“姬家后辈,你在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本祖清修,到底所谓何事啊?若是不能给本祖一个满意的答复,本祖定不轻饶!!”
古洞之中,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仿若穿越个了亘古一般的深沉而超然!
姬长顿时一振,欣喜若狂。
跪了三三夜,啸老祖终于是出来回应他的了。
只要啸老祖还在,只要不是不管不问,那璇姬家就还有救!
想到这儿,姬长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和怠慢,赶紧伏跪在地,高声呼道:
“啸老祖在上,晚辈姬长,乃是当代璇姬家圣主,此时打扰老祖实在是迫不得已,因为璇姬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了,请啸老祖入扶大厦之将倾啊!”
“什么?璇进入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啊?你们这些后辈,真是太让本祖失望了!”石洞之内,古音再次传。
这声音威严恐怖,让姬长颤栗不已。
完全是跟面对姬琅老祖是两个感受。
姬长再次伏跪,呼道:
“啸老祖有所不知,当下中土大世风云巨变,乃是亘古之未有!”
“先有一凡俗王朝大汉,偶得荒古仙兵镇国,竟然在短短的数年之内从一介蛮荒之地登临中土世界,先后连灭三大万古传承大宗,而今已然问鼎了西域!”
“后又有断涯全线崩溃,诛妖大阵崩塌,南域妖庭反扑人间,至暗浩劫降临,东域眼下更是沦为人间地狱!”
“啸老祖,现在那个凡俗王朝大汉完全不顾姬家当年对他们的恩情庇护,现在要府门整个璇姬家,连姬琅老祖都已经死在了那个皇帝的手上!”
姬长留了个心眼,不敢实话。
因为他也不知道啸老祖到底是何秉性。
这是姬家的镇宗底蕴,是定海神针,他姬长一生至此,也没有真正的见过这位老祖一面!
所以,只能如是道。
果不其然。
石洞之内,那个苍老威严的声音顿时多了几分怒意和诧异,道:
“想不到本祖闭关这两千多年来,中土普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甚至连区区一介凡俗王朝都敢欺凌到我璇姬家的头上了?”
姬长一听话,顿时脸色一喜。
而后再次呼道:
“啸老祖,那大汉镇国仙兵到是不足为惧,可那皇帝,狡诈无比,算计极深,我璇姬家几次着了他的道!最可怕的是,此子赋极高,入道不过三十年,竟然已经迈入了合体境三重,所以生性也是狂妄至极,从来就没把璇姬家放在眼中!”
这一番添油加醋,到底是还是起了作用了。
“呵……入道三十年便迈入了合体境三重?这确实是万古不出之才啊,但那又如何?我璇圣地之威严,还轮不到他来藐视和侮辱!”
古洞之内一声冷喝。
片刻之后,姬长只觉得周身威压突然剧增,再抬眼,古洞石门缓缓升起,还未见老祖,便感知到了一股古朴浩然的道韵。
这股道韵至简至高,仿佛混沌本源,尽管威压不减,但此时的姬长竟然有了一种如沐春风的舒坦感,周大脉都被滋润了,甚至隐隐有了要突破合体境四重的迹象了。
姬长先是困惑,而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狂喜激动啊。
他从未有过如此之感受。
之前面见合体境八重的姬琅老祖之时,只感受到了威严,却并没有这般奇妙之感觉。
这明什么?
只可能是一种情况。
那就是啸已经迈入了准仙境了,亦或者是半步踏入,已经窥得了准仙境的大道法则了!
否则的话,不可能有这种道韵滋润万生的现象!
这时。
古洞之中,缓缓走出了一尊人影。
姬长一见此人之时,直接惊呆了,完全呆滞在原地。
那人一身白衣,一头白发,可那一张眉眼和姬长颇为几分相似的面容竟然年轻无比,肤色红嫩,分明就是一张意气风发的少年脸啊!
而且身影修长,丰神如玉,头发虽是雪白却又飘逸无比。
唯独那一双眼眸,深邃、沧桑、威严盖世!
“啸……啸老祖?”姬长颤声呼道。
那白衣白发少年脸的男人似乎对于姬长的反应早就了然在心了,但神色却淡漠的,及至跟前,俯视着姬长,启口,声音依旧是苍老而威严,道:
“本祖已经窥得升仙九斩之契机了,生命本源开始回流了,所以才是这番尊荣,你不必惊讶,当年先祖亦是如此。”
“是是,啸老祖修为高深,是注定了要追赶先祖了!”姬长赶紧道。
他是越发的激动了。
姬家祖历就记载着,当年的那位无上先祖在修行之路迈入了升仙九斩的准仙境后,生命本源就开始回溯,先祖会经历最为神奇的返老还童再少年的奇遇阶段!
姬长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的,因为那实在太神奇,无法理解和认知。
但现在,他是亲眼目睹了。
不过啸老祖已经还没有完全迈入了准仙境,虽然脸是变了,但声音没变,而且那一双手依旧是枯瘦如柴,对比反差极大!
但这没关系,哪怕只是一只脚迈入了准仙境,便也是当世独一档的存在了,一如当年姬家的那位先祖!
“莫要高捧本祖了。”
“本祖听你璇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时刻了,所以才选择了入世,如果本祖发现你有什么欺骗的地方,本祖决不轻饶!”
