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婳走到和尚身边蹲下。
他的后脑勺被短剑扎入,鲜血汩汩涌出,但他仍保持着生前挣扎着向前爬行的动作,五指抠进地面的青砖缝隙,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面挂满刑具的墙。
“想传信?”宋知婳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着短剑的剑柄,“晚了。”
宋知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那是一面挂满各式刑具的墙——剥皮刀、钩爪、骨锯、铁钳……每一件都泛着冷光,刃口上残留着暗褐色的血渍。
她缓步上前,指尖轻轻抚过每一件刑具,检查是否有机关。
没樱
墙面平整,刑具也只是普通的铁器,并无特殊之处。
她微微蹙眉,目光最终落在一把短铲上。
铲柄上有新鲜的磨损痕迹,像是被人频繁使用过。她伸手握住铲柄,正要拿起——
——突然,她的耳尖微微一动。
有人来了。
脚步声极轻,但逃不过她的感知。
来人轻功极佳,正快速接近寺庙大门。
宋知婳眼神一凛,身形瞬间从原地消失。
寺庙门口。
罗君的手刚搭上庙门的木框,突然浑身紧绷。
有杀气。
他猛地拔剑,剑锋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直指阴影处。
“谁?!”
黑暗中,一道人影缓缓走出。
那人衣衫灰扑颇,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农妇,但罗君的剑锋纹丝不动。
农妇缓缓抬手,指尖在耳后轻轻一掀——
“嗤啦——”
一张蜡黄的人皮面具被撕下,露出宋知婳那张清冷绝艳的脸。
月光在她眉间投下细碎的阴影,右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迹。
罗君瞬间放松,立刻收剑行礼:“主子!属下来晚了。”
他鼻翼微动,浓重的血腥味让他瞬间绷紧了肌肉,“你受伤了?”
“我没事。”宋知婳抹去颊边的血迹,淡淡扫了他一眼:“陆府那边如何?”
罗君低头,声音低沉:“完成任务!”
完成了还这副样子?!
“刘洋呢?”
罗君的肩膀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死了。”
宋知婳的指尖微微一顿。
罗君继续道:“陆源临死前承认了害死刘洋母亲的事……,陆府的火势太大,我们撤退出来时,刘洋……他又转身冲进了火海。”
夜风骤冷。
宋知婳沉默片刻,声音平静:“他可有遗言?”
罗君摇头:“没樱”
许久,她淡淡道:“找个向阳的地方葬了。”
“是。”罗君低头应下,随即抬眸,“主子,庙里……”
“倭奴国的细作。”宋知婳转身推开庙门,血腥味扑面而来,“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在培育病毒。
\"吱呀——\"
经过密码改造的铁门被宋知婳轻易破解,门轴滚动的声响在空荡的寺庙里格外刺耳。
罗君手中的火折子\"嗤\"地燃起,昏黄的火光映照出屋内堆积如山的檀木箱。
\"主子当心。\"罗君长剑出鞘,剑尖挑开最近的一个箱盖。
刹那间,刺目的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整箱金锭整齐码放。
宋知婳拾起一枚金锭,指尖在边缘处摩挲到细微的凹槽。
她冷笑一声,突然发力捏碎金锭,簌簌落下的金粉中混杂着诡异的绿色粉末。
\"是抹了剧毒的金锭。\"她将粉末捻在指尖,火光下泛着妖异的荧光,\"融化一滴就能污染一口水井。\"
“这些箱子若是被人抢去,或投入水河水...”
\"不止如此。\"宋知婳踢开角落的草席,露出个三尺见方的地洞。
浓烈的腐臭扑面而来,罗君的火折子险些被熏灭。
洞底堆着几十具骸骨,每具灵盖上都有个规整的圆孔,颅腔内空空如也。
\"取人脑髓...割人肉体…\"罗君剑柄上的驱毒珠突然泛起幽蓝,\"这些倭寇是在拿人体饲养病毒!\"
宋知婳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转身走向大殿中央的仙童像,暗红的光照在石像模糊的五官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在光影变幻中竟显得无比狰狞。
\"您看底座!\"罗君突然出声。
石像底部密密麻麻刻着符文,中央嵌着块巴掌大的血玉,玉中似有黑色液体缓缓流动。
宋知婳的银针刚触到血玉,\"咔嚓\"一声脆响,石像的右眼突然滚落——竟是颗活人眼珠制成的琉璃珠!
珠子在地上弹跳两下,裂开的刹那,整座寺庙的地面开始剧烈震颤!
\"机关!\"罗君拽着她急退三步。
地面砖石如波浪般起伏。
那尊仙童像的表皮簌簌剥落,露出里面的真容是一具干尸!
\"是倭寇供奉的仙童!\"宋知婳的望着干尸,\"用童男童女献祭可培育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