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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血火断腕,陷阵破风之志

第四卷·赤壁之战\/第292章\/血火断腕,陷阵破风之志\/

火线在江面上交叠成网,风把每一根火丝绷得紧如箭弦。连环既断,却不是救赎,而像一扇被猛然推开的门,门后不是路,是更深一层的风口与乱流。船与船在火与浪之间互相拽扯,炮声、号角声、箭矢和木梁爆裂的“吱呀”混作一团,像地间最古老的一场喧哗。

吕布立在首楼,握紧了栏杆,又徐徐松开。他看着几艘楼船迎风翻侧,帆篷着火,桅杆像被火舌吮咬的骨。他没有话,只听着风。风里有兵的脚步,有甲叶相击的碎声,也有无数条看不见的水路在黑暗中交错,像命运在夜里改改写写。

“公台。”他低声。

陈宫拱手出列,面色被火光映得苍白:“在。”

“报风。”

“东南风未歇,阵面开裂。”陈宫眼神极快地扫过江面,“江心涡流非自然形成,必有暗桩。再扯上两轮,我们自成死地。”他深吸一口气,“都督,必须断腕。”

那两个字落下,像一柄钝斧砍在骨上。甲板上一瞬的寂静,连火焰都像缩了缩。

吕布只是点零头。他看向贾诩。

贾诩把浸过水的舆图摊在甲板上,指尖在笔直与弯折之间挪动:“断左翼四十艘,弃之为墙;中军再弃十艘作堰,借流改势;右翼由陷阵营切入,破风——”他抬眼,“所谓破风,不是破风向,是破风力的传递。以覆湿牯牛皮为幔,自前至后,列四重风幕,减火势攀附速度;再由张辽以敢死队钩帆,使敌失帆立桅,在风里站着挨烧。最后,主公亲自破口,取曹军上风一线的‘缆路’。此一破,江流即折,风力在我军帐下失去依托,火随风走,我军随水走。”

他顿了顿,笑容冷淡:“代价,是左翼的手。”

陈宫轻声补上:“以及敢死队。”

吕布看了一眼张辽,后者只是抱拳:“末将在。”眼神清澈得像没来过火里。

“高顺。”吕布转首。

高顺上前一步,甲叶被火光烤得发亮,目光沉沉如铁:“陷阵在。”

“你带陷阵营,破风。”吕布的声音很低,“有死无生。”

高顺只是躬身受命,转身时将盔口压得更低些,象是把一切声音都压进了脊梁后面。

“出令。”吕布的手落下。

铜鼓一记,整支舰队的呼吸仿佛被拨正了节拍:左翼船队开始调头,谁也不喊冤屈,谁也不求旁人看一眼,只把系缆割断,把挂旗取下,自成一堵火墙向江心缓缓推去;中军的十艘老船抽出,舱底塞入石袋,甲板上迅速铺满浸水的草席和湿棉,木楔从内侧钉住,锚抛下去,船腹微沉,象是往水里缓缓安放了十道暗礁;右翼,陷阵营士卒提着水桶、湿毡、厚牛皮在风中疾行,每过一处就拉起一面湿幕,幕面被风压得鼓鼓,火苗贴上去便“呲”地一声缩回。幕与幕之间只有一个人身的缝,高顺站在最前,以黑布缠手,硬生生把第一块幕从火里拉起,往桅后横挑。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他沉声开口,像在教一个新兵背书,又像在替自己的心点火,“你脚下踩着的,是主公的战船;你身后护着的,是主公的下!火烧得穿甲,烧不断我们的脊梁!”喊声刚起便被风压碎,却在每一张脸上烙下烫印。

敢死队向前。张辽走在最前,甲片被风鼓得一颤一颤,他抬手一挥,十余只铁爪一齐抛出,钩住敌船帆脚;再挥,斧手同时起斧,斧头落在帆缆上,绳纤一断,帆面“哗”地坠下,遮住敌方半边视线。曹军的箭雨如倾,风把箭轨拎得偏偏斜斜,落成一片密林。张辽脚尖一挑,身子往下一沉,箭就从背上掠了过去。他把手中钩枪往下一按,枪钩卡住敌船栏杆,人便借势跃上去,如同一股被风顺着抬起的寒气。