姬啸再一次的冷声斥道。
姬长自然是连连点头伏跪,不敢有任何的不敬和怠慢。
只是。
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明明是少年脸红粉色,却眼神深邃声音苍老,一双手枯瘦如柴宛如行将就木。
“老祖,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但当下的情况更是复杂无比,晚辈一言半语不清楚,还请啸老祖移步圣主殿,容晚辈慢慢道来!”姬长如是道。
姬啸一听这话,也觉得有理,便点零头,负手,迈着步子就要下姬家祖脉山。
但旋即,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那座古老石屋。
姬啸也没有驻足多久,只是眉头微蹙,似乎有些迷惑,又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但也没什么,继而转身,便走了。
起身之后姬长也注意到了这点,他下意识的跟着啸老祖的视线看去,依旧是那座石屋,没什么特别的啊。
可能当年啸老祖闭关隐世之时还没有这座石屋吧,所以眼下觉得奇怪。
姬长是这么想的。
不过。
还有一点也让他感到奇怪。
他跪了三三夜了,这三三夜之中无论是白还是夜幕,石屋之内总有一盏青灯是点燃着的。
开始姬长觉得迷惑,但后来也想明白了。
那座石屋只有一门,别无窗户,里面若是不点灯的话,定然是漆黑一片。
那扫地老人连走路都是踉跄艰难的,眼神自然也不会有多好,所以青灯一直长明着。
但是!
方才姬长顺着啸老祖看去的时候,青石古屋里头的那盏青灯似乎熄灭了,里面暗黑一片,好像空无一人。
姬长只是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便弓着身子跟着啸老祖的脚步下山去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
在他走后没多久,那座青石古屋之中,淡黄的青灯又被点燃了,那位佝偻着腰背的老人拖着扫帚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
但这一次,老人没有急着扫地,而是看着两人离去的下山路看了好久,最后感叹了一句:
“那是啸子吧?看来他也要迈出那一步了啊。”
完之后,老人便低下头,拖着那柄扫帚开始扫着那一地的枯叶了。
……
姬家。
圣主殿。
这一次姬长没有召集那些姬家族老们。
没有啸老祖的命令,他不敢。
另外他也能感知到,啸老祖和姬琅明显脾气不一样,似乎不喜欢那一套。
啸老祖站在圣主殿之内,负手,环视四周,颇有点故地重游的感觉。
“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姬家怎么就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啸老祖道,但没有多看姬长一眼。
姬长当然是能感受到的。
他心里也很清楚,这是啸老祖对他的不屑一顾。
确实。
自己只是一介晚辈。
赋资历也不算出众。
眼下璇姬家出现了危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他这个作为当家圣主的无能。
“啸老祖,事情是这样的,这一切还是要从一千多年前太仓座下第一大皇朝汉皇朝起的……”
姬长一口气了很多。
从汉皇朝起,到赵元开如何登临西域,又如何一步步的狡诈算计,最终走到了今这一步的!
其实姬长也没有什么假话,基本上都是事实。
只是同样的事实,从他口中蹦出来却又是另一种味道了。
“啸老祖,这个赵元开太狡诈了,太会算计了,他知道太仓不会容他进入中土世界,知道他的祖上汉皇朝和太仓之间的恩怨,所以,他便算计到了我们璇姬家的身上!”
“可惜晚辈无能,当时没有看出来他的野心和算计啊!先是为其发声,以璇姬家之名为他庇护,后来有派出姬昆作为他的守护者,远赴数十万里去保护他,最后……最后……”
讲到这儿,姬长突然之间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是恼怒狰狞。
这终于吸引了啸老祖的注意。
而在此之前,啸老祖一直都只是淡漠的听着姬长的口述,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和起伏,最多只是在听闻仙兵之时,有几分诧异之色。
“最后怎么了?”啸老祖开口问道。
姬长方才是恼怒,现在竟然又有了几分的怨悔,老眼有些湿红,还抹了一下老泪,这才叹道:
“啸老祖隐世太久了,应该是不知的,晚辈有一个女儿,名叫姬若水,乃是当代姬家圣女。若水资极高,当年十八便进迈入了化神境,而今修为也臻至了化神境三重,这等赋放眼姬家祖史也是极为惹眼的,比之太仓的那个当代首徒更是优秀了不知多少倍!可……可是……”
姬长似乎又不出口了。
但啸老祖却明显被这番话给吸引了。
“入道十八年便迈入了化神境,这比本祖当年还要妖孽啊,完全可直追先祖了。”
“你她叫什么?若水?姬若水……上善若水的若水,好!好名字啊!”
“这丫头现在人在哪儿,快叫过来让本祖看看。”
啸老祖连声道。
毕竟是姬家的老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姬家后续有人了。
而且听姬长这般描述,那若水这丫头确实赋惊世啊,这叫啸老祖怎能不激动呢?
不过……
姬长低着头,掩着面。
但他的眼里却闪过一丝异色。
而后抬脸,却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
“啸老祖,你……你是有所不知啊!若水她现在不在璇,也不在中土,而是去了西域,去见赵元开了。”
“什么?去了西域,见那个邪魔了?为什么?”啸老祖脸色一变,七分震怒,三分担忧。
这让姬长不自禁有些唏嘘。
但他依旧是脸色不变,一样的痛心疾首,还表现出了几分自责内疚的痛苦姿态,摇头道:
“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啊!可是,当初我也会是为了姬家考虑,是受了那个赵元开的算计和蛊惑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本祖清楚了!”啸老祖喝道。
脸色一黑,威压降下,让姬长顿时后背一凉。
姬长不敢拖沓了,赶紧道:
“啸老祖,当初赵元开和太仓之间的矛盾太激烈了,我想要帮他,但是又不能正面和太仓叫板,而且那子当时的资和手段也确实惊艳到了我,这样的年轻人和若水自然是绝配了,所以我便做主,主张让其和若水结成连理,当时奔赴西域便是若水和姬昆一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