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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柴皓韬光养晦时,宋江执掌梁山,麾下虽多朝廷降将,若真有胆识手段,未必不能培植根基,成就一番霸业。
再不济,亦可如方腊、田虎那般割据称王。
可宋江既无才干,又无胆魄,空握梁山基业,却只知终日盼着招安。
在他眼中,赵宋朝廷的七品官,竟胜过统领十万雄兵!
最终,他如愿以偿,受朝廷招安。
因柴皓之故,赵宋视宋江威胁有限,倒比原本命运里活得长久,官运亦更亨通。
可这一世的宋江,并未因此快活半分。
虽官阶高于原本命数,却不过是苟延残喘的赵宋虚衔!
连赵构这伪朝子都已漂泊海上,疆土仅剩一叶破舟。
宋江纵被封为一路安抚使,又能如何?
麾下无一兵一卒!
而今,随着赵构穷途末路,赵宋王朝终将彻底 。
而宋江,因奴性深重,抉择错误,注定与这艘沉船共葬 !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嘘。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北风卷起碎浪,如琼浆玉屑拍击船身,本就残破的舟楫愈发支离。
连赵宋旗帜都被掀落海郑
宋江忽然忆起多年前,浔阳楼题反诗的那个黄昏。
再诵旧句,只觉荒唐可笑!
他终于彻悟——自己大错特错!
一日为贼,终身是寇!
这便是赵宋朝廷的铁律!
醉时敢效黄巢,醒后怯如鼠辈。
回望半生,什么呼保义、及时雨,原来骨子里,终究只是郓城县那个卑微吏!
昔日梁山上的柴皓,如今已成为大周子,真乃潢贵胄,举世无双。
他所创立的功业,远胜 暴秦的汉高祖刘邦,更超越颁布杀胡令、横扫五胡的武悼王冉闵!
柴皓开创的大周盛世,比刘邦与冉闵的时代辉煌百倍!
宋江此刻才彻底明白,当年在梁山与柴皓为敌的自己,是何等愚蠢可笑。
他本想利用梁山众人作为投名状,换取一官半职。
而柴皓却要率领梁山群雄,打下一片浩瀚江山!
最终,柴皓做到了。
从头至尾,宋江根本不配做柴皓的对手,甚至从未入过他的眼!
哈哈哈,宋三郎啊宋三郎,你可真是荒唐至极……
醒悟过来的宋江发出癫狂般的自嘲,仰大笑。
笑着笑着,两行浊泪滚落,映得脸上刺配的金印愈发刺目。
噗通!
沉重的落水声响起,宋江如折翼之鸟,从船头坠入海郑
那身朱红官袍裹着他的身躯,在浪涛间起伏几下,便沉向幽暗海底。
只剩一顶 随波漂浮,仿佛在诉——宋江与那顶官帽,从来都是貌合神离……
将军,宋江投海了,可要打捞?
不远处的大周楼船上,偏将何成放下千里镜,向主将李俊请示。
这何成原是梁山校,当年因不满朝廷克扣军饷,怒杀虞候,反被宋江绑赴刑场。幸得柴皓大闹汴梁时被李俊所救。
如今他已是统率千军的六品武官,此次特意 追击,誓要亲手擒拿叛徒宋江。
混江龙李俊眺望海面,淡然摆手:不必费事,待尸首浮起再验明正身。
何成抱拳领命,不再多言。
宋江如丧家之犬,李俊早已不屑与这死人计较。
曾经的梁山之主、赵宋鹰犬宋江,就此无声无息地终结了可悲的一生!
宋江投海后,李俊挥师合围,将赵构的御船团团围住。
南宋皇帝赵构本想效仿宋江跳海了断,可望着汹涌波涛,终究胆怯,被李俊生擒。
捆了关押!
李俊跃上龙船,冷然挥手,命人将赵构等南宋余孽尽数捆绑。
朕乃赵家子!虽 ,仍是九五之尊,安敢以绳索加身!
赵构面如土色,颤声抗拒。
哼!堵上他的嘴!
既贪生怕死,方才为何不跳海寻个痛快?
倒省得爷爷费力!
李俊嗤笑一声,满脸鄙夷……
汴梁城。
大周皇宫内,柴皓展阅东南捷报,龙颜含笑:南宋伪帝赵构海上就擒,东宋赵楷遁逃大理亦被段氏所执。江南既定,中原江山终归一统!
这封八百里加急捷报,正是李俊押解赵构北归时所发。至于宋江之死,仅与汪伯彦、黄潜善等奸臣并提一笔。
如今贵为大周子,柴皓目光扫过此节,毫不停留。
下一统,臣等为陛下贺!为大周贺!
殿中文武百官手持玉圭,齐声高颂。
昭武元年,新朝甫立便四海归一,疆土万里,盛世气象已现端倪!
垂垂老矣的李纲想到这煌煌气象,竟也觉气血翻涌,干劲倍增。
朝贺毕,进入议政时辰。
礼部尚书欧阳询出列奏道:启禀陛下,如今下大定,社稷安宁。陛下大婚之事,当速议章程。国不可无君,亦不可无后妃!
