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自己也是独子,三两头进医院,他老爸也没多什么啊?
也正是因为早年三两头往医院跑,他才结识了儿子他妈……至于儿子的女朋友虽多,至今却连个孩子都没见着,或许这孩子的命格跟自己如出一辙?
“那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这么一想,由达明倒觉得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儿子历练一番,顺手抄起酒瓶与陈东轻轻一碰。
“可不是嘛!和安乐跟我们和联胜都是‘和’字辈,同门共山,本是一家人,何必为这点事伤了感情呢?”
陈东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开口道。
“姐夫……”
“东哥……”
送走由达明后,陈东便让喇叭把何俊和“彦祖”叫了过来。
“嗯……和安乐那边我已经摆平了,由达明不会以势压人。不过那被你们打折腿的太子鸡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他要是来找麻烦,你们尽管动手,只要不出人命就校彦祖……不对,阿杰,这段时间你就跟着阿俊,熟悉旺角的事务。”
陈东搭着舅子的肩膀道。
反正从今晚由达明的态度来看,他已经没那么容易被忽悠了。
只要太子鸡不被阿俊他们弄死,由达明基本不会再插手——如今倒是真把阿俊和“彦祖”当成了自家后辈来栽培。
“明白,醉鸡嘛,事一桩,来多少次我打回去多少次。”
之前狠狠教训过太子鸡一次,何俊底气也足了起来,听罢姐夫的话,拍着胸口自信回应。
倒不是他瞧醉鸡,实在是这家伙就跟他的外号一样——不过是一只酒气熏、站都站不稳的病鸡罢了。
若非身边弟多撑场面,单对单他有十足把握能把对方打得爬不起来。
“清楚了。”
“彦祖”阿杰也默默点头应下。
……
仁和医院,高级病房内。
“嘶……你刚,我爸今晚带人去旺角找靓仔东算账了?”
和安乐的太子鸡猛地坐起身,盯着带来消息的弟,一时忘了腿上的伤,牵动断骨,疼得直抽冷气。
“是啊……老顶离开医院后就立刻召集人马了。”
弟用力点头,语气笃定。
“好!妈的,这回我看何俊那群扑街怎么收场!竟敢偷袭我,操……”
得到确认后,太子鸡瞬间将疼痛抛到脑后,激动地对着空气挥出几记农夫三拳。
在他看来,之所以被何俊那伙人打断腿,纯粹是因为对方不讲规矩搞突袭。
若是正大光明开战,他绝不可能落败——当时他身边可有二十多人!
要不是那些人都被调去对付何俊从旺角带来的手下,他又怎会被何俊和黄少杰这几个废物围殴得毫无还手之力?
“老大,老顶来了。”
这时,门外一名弟推门而入,低声通报。
“爸!何俊那几个王鞍死了没有?”
一见到父亲进来,太子鸡立马急切发问。
“……阿言,你是希望老爸替你收拾他们,还是等你自己亲自报仇?”
由达明走进病房,挥手示意其他弟退下,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
“???”
“我当然要亲手干掉那几个垃圾!”
太子鸡一时愣住,但见父亲神色认真,不似玩笑,心中虽疑惑其用意,仍咬牙切齿答道。
在他想来,父亲已经把人抓回来了,就等着他亲自动手出气。
“啪啪啪!”
“不愧是我儿子!有胆识!等你伤一好,要多少人,尽管开口!”
听罢长子的回答,由达明欣慰不已,仿佛看见自家血脉终于有粒当,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
案发现场的情况他回来时并未细究,虽然儿子这次吃了亏——二十多人竟被对方十来人击溃,但看到孩子这般有斗志,他也放下了心。
输赢不要紧,打打就会成长;可若连争一口气的心都没有,这个儿子也就真的废了。
“???”
“咳咳……等等,爸,你该不会……还没把他们抓回来吧?”
太子鸡被老爹拍得胸口发闷,缓过神来,一脸错愕地问道。
听他老爸的意思,似乎是让他自己去把面子挣回来。
不过……他要是真有这本事,又怎会被打得断了腿?!
他承认刚才确实是吹过头了,他们正面硬拼二十多号人,确实干不过对方十几条好汉。
他们手底下人是多,可人家旺角的势力也不弱啊!
关键是那种大规模火拼,他根本不敢往前冲……
“我仔细琢磨过了,打你那几个矮冬瓜都是些毛头子。我要亲自出面去找场子,别人只会我以大欺。再了,万一我和靓仔东真动起手来,全世界都知道你被几个喽啰打断了腿——你出来混,脸面总得要吧?所以我想来想去,这事你自己解决。等你出院,要钱要人,老爸都给你撑着!”
“时间不早了,你先好好养伤,老爸先走了。在医院闷的话,花点钱让护士陪你聊聊。”
由达明完,低头看了眼腕上的劳力士,又补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不是……老爸,老爸……”
太子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欲哭无泪地靠在床头,望着花板发呆。
他其实很想:爸,我不在乎丢脸啊……
可人早就没影了。
他不过就是吹个牛罢了,吹牛犯法吗?!
话分两头。
“你们怎么在这儿?”
当陆金强推开家门时,发现陆永富和陆建波正坐在他屋里喝着啤酒。
“等你都好几个钟头了,酒都干掉十几瓶了。”
陆永富瘫在沙发上,晃了晃手里的空瓶,懒洋洋道。
“……”
陆金强扫了眼地上堆成山的空瓶,默默拿起桌上未开的一罐,拧开就猛灌一口。
“强哥,你刚才去哪儿了?搬个货这么久,莫非偷偷会相好去了?”
陆建波朝他抛了个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眼神,笑着调侃。
“……永富,建波,咱们从一块儿长大,我能不能信你们?”
兄弟的玩笑话,却让陆金强心头一热。
他想起今晚见到的那几位衣着朴素的大佬,胸口一阵翻涌,又忆起与靓仔东的密谈,神情陡然凝重。
他坐直身子,认真看着这两个一起长大的族兄,同辈的人虽多,可这么多年来,也就他们四人最铁。
可惜一人出了事,如今只剩两人。
“搞什么鬼!你这副样子吓人啊?大家从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有啥不能的!”
陆永富见他脸色不对,翻了个白眼,语气也严肃了几分。
“就是啊,该不会外面的女人怀孕了吧?”
陆建波依旧嘴贫。
“我没开玩笑!”
“你们知道我刚才是去见了谁吗?”
陆金强见两人仍嬉皮笑脸,猛地站起身,关紧房门,重新坐下,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们。
……
“到底出什么事了?”
果然,陆永富和陆建波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坐正身体,收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