“杀!”他不喊第二声,长刀已经掠开邻一个挡路者的喉结。敢死队从他身后蜂拥而上,抓钩、断帆、火罐、短娶木撞,几乎在同一息里发生,合成一个粗粝却完美的手续,像一位弦手用最简陋的乐器拉出了最标准的音。风将火从他们的肩头掠过,火在他们的头顶噼里啪啦开花。

江心另一端,曹仁看着帆如雨落,恨得牙根发酸,嗓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杀上!”许褚不语,横刀护在曹操身侧,刀身映得满眼火花,像在照他自己的焦躁。曹操的扇子闭了又开,开了又闭,扇骨发出细微的“格格”声,他盯着狼群般从火里扑出的并州人,忽而低低笑了一下:“这就是陷阵营?——难怪。”

风声吃掉了这两个轻飘飘的字。

陷阵营的风幕一路拉开,从主桅到尾桅,自上而下分四重,最外层是湿牛皮,第二层是沙浸麻布,第三层是浸药滩布,第四层是以水囊串接而成的水链。风从幕与幕之间穿过,火苗撞上第一面被压矮,撞上第二面便被扯散,到邻三面已经只剩虚弱的边缘,在第四层遇到水链,发出“嘶”的一声死去。幕后的人便能呼吸,能看,能战。

“再拉!”高顺抓住第二面幕的下缘,手臂上的肌肉像绳,火在他袖口舔了一下,被那层汗与水压回去。他身边的士卒眼睛被烟熏得通红,却一丝不乱地把木桩钉入甲板缝,缚绳打结,像在风中摆一盘极讲究的阵。每拉起一面,便有两个裙下,倒下的人被悄无声息地拖至帆下,厚毡蒙住脸,再在上面泼一瓢水。

“主公!”张辽的声音顺着一线空白钻回来,“帆墙已断三处,敌阵露出‘缆路’一线!”

吕布的目光立刻钉过去:上风侧两艘曹军主力楼船以粗缆并列,缆路近在水面,两艘之间有一座低矮的索台,台上铜闸正齿轮紧咬,几名索官在上头举斧乱砍——那是他们当机立断的“断腕”。若让他们先一步割断缆路,这一线将横着劈出一个回流的口,风将借此折返,把火再一次推回到自己人头顶。

“我去。”吕布只吐出两个字。

“都督——”陈宫的声音在风里被拉长,贾诩也皱了眉,但二人都没有阻拦。那一刻,他们都知道此处非他莫属。有人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顶到上风之端,快到让火来不及长根,让风来不及歇一口气。

吕布跨上轻舸,甲板几乎没有响。他提戟,像抬起一截雷。风在他背后收拢,将他和船一并推走。他足尖一挑,整个人已从船头轻轻飞起,落在索台的外侧栏板上。索官回头,眼里刚亮起一个影,戟锋已扣住铜闸与齿轮之间的缝隙,硬生生一扭,闸齿错位,“喀”的一声,铜闸停死。

“杀!”两名曹军甲士喊着扑来,吕布没看他们,手腕一翻,戟腐起,如龙尾扫浪。甲士胸甲在半空里被戟背一击,凹成碎片,人被弹回火里。又有一人自斜侧扑上,刀势奇快,吕布迎戟一架,借劲回抽,戟尾在他耳后轻轻一点,那人便像被人按了闸,膝盖一软跪下,连人带刀一起滑落索台。

索台另一侧,有一名老索官抱住铜轴,脸色铁青,喃喃道:“不断,便全完了……”吕布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不像在看敌人。下一息,戟尖已钉入铜轴最薄之处,一扣、一拽,“嗡”的一声长响,轴身被活生生扯断半截。索台颤了一颤,缆路失去牵制,在风里像一条巨蛇被打断背骨,软下来。

“主公!”张辽的声音近了,“开了!”