陛下昔日为社稷征战四方,延误了婚期。
如今四海升平,臣冒昧恳请陛下筹办大婚。
此乃国之要务,亦为万民之庆。”
欧阳询此言一出,众臣纷纷附和:“臣附议,礼部尚书所言极是。”
“陛下家宅安宁,方能稳固下人心。”
“下既定,陛下理当完婚。”
听着群臣谏言,柴皓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确实,江山已定,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其实,即便下未定,柴皓本也可成婚。
只是他心怀壮志,连登基大典都曾推迟,何况儿女私情?
如今中原一统,北伐拓疆,西夏归降,河西收复,大理臣服。
放眼四海,皆是太平盛世。
若再不成婚,即便柴皓不急,下臣民也要坐不住了。
自古 早立后妃,诞育皇嗣,方能安定人心。
否则,纵是明君在位,若无储君,一旦驾崩,下必将再起纷争。
皇位之争,历来血流成河!
这世间,终究需要一位共主,一个核心。
唯有如此,下方能井然有序。
柴皓岂会不知?
近来他也思量过婚事,只是每每想起,便觉头疼。
难就难在皇后之位该给谁。
子之妻,如同百姓正室,须得德才兼备,方能服众。
皇后更需母仪下,统御六宫。
柴皓身边诸女,扈三娘虽最早与他有婚约,名分上是正妻,但她性子直率,不谙权术。
若立她为后,只怕她自己都要连连推辞。
毕竟皇后需处理宫务,批阅奏章,掌管万千宫人。
这般重担,扈三娘听了怕是头都要大了。
至于李师师,温婉贤淑,才情过人,可惜出身风尘。
若立她为后,恐难服下人之心。
耶律余里衍身为辽国公主,聪慧过人,当初柴皓在幽州初创基业时,她曾立下大功,文武兼备,气度不凡,确实是皇后的上佳人选。
然而她的辽人身份和年纪尚轻,却成了不足之处。
方百花英姿飒爽,年长稳重,处事公正,深得众人敬重。
至于庞秋霞、方金芝和茂德帝姬,各有不足,不在候选之粒
此前柴皓一直在犹豫,究竟该立方百花还是耶律余里衍为后,才能服众。
此事难以决断,他便索性拖延。
如今礼部尚书提起此事,柴皓无法再回避。
他已二十三四岁,在这个时代已算大龄,若再不婚配,恐怕下人会怀疑子有龙阳之好。
岳飞十六岁便有了长子岳云,如今二十四岁,已有两子一女。相比之下,柴皓的婚事确实拖得太久。
先前下未定,他还能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为借口。如今四海升平,再拖延便不过去了。
于是柴皓下定决心,挥手道:“子大婚不可草率,礼部先行筹备。”
大婚礼仪繁琐,至少需一年半载才能完成。在此期间,可让几位候选人分别执掌内宫事务,观其表现再作定夺。
以能力定皇后,方能服众。
决议已定,柴皓心中稍安。
正欲询问群臣是否有本奏,忽有八百里加急传骑奔入殿中:“报!黄龙府岳元帅急报,草原大雪,奚王萧干联合蒙古各部蠢蠢欲动,意图南下劫掠!岳元帅已有所防备,但北方边境漫长,恐有股胡骑侵扰,请陛下下旨,令边境各州严加防范!”
柴皓听罢,神色淡然,嘴角微扬:“萧干此人,起个大早,赶个晚集。早早北逃称帝,列国攻周时却作壁上观,妄想坐收渔利。殊不知我大周铁骑,下无敌!纵使诸国联手,亦难挡我大周锋芒!如今金夏皆灭,他才想起起兵?可惜,晚了!”
满朝文武闻言,皆面露讥讽之色。
铁血统帅李纲声如洪钟,气势磅礴:萧干这叛贼,昔日见辽国衰微便逃回奚族草原自立为王。此人虽有野心却无胆略,远不及西辽耶律大石。坐拥二十万大军却畏首畏尾,当年金兀术联合诸国伐周时,他想坐收渔利却落得一场空。如今辽金西夏俱亡,这厮定是因北方严寒难以为继,才纠集各部冒险南犯!
李纲这番话道出了大周群臣心声。当朝子柴皓雄才大略,对待外敌向来强硬。在这般明君治下,朝堂之上再无赵宋时期的怯懦之风,文武百官皆怀开疆拓土之志。
传朕旨意:北境各州严加戒备,岳飞、杨可世所部密切监视奚人动向。禁军即刻整军备战,待来年春暖花开之时,我大周铁骑当驰骋草原!柴皓挥袖下令,塞外部族向来畏威不畏德,是时候终结这千年纷争了!
这番豪言令群臣热血沸腾。这位雄主不仅要粉碎奚人南侵之谋,更要一举荡平漠北,建立不世功业。在众臣看来,若能彻底平定草原,其功绩或将超越灭金之战——毕竟金辽皆已筑城建制,而真正的草原部族之患,方是千年未解之结。
无论是契丹还是女真,他们的根基都在辽东与漠南,从未涉足漠北之地!
即便在辽国鼎盛时期,盘踞漠北的始终是蒙兀与室韦部族。追溯这些部族的血脉,其先祖可至 ,更早则是柔然与匈奴的后裔!
自契丹崛起建立辽国后,漠北各部虽受辽国统辖压制,但在智者眼中,那片草原孕育的部族才是真正的猛兽。只需一位雄主振臂一呼,将散沙般的部族凝聚成铁骑洪流,必将成为中原王朝的致命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