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辉嘿嘿一笑,虽然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但眼中的杀气却丝毫不减。
“只要能杀红毛鬼,把我这身骨头拆了都值!”
战略部署完毕,陈墨收起手中的木棒,环视众人。
“诸位,这一战,不仅仅是为了收复漳州府!”
“更是为了给这下立个规矩!”
“这大航海以来,西方列强仗着自己船坚炮利,在全世界横行霸道,视为东方为蛮荒之地,视为百姓为猪狗奴隶。”
“今,我们要用铁和血告诉他们。”
“时代,变了!”
“华夏这条巨龙,已经醒了!谁敢伸爪子,就剁了谁的爪子!”
“现在,全军整备,明日一早,开拔!”
……
次日清晨,泉州港外,郑忠信率领的第一舰队,缓缓驶离港口。
这一次,除了原本的镇海级和破浪级战舰,还加入了大量的郑家战船。
虽然速度和火力不如新式战舰,但胜在数量庞大,气势上就足以震慑敌军。
而陆地上,玄甲军依然是如同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站着整齐的方阵。
黑色的玄甲,银色的郑家军甲,在晨光下交织。
无数的辎重车队,拉着沉重的线膛炮和弹药箱,在路上滚滚向前。
队伍最前方,郑森骑着白马,手提银枪,目光死死的盯着漳州府方向。
他的身后,是同样一脸凝重的甘辉和郑芝凤。
“四叔,怕吗?”
郑森轻声问道。
郑芝凤苦笑一声,摸了摸腰间的佩刀。
“怕?怕什么?”
“这辈子能打这么一场富余仗,跟着这样的明主去驱逐红毛鬼,死也值了!”
“就是大哥他……”
郑芝凤叹了口气,没有再下去。
郑森没有接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驾!”
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漳州港,棱堡指挥室。
卡尔文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海面。
虽然他表现的很镇定,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已经凉透的咖啡,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泉州那一战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
这种还没看到敌人,就被炸的粉碎的绝望感,让他每晚都睡不安稳。
一个副官匆匆跑了进来,脸色苍白。
“使者先生……来了……他们来了……”
“谁来了?慌什么?”
卡尔文强装镇定,喝了一口咖啡。
“是陈墨!陈墨的大军来了!”
副官指着窗外,声音都在打颤。
“海面上全是船,陆地上全是人!”
“他们……已经把漳州港给包围了!”
卡尔文手中的咖啡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没想到,陈墨的总攻会来的这么快!
派去宝岛寻求援军的人估计这会还没到宝岛,陈墨的大军已经到了……
他猛的平窗前,举起望远镜。
只见远处的海平面上,黑压压的一片战舰,如同乌云压境!
而陆地的尽头,无数的旌旗在风中飘扬。
这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隔着老远他都能感受到。
他原本以为,凭借坚固的棱堡和他们荷兰的火器,至少能守个一年半载,最终逼迫陈墨谈牛
但此刻,看着这铺盖地的阵仗,他突然觉得自己错了。
这哪里还能称之为战争,这就是一场审判!
而棱堡的另一侧,郑芝龙看着那些熟悉的郑家旗帜,他看到了那匹白马,还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森儿……”
郑芝龙喃喃自语。
“你……当真要弑父吗?”
漳州港外的海面上,亦是一番令人窒息的景象。
数百艘战船,将整个漳州海湾封锁的密不透风。
最外圈,是郑忠信率领的华夏第一舰队主力,内圈则是无数简单改装过的武装商船和快艇。
他们不停的在海面上穿梭,任何试图溜走的的船只,都会被瞬间打成筛子。
“一只鸟都不要放出去!”
郑忠信立于镇海号的舰桥上,手中的望远镜缓缓扫视着海面。
海面上,漂浮着几块破碎的木板和烧焦的帆布。
那是刚才两艘试图突围逃跑的荷兰快艇留下的残骸。
港内的荷兰水手们,此刻正绝望的看着海上那道不可逾越的防线,眼中满是恐惧。
他们引以为傲的战术,在绝对的火力压制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陆地上,黄得功看着眼前这座奇形怪状的堡垒,脸上浮现一抹不屑的冷笑。
“这就是红毛鬼的乌龟壳?”
他转头对着身边的副将道。
“传令下去,没有国公爷的命令,先不要开炮,让这帮孙子在恐惧里多尿几次裤子!”
整个漳州府,此刻就像是一口被盖上了锅盖的大锅,下面的火已经烧的通红。
棱堡指挥室,郑芝龙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他想端起茶杯喝口水润润干裂的嘴唇,却无论怎么努力,茶杯都在得得作响,茶水全洒在霖上。
“咣当!”
他恼羞成怒,将茶杯摔在霖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快……”
郑芝龙眼神涣散。
哪怕是当年面对大明朝廷的围剿,哪怕是面对荷兰饶舰队,他都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感觉。
“卡尔文,你不是棱堡固若金汤吗?你不是只要坚守待援,陈墨就拿我们没办法吗?”
“现在人家都把刀架在脖子上了,你的援军呢?”
“你的援军在哪里?!”
卡尔文背对着郑芝龙,手里紧紧握着那根手杖。
此刻,他也是怕的不校
作为一个投机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目前的局势意味着什么。
但他必须强装镇静。
卡尔文深深吸了口气,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假笑。
“郑首领,请保持一位绅士的冷静!”
“这座棱堡,是按照欧洲最先进的防御体系建造的,它的墙体经过特殊的设计,可以极大程度削弱火炮的威力,而且我们拥有交叉火力网,任何试图靠近的敌人,都会被撕成碎片!”
他走到地图前,用手杖指着棱堡周围。
“陈墨的军队虽然多,但他们绝对不懂如何攻打这种最新式要塞,只要我们守住,他们就会被耗死在城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