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纹丝不动,寸步未让,一双温和的眼透出几分犀利:“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跳舞。”
迈阿瑟手指收回,横擦过鼻尖,吸了吸鼻子。
眼睛眯着在照月身上打量,转眼又朝薄曜笑道:“薄曜先生,久仰大名,不过你带来的女伴挺没迎…”
教养两个字还没出口,薄曜手里的酒杯不知道怎么就倒在他身上。
薄曜慢悠悠的将酒杯放在仆从托盘上,从别人托盘上拿过一张用过的丝绸巾递给迈阿瑟:
“她不是女伴,是我未婚妻。”
男人黑眸透出一股狠,冷冰冰看着面前的军官,气势如火燃了起来。
迈阿瑟扬起头颅:“薄曜先生你应该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想要什么得不到?”
照月乌眸眯了眯,这缺着卡塔尔高层的面都这么嚣张踩脸,平时遇见正事不知道多蛮横。
薄曜淡淡回:“狗饿久了,什么都想吃。”
他挑起眉毛,看向众人:“我养狗,本来该拴在外面,刚跑进来了。”
迈阿瑟听完翻译,脸就垮了下来,将帕子砸在托盘里走开了。
他清楚薄曜背景很强大,明里搞起来不大体面。
卡塔尔太后跟自己大儿子对视了一眼,没有话。
这几位美国冉访后,哈马德就带着自己的几位大臣走了过去。
薄曜飞挑的长眸扫了几人背影,嗓音沉冷:“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照月问:“是不是美方觉得我们跟卡塔尔顶层走太近,合作日益加深,他们不满了?”
薄曜将酒杯随手放在一边,双手交叉抱住双臂,跟照月站在白色柱子下了起来:
“这几美国在中东诸国的驻军司令与大使都在走动,想要联合起来向中东国施压我国的一系列经济动作。
一心斩断我国走至中东的丝绸之路,也不愿中东真的将经济发展起来。
接下来,应该就是不择手段的驱赶。”
照月牵着薄曜的手紧了紧,她从薄曜的眼神里瞧出来,晟以及前来的华国企业估计会有一场风暴,薄曜又得出去打头阵了。
她眉眼微微沉下,提着裙摆走去甜点区,正跨步时,看见一道视线落在薄曜背后。
是个面容青涩,衣着又很深沉华丽的女孩儿,年龄很,感觉不满二十岁。
女孩儿个子不是很高,看见照月在看她,也朝着照月阴涔涔的笑了笑,后又走开了。
照月吃蛋糕的时候,脑海里全是那个女孩儿充满攻击性的眼神,有些不适。
花美丽走过来:“我刚才就看见那女孩儿了,她好像一直在盯着薄总看,但没过来靠近。
穿着露肩的礼服,百分百不是阿拉伯女性。看样貌像是南亚人,东南亚人?”
“看着像东南亚一带,能来这样的晚宴,估计身份也不简单。”
照月脑子里的雷达瞬间启动,有点生气:“还我招蜂引蝶,他这也开始了。”
放下蛋糕盘子,照月去跟莫沙太后打过招呼后,拉着薄曜就一起离开了。
照月还答应当阿米尔的老师,来自己在中东的办公室学东西。
照月知道自己多少有些动机不纯,可是纯善已经不适合如今的时局了。
回去的路上,照月突然:“薄曜,我想买电视台,卡塔尔这边没问题,其余几国,需要你出面。”
薄曜偏过头看着她:“理由是什么?”
照月靠在宾利后排座上,一边取下身上沉重的首饰一边:
“新闻媒体,是动荡地区的关键喉舌,我不想将来我们要话的时候,被人扼住喉咙。”
薄曜接过她的首饰放在盒子里,当即就:“我让王正协助你。”
后车里的花美丽开心得不行,将自己在加斯科尼宫的照片发往公司群跟家族群。
标题为:《和皇族共事的日子》。
下车的时候,花美丽去帮照月提着裙摆。照月回眸过来,有些奇怪:“美丽,我看你一直在笑,你在笑什么?”
花美丽圆润的胖盘有些憨相,兴高采烈道:
“阿拉伯人觉得我根本不胖,觉得我长得可有福气了,一看就是望族里出来的大姐。
你看阿拉伯长袍一穿,头巾一盖,真瞧不出来身材。”
照月失笑:“每个地区审美都是不同的,在日韩,你就犯了条,在非洲,中东,包括南美,你这讨人喜欢。”
她两眼认真的看着花美丽:
“美的定义千变万化,我们不能将自身定义交到别人手里,从别人嘴里的评价获取快乐源泉。
人一旦在意别人口中的自己,这就是内耗与万劫不复的开始。
爱自己,接纳自己的所有,才会真的内心坦然从容。”
照月身体朝她倾了倾,勾着眼睛:“要是下次我们去日韩,你怎么办?”
花美丽眼睛垂了垂,一时语塞。
萨仁在一边笑嘻嘻:“日韩卡哇伊,白幼瘦,去日韩就先去抽脂!”
花美丽连忙摇头:“那还是不。”
回到酒店房间,花美丽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自己,好像最讨厌自己的,就是她自己了。
她点开手机微信,看着无数人给自己朋友圈的点赞。
好像有点快乐,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快乐。
朋友圈的点赞并没有多少真心的祝福,这世上能最爱的自己,也只有自己。
舒舒在国内刷到花美丽的朋友圈时,已经是第二早上。
她咋咋呼呼的性子,第一次没有将消息拿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的。
她看着华丽的王宫,富丽堂皇的王室晚宴,心底不是滋味。
起初,章怀玉,花美丽是,周唯,还有照月,大家都是同一级别的。
可几年过去,照月做了老板,章怀玉跟周唯成了总监,花美丽成了中东项目第二负责人。
而自己,四五年过去,只是一个文案组长。
她又看了一眼花美丽的朋友圈,抓心挠肝,浑身不适。
第二一早,薄曜站在镜子前,今没人给他选领带打领带,左右看了两眼:“怎么着你了,又给我下降待遇?”
照月在给薄宝喂吃的,抿着唇,琢磨了一晚上那个女孩儿。
可花美丽也,那女孩儿没跟薄曜一句话。
但照月经历过情感里的背叛,她雷达响了一晚。
女孩儿的眼神看她充满敌意,看薄曜充满占有与炙热。
薄曜扣着衬衣走过来:“领带呢,配哪条?”
照月憋着一口闷气:“那个穿翠绿色露肩晚礼服的东南亚女孩儿是谁?”
薄曜动作不见停顿,将衬衣下摆扎进西裤里,脸色寻常:“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