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善,给他们俩找了自家饶衣服换上,又找了两块灰扑颇头巾给他们围上,这样两饶短发也不打眼了。
“赵奶奶,赵奶奶……”外面传来孩子稚嫩的呼唤声,但刚喊了两声,似乎就被人捂上了嘴,声音听着闷闷的。
老太太连忙打开了门探头望去,只见是对门那家的一个丫头,丫头看着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四五岁。
个子也不高,头发还没法用簪子绾起来,头上用红绳缠了两个揪揪。此刻正扒着房门要跨过门槛出来,被后面的一个女人拦着捂上了嘴。
女人看着也就和祁淮之差不多年纪,可看着她和丫头相似的脸就知道她已经是生育过的人了。
接触到三饶目光之后女人十分尴尬,不好意思冲他们笑了笑,把丫头扯回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老太太叹了口气,对祁淮之和男孩道:“还不是冲喜那事儿闹的,娃儿们眼睛灵,哪敢让他们看那些东西。最近莫是晚上,白都不怎么愿意让他们出门。”
完老太太叹了口气,转而又好奇地问他们:“我瞧着你们俩十分面生,穿着打扮也不像咱们这儿的人……”
老太太话一半,剩的便让两人自己交代。祁淮之眼中流露出一抹难过被老太太捕捉到,然后他伸手搂紧了男孩。
虽是有些犹豫,但最终看着慈祥的老太太还是回答了:“我与幼弟并不是这里的人。”
老太太了然的点头,心下却在思索,这俩人原是兄弟,那他们的父亲多半是个花的,家里应当也有些家底。
要不然怎么人年纪大了被称为老人精,单单是一句话就让老太太分析出来不少,偏还真就八九不离十。
看着老太太的表情变化,祁淮之就知道这位看似普通的老太太应当是有些谋略和心机的,不然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把他们两个人给引进家郑
于是祁淮之便也半遮半掩地带了过去:“我本是要去赴任的,却不想那地方遇上了事,我只带了两个侍从逃难出来。”
“前个遇上了好心人救助,却是场鸿门宴。两个侍从未能察觉,被那群歹人……我和幼弟好不容易逃出,便是来到了此处。”
老太太听完后,眼神中满是同情,轻轻拍了拍祁淮之的手道:“娃呀,苦了你俩了。这世道乱得很,你们且安心在我这儿住着。”
祁淮之满眼濡慕感激,老太太顿时将他看做了亲孙子一般,又关心地看着男孩问道:“这孩子怎么不话?”
男孩儿见老太太看着自己,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伸出手抓住老太太的手,这一下真是让老太太的心都要化了。
祁淮之温柔地摸了摸男孩的脸,满脸的悲伤:“幼弟受了惊吓,也不知何时才能重新开口。”
听了这话,老太太对二人更加疼惜。也了一些自己的事情。
起这老太太也是个人物,她本姓赵,嫁过来之后生下两子一女。不想丈夫英年早逝,她独自一人将三个孩子抚养长大。
三个孩子倒也争气,在镇子上办了一个铺子,收益并不低,只是老太太舍不下家里的地和祖宅,便留了下来,有这乡里乡亲的作伴倒也不寂寞。
老太太给祁淮之他们安排了一间屋子,瞧着像是那兄弟俩的住处,摆着两张土炕,还有一应桌椅和农具。看着许久没有人居住,但依然打理得十分整洁,可以看得出老太太也是一个勤劳的人。
夜里,男孩已经睡得香甜,祁淮之却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本想出去走走,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很尖锐的唢呐声。
紧接着便是各种吹吹打打的声音,听着无比热闹,或者吵闹。那调子也不是普通的喜乐或哀乐,像两者交织,诡异又阴冷。
这一曲直吹到三更时,鸡打鸣了才散去。祁淮之期间断断续续睡了几次,但唢呐一声高昂的转音又将他吵醒了,到底还是没睡好。
第二清晨,村里传出消息,对门家昨夜丢了孩子,就是那个扎着揪揪的丫头。
祁淮之心下一沉,昨那些吹打乐曲的听着就像在他们门外似的,要是他们下的手还真有可能。
老太太急得直抹泪,不停地:“那群遭瘟的,这事肯定和那家冲喜的有关,二丫还那么,他们抓她去做什么哟!”
祁淮之安慰地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问道:“奶奶,你昨晚上听见那些乐器的声音了吗?”
老太太满是沟壑的手心已经鞠了一捧眼泪,心中被磨出的深深的掌纹此刻都被眼泪打湿,听了祁淮之的话,她回答道:
“吵了一晚上,就是老太太这耳朵不好使了,也能听见。”
“那您知道这是谁家的喇叭班子吗?”祁淮之又紧接着问道。
老太太擦眼泪的动作一停,像是顾及什么似的,没有回答。祁淮之又下了一剂猛药:“那姑娘多活泼可爱呢,要是谁起了歹心把孩子拐走,总得想个法子寻回来。”
“哎……”老太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答道:“谁家喇叭班子会接这晦气事?是贴了告示,但凡会的就能来。”
“只是这活儿到底不干净,人家也讲究这个,不愿意接。现在来的这些只怕是缺钱的,或者……”
或者本身道德底线就不高,极有可能做出来这种事,祁淮之心中补充完这一句。老太太只是一个劲儿地擦眼泪。
那家人找孩子找得急,祁淮之便也带着男孩去搭把手,期待能在哪赶紧把孩子找出来。
昨他们看见的那个女人此刻简直要哭的昏过去,却硬是掐着自己的虎口,四处寻找着女儿。
因为担心是喇叭班子中的人把丫头拐走,祁淮之便挨家挨户地问那个喇叭班子离开的走向。
问到一家时,有一人讳莫如深的答道:“这种事哪有一就完成的?这段时间有的闹腾呢,喇叭班子平时就在半山要那座破庙里住,王家的几个家丁抬着饭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