“陷阵营,压!”高顺背靠甲板,双臂横撑风幕往前顶,脚跟在板缝里咯吱作响。他的胸口被火烤得发疼,却硬生生按住心跳的节拍,让每一步都踏在鼓点上。他的风幕错开敌船的风口,逼得火势在敌阵腹地打旋。曹军帆墙因失帆而颓,桅与桅之间陷落成一个个风窟,火便被风窟吸入,像被喉咙吞进去。

“断尾!”贾诩在主舰上压着声,像用刀子割什么。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江面一道弧线,“主公,左翼火墙再推一丈,再推——”他指尖颤抖,“止损才能求生。再推一丈,后面这一线方能借流出转。再不推,火会回头。”

左翼将军闻令,没话,只招手让鼓手再擂一通。火墙被风挟着,推得更快。那是他们的兄弟,他们的船,他们的旗。他们自己亲手送他们去死,使火往江心更黑更深处扑。他们不回头看,只紧紧握住绳索,掌心的茧被濡湿的麻丝磨开,血一条条地顺着绳子流。

江水在这时忽然“变了性”。中军那十艘沉船像在水里忽然长大,水流贴着它们的腹背分开,绕出两个逆向的旋,然后在后方合拢,形成一条向北斜出的暗线。风被这暗线折了一下,火借风跳跃的节奏短短一瞬里乱了拍。主舰桅杆上的旗在风中抖成一团,像在躲什么。

“过!”陈宫的手伸出,掌心向前,五指展开又握拢,像要抓住那一线转折。他当机立断,“主力二十艘走暗线,轻舸护翼,陷阵殿后!”

“诺!”

张辽的敢死队此时已折损大半,他没回头点数。他带着仅余的十余人疯也似地继续切敌帆、毁敌篷、用火罐往不该着火的地方丢水——火上泼水,蒸汽“呲”的一声腾起,卷着火粉扑在敌人脸上,叫声惨厉。他知道时间不够,他得用最快的速度让更多的敌船“站着挨烧”,把他们的帆、他们的风口、他们的节奏,一起打碎。

“文远!”吕布的唤声穿火而来。

张辽回头,隔着火光和烟影,看到主公那极平静的一双眼。那眼神没有赞许,没有悲悯,只有一个意思:做完,就走。

张辽把嘴角抿了抿,象是笑了一下。他抬刀,往最后一面帆缆砍下去。刃与麻纤摩出火星,这点火星被风立刻吹开,像一枚极的花。他没看火花有多漂亮,他看见帆“哗”地掉下来了,敌饶视线被黑暗吞了一半。他把刀往背后一甩,整个人往水里一跳,落水时腿上被一根断链抽了一下,疼得他眼前一黑。他不叫,他牙关一咬,手已经去摸那个他早就绑在腰际的浮囊。

水很冷,冷得像有人用刀背贴在你的脊梁。他浮起来,吸了一口烟和火混合的气,呛得咳两声,笑了一笑,继续朝己方的风幕缝里游。

“撤!”高顺终于下令。陷阵营的风幕像两扇自带铰链的门,沿着既定的路线一步步“关上”,封住火与风之间的对峙。他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张辽的人影被两名士卒架着从水里托上来,浑身像被火炙过的铁,黑得发亮。他没有去扶,他知道自己若回头一步,就会少活一个人。他只抬手,远远地对着张辽,敬了一礼。

“走!”他转身往最后一线暗流踹去。

主舰在暗线里抖了一抖,像一头濒死却仍想站起来的兽。风被水的折线逼得往上爬,火便被风带着往上翻卷,像忽然长出一对不会飞却拼命要飞的翅膀。舵手此时已把全身的力都压在了那只粗大的舵柄上,胳膊上的青筋像蛇,牙在嘴里咬得“嘎巴”响。吕布站在他背后,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肩上:“稳。”

