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汗的野心如同草原上的野火,一旦点燃便难以遏制。在脱火赤带着与竺、中亚势力初步达成的“默契”返回王庭后,这位新任的草原雄主立刻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战前动员。
鞑靼部本就以游牧骑射立国,全民皆兵。巴特尔汗继位后,为了树立威信,更是将原本分散的各部兵力进行了初步整合。他打着“为老汗王雪耻”、“夺取南人财富以壮部族”的旗号,成功煽动起了各部贵族和勇士的贪欲与战意。
短短一月之内,一支规模庞大的骑兵部队在漠北集结完毕。根据脱火赤等前线将领的预估和后续情报汇总,这支南侵军队的核心战力包括:
· 重甲骑兵(铁鹞子):约五千骑。人马皆披重甲(以皮甲为主,关键部位镶嵌铁片),手持长矛、骨朵或弯刀,是冲锋陷阵、撕裂阵线的利器。这是巴特尔汗直属的精锐,也是他信心的来源。
· 轻骑兵(游骑):约两万骑。装备皮甲或轻便锁甲,主要武器为复合弓、马刀。机动性极强,负责侦察、袭扰、追击和掩护两翼。
· 辅助步兵及仆从军:约一万五千人。由被征服的其他部落牧民、奴隶以及少量掳掠来的边地汉人(充作炮灰或工匠)组成,负责后勤、营地守卫以及必要时下马作战。
总兵力超过四万,战马超过八万匹,辎重牛羊无数,如同一片移动的乌云,自漠北深处缓缓向南压来。他们的首要目标,并非坚城大邑,而是华夏帝国西北防线相对薄弱、且水草较为丰美的河套地区(此处为剧情需要设定方向),意图绕过一些重点关隘,以骑兵的机动优势进行大规模劫掠,打击华夏边镇,试探其反应。
巴特尔汗的战术很明确:利用骑兵速度,避实击虚,抢了就跑,不断消耗和疲惫华夏边防军。若华夏大军来援,则以轻骑骚扰,重骑伺机反击;若华夏边防空虚或应对失措,则扩大战果,甚至尝试攻击一些次要城镇。
与此同时,一些潜伏在边境地区、对华夏新政(如“摊丁入亩”损害其利益)心怀不满的旧地主、走私商贩乃至少数被收买的低级边军吏员,也开始暗中活动,为鞑靼人提供关隘守备情况、粮草囤积地点等情报,甚至答应在必要时制造混乱,打开方便之门。
狼烟,首先从最前沿的烽燧台升起。
“报——!北面三十里,发现大批鞑靼游骑!”
“报——!西路巡哨遇袭,伤亡十余人!”
“报——!归化城(边境贸易市镇)外出现鞑靼大队人马,正在驱赶牲畜,焚烧草场!”
紧急军情如同雪片般,飞向西北边防总制衙门所在地——朔方城,也通过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送往京城。
朔方城,镇守府。
坐镇于茨,正是华夏帝国西北边防总制,曾随张枫起家、以沉稳坚韧着称的老将呼延昭。他年过五旬,鬓发已霜,但目光依旧锐利如鹰。接到前线急报,他并未惊慌,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凝重。
“果然来了。”呼延昭看着沙盘上标注的敌军大致动向,对麾下将领道,“鞑靼新汗继位,总要闹出点动静来立威。倭国之事,怕是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
“总制大人,贼势浩大,尤其是其重骑,不容觑。是否立刻向朝廷请求援兵?或收缩防线,固守坚城?”一名副将建议道。
呼延昭摇了摇头,手指点向沙盘上几处关键地域:“陛下早有预见,枢密院亦有密令。鞑靼人想用他们那一套老法子,避实击虚,抢掠疲担我们偏不让他们如意!”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传我将令!”
“第一,各边堡、烽燧,加强戒备,坚壁清野!将边境五十里内的百姓、粮草,尽可能后撤或藏入坞堡、城中!留给鞑靼人一片白地!”
“第二,游骑斥候增加三倍,不惜代价,务必摸清敌军主力确切位置和动向!尤其是其重骑兵的集结地!”
“第三,命‘骁骑’、‘锐士’两营(呼延昭麾下精锐骑兵,装备部分新式火器)前出至黑水河(虚构)一线,依托地形,迟滞、骚扰敌军前锋,但不许浪战!”
“第四,立刻八百里加急,将敌情及我方部署,急报陛下与枢密院!并请调驻防陕西的‘雷霆’炮兵营火速北上支援!”
呼延昭的策略很清楚:先以空间换时间,消耗敌军锐气和补给,同时摸清其主力虚实。利用边境的纵深和新构建的堡垒体系进行防御,等待朝廷援军和更强大的火力(炮兵)到来,再寻求决战或给予敌军重创。
命令迅速下达,整个西北边防体系如同精密的机器般运转起来。烽火连,百姓迁移,军队调动,一股大战将至的肃杀之气,笼罩了北疆。
而此刻的北京紫禁城,张枫也刚刚接到来自西北的加急军报。他放下奏报,眼中并无意外,只有一片冰冷的寒芒。
“北蛮……终于也坐不住了。”他低声自语,“也好,倭国之事刚了,正需要一场胜利,让四方彻底清醒,认清谁才是这片地真正的主宰!”
“传枢密使赵铁柱、内阁总理福伯,即刻觐见!”
又一场关乎国阅战事,即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拉开帷幕。而这一次,张枫要让来自草原的豺狼,彻底领教一下,经过新政淬炼、装备和战术都已脱胎换骨的华夏铁骑与火炮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