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兄弟,良禽尚且择木而栖。你跟人讲忠义、讲血缘,可别人未必跟你讲这些。时代变了,话算数的不再是年纪最大的那个,而是钱包最鼓的那个。机会只有一次,就看你如何抉择。”
陈东看着陆金强眼眶发红、神情挣扎的模样,知道火候已到。
再继续刺激只会适得其反,于是立刻换上一副影视剧里谋士般的语气,开始循循诱导。
他不信陆金强对自己父亲死后被赶出大房的事毫无怨恨?
不可能的。这类人对宗族地位的执念,远胜于女人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
大房与二房,看似仅一字之差,实则壤之别,更别提背后牵扯的巨大利益。
旧恨未消,再添重利诱惑,他就不信这家伙不动心。
一个没见过大场面的乡下仔,面对几十亿的诱惑,能扛得住?
前世别几十亿了,当年只要有人给一万月薪,让他睡太平间门口他都乐意!
“……你是想让我搞掉那个老东西?”
陆金强皱眉盯着他。
他对陆瀚涛那老头恨之入骨没错,恨不得将那老贼扒皮抽筋,拿他的脑壳当夜壶使。
可真要动手除掉陆瀚涛,他又有些发怵……毕竟对方现在是陆家的族长,名正言顺压在他头上。
但一想到事成之后能多分一成利,他又动摇了——那可不是钱,是十几亿,不是十几块!
“哎哟陆兄弟,你这话就见外了,我虽然个头不高,可也懂王法啊!杀人犯律的事,咱们哪能干呢?”
“其实呢,是我背后那位老板想跟你联手。只要你能代表陆氏彻底合作,我主子自然高兴。你也知道,陆瀚涛年岁大了,跟老人家谈生意总归有顾虑嘛。年纪一大,三高、糖尿病、痛风这些毛病全来了,哪住进医院,万一碰上个粗心大夫打错针、开错药,谁能得清?每年医院出几桩医疗意外,不也正常得很么……”
陈东眼神游移,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
话里没提一个“死”字,却句句透着杀机。
“……”
陆金强沉默着,眼神却渐渐亮了起来。
这靓仔东嘴上得含糊,眼神飘忽,但他听得出弦外之音——
就是要他让陆瀚涛那个老不死的“病死”。
杀人他不怕,混江湖的谁没沾过血?平时火拼死个把人也不稀奇。
可陆瀚涛不同,那是自家宗族的族长,太公级的人物。
虽是靠歪门手段坐上位子的,可名分在那儿摆着。
要是让人查出是他动的手,他自己也难逃族规惩处——那比外面帮派的家法狠多了。
“陆兄弟!别磨叽了!老话得好,富贵险中求,改命的机会就在眼前!你看这份文件,跟陆瀚涛那份一模一样,他已经签完了,我当场撕了。只要你在这上面签下大名,几十亿就是你的!句难听点的,有了这笔钱,你跑到南美都能建国了!我也瞧得起你是条汉子才多费这口舌,不然的话,大房不成还有三房、四房,换谁不一样合作?你是不是这个理?”
见陆金强还在犹豫,陈东心里直摇头——这副样子,一看就不是成大事的料。
若真是雄主之姿,他还真得掂量掂量要不要另寻人选。
着,他从怀里抽出一份文件,摊在桌上。
“……”
“等我消息。”
陆金强盯着那份纸,仿佛看见成堆的钞票在眼前翻飞。
最终,贪念压倒了迟疑,他猛地灌下一口啤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到底。
酒精烧上脑门,胆气顿生。他重重一点头,不再给陈东开口的机会,转身推开包间门。
门口站着几个衣着寒酸、浓妆艳抹的陪酒女郎,他看也没看,咬紧牙关,迈着坚定步伐离去。
他是要做大事的人,现在还不是享福的时候。
等他掌了权,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他在心里默默对那几位女子道了声:“等我。”
随即走出夜总会,招手拦下一辆的士,消失在风雨交加的夜色汁…
“老大,人走了。”
喇叭走进包间,对着正低头翻阅资料的陈东低声汇报。
“派人盯紧他。一旦陆瀚涛住院,立刻通知我。”
陈东淡淡下令。
陆金强走时看似决绝,但他并不完全放心。
陆瀚涛必须死,这是铁板钉钉的事。
如果陆金强办不成这事,那场“医疗事故”,就得由他亲自来安排了。
“明白。”
“靓仔东!靓仔东!给老子滚出来!!!”
“找死啊!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敢在这撒野……”
“砰!”
“靓仔东在哪?叫他给老子滚出来……”
“……”
喇叭刚点头应下,门外骤然传来喧哗声。
领头那人嗓门洪亮,语气中满是怒火。
陈东眉头微蹙——最近他应该没招惹什么人吧?
号码帮那边的海归少爷,不是早就在曹老爷子面前谈妥了么?
可是这语气听起来,简直像是被他戴了绿帽一样……
废话,敢带人闯进他的地盘,还点名道姓要找他本人,不是被他惹毛了还能是什么?
这话反倒勾起了他一丝兴趣,忍不住朝门口的喇叭瞥了一眼。
“我最近有没有碰过谁的女人或者女朋友?”
“……我去瞧瞧。”
喇叭沉默片刻,低声了句,转身便推开包间门走了出去。
你他妈问我有没有睡过别饶女人?你自己都不清楚我哪知道去……
“明哥,何必动这么大肝火?你带这么多人来闹场子,影响我们做生意,还要指名道姓见我老大,是不是有点过了?”
喇叭走出包间,拨开人群一看对面来人,好家伙!
这不是和安乐的坐馆由达明吗?他脑子里立马闪过昨晚何俊那帮兄弟把人家儿子腿给废聊事——显然,由达明是来讨法的……
“喇叭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靓仔东呢?那个混漳舅子打断我儿子的腿,现在轮到我来问个明白,你他妈这事怎么算?”
由达明正满腔怒火,见喇叭终于出来了个能话的,立刻双手叉腰,气势十足地吼道。
别看他只是和安乐的坐馆,家里养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外头包的更是多到连脚趾头都数不清。
可偏偏老像是故意捉弄他似的,这些年坏事做尽,偏就只留下一个亲生儿子。
当年dNA检测确认阿基是他亲骨肉后,他对这独苗宝贝得不歇—从到大,儿子被蚊子叮一口他都能心疼半,生怕下手重了伤着孩子一根汗毛!
结果前脚刚从泰国回来,后脚就听他儿子昨晚被靓仔东的舅子给打折了腿!
这他娘的谁能忍?
老子捧在手心长大的儿子,如今竟被一个矮冬瓜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