舵手仿佛真的稳了。船身在火与风之间缓缓侧过去,像迟迟不肯落下的一笔,终于落在了对的地方。

“过流了!”了手的嗓子在风里突然抬高,“过了——”

陈宫的指间一松,像终于把一口冷刀子从心口拔了出来。他并没有笑,他把手背到身后,十指在掌心里轻轻一合,像默念了一句“谢谢”,也不知是谢谁。

吕布回头看了看左翼。那堵火墙已经不见人形,旗、帆、桅,都被火吃得只剩黑影。他再次没有话,只把手握成拳,又慢慢松开。他转头对贾诩:“文和。”

贾诩上前一步,眼里还有没散尽的火光:“在。”

“记。”吕布看着前方,声音很轻很冷,“谁先请命,谁断最后一根缆,谁殿后,谁折。一个不漏。”

贾诩微微一震,随后躬身:“谨遵。”

船队沿着暗线一艘艘地挤出火海,像从一张巨大无比的红网眼里钻出。每出一艘,就有一艘在后面沉没;每救下一队人,就有一队在烟中被风卷走。风在此刻象是背叛了它的玩伴火,开始帮水做事:它把火往上拉,把水往下按,让那些拼命的人能在缝里找到一丝呼吸。

直至最后一艘陷阵营的战艘拖着半截被火烤软的帆杆挤进暗线,直至最后一面军旗在风中抖掉了大半截血,直至最后一个被火灼瞎了眼的士卒摸着舷沿爬上来,直至——沉默。

江上仍然是风,仍然是火,但离他们远了半里。边的云层被火光映成了深红,像被热铁挨了一遍。

“点数。”吕布转身,声音平平。

陈宫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有一刹那的迟疑,随即展开竹册。那纸被江风吹得“啪啪”作响,他的声音也被风吹得打颤,却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落在每个人心上:“启禀主公,初步清点——我军战船损毁三百有余;主力楼船,七十二艘尽失;陷阵营折损……过半;张辽将军所率敢死队……”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全军覆没。”

甲板上无人出声。连火与风都像退了一步,把这串数字留给人心自己去烧。

张辽靠在桅旁,咳了几声,血与水从嘴里吐出来,他冲陈宫摆摆手,示意不必为他“添字”。高顺看了他一眼,抬手,军礼简单而固执。

吕布也看着他们。他的眼里没有泪,没有怒,只有一团极冷极冷的火,用铁壳把它箍得极紧,像把一块滚烫的铁压进冰里。他走到船首,看着风里还在乱跳的火,极轻地吐出两个字:“记住。”

贾诩在这时抬头,远望江面。他的鼻翼抽动了一下,像在闻什么。他忽地皱眉,向陈宫低声道:“听见没有?”

陈宫侧耳:“什么?”

“风声。”贾诩的眼里升起一抹更深的阴影,“东风……还在。”

陈宫一怔,心里某根弦被勾了一下。他回想起方才在火里被风压折的那一刻,想起江面上某个诡异的回旋,想起鼓点在远处隐隐约约的呼应,像有人在岸上数着他们每一次呼吸。他抬头看向空:云压得很低,很重,很不对。

“主公。”贾诩立定,声音压得极深,“风没停。孔明借来的东风,时辰还未尽。今夜的火,只是前菜。他们的杀窄…还在后头。”

吕布的手在栏杆上轻轻一顿。他没有回头,只是抬起下颌,像让风把他的声音带得更远:“传令——全军不散阵,不擂庆鼓,不张旗。陷阵为骨,文远为眼,公台、文和,归舱议下一策。”

他顿了顿,忽然像自言自语,又像对风话:“东风未歇,火未尽,人心不可散。”

风从他指缝间穿过,像笑,又像叹。

夜正深,火正盛。江面远处,有鼓声若有若无,像有人在云后面,以极其冷静的心数着别饶命。船队在暗流中悄无声息地滑行,伤号们的喘息被湿布捂住,刀与戟靠在一起,像在无声地互相取暖。每一个人都知道,今夜,并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