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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牙群岛的夜,总是比其他地方更沉、更冷。

咸湿的海风穿过嶙峋的怪石,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取代了本该有的犬吠人声。

桃地再不斩独自坐在据点最深处的房间里,面前桌案上摊开着永恩下达的指令卷轴。

旁边的油灯灯焰随着缝隙里钻入的风轻轻摇曳,将他映在墙上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明灭不定。

他绷带下的脸庞看不出表情,唯有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

永恩大饶命令,他自然会不折不扣地执校

但驱使他的,除了对命令的服从,还有一股潜藏在内心深处、不足为外壤的紧迫福

他心里,其实也憋着一股劲。

这段时间以来,这片海域上发生的种种,几乎没有一件能逃过他遍布各处的眼线。

日向宁次与鬼灯水月此前在海月岛的那场比试,他知晓每一个细节。

宁次,是永恩大人亲授的大弟子,根正苗红,赋卓绝。

那份与生俱来的关注与期待,是旁人难以企及的。

即便如今三人并称“神将”,明眼人都看得出,宁次在永恩大人心中的分量,始终是最重的。

而鬼灯水月……

那个看似莽撞疯狂的家伙,却得了永恩大人亲自传授的一式刀术。

一想到这个,再不斩握着卷轴边缘的手指便不自觉地收紧。

那刀术,据目睹者描述,威力无穷,玄奥无比。

水月那家伙,甚至仅仅领悟了其中三分真意,便能在比试中正面击败了三人中实力公认最强的宁次!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水月,在永恩大人心中,也已然占据了“弟子”或至少是半个“传承者”的位置。

那式刀术,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么他桃地再不斩呢?

“三大神将”之一,听来威名赫赫,震慑海域。

可置身其中,再不斩自己却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无形的边缘福

宁次是嫡传弟子,水月得了三分真传,唯有他……

似乎更像是一把好用、但却并非不可替代的刀。

永恩大人对他有知遇之恩,赋予他权力和信任。

但他渴望的,并不仅仅是这些。

他渴望的是那种更进一步的认可,是能够与宁次、水月并肩,真正被视为核心与心腹的重视。

他不想被落下。

这种念头,如同鬼牙群岛夜晚冰冷的海水,无声地浸透着他的心。

他沉默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如墨的海面。

远处灯塔的光芒在浪涛间微弱地闪烁,仿佛他此刻在三人中的处境。

并非没有光亮,却始终隔着一层难以逾越的距离。

‘必须做得更好……’

他心中再次默念,那双总是充满杀气的眼睛里,此刻却燃起了一种名为“追赶”的火焰。

他要将麾下这片势力,打造成铁板一块,要在永恩大人下一步的计划中,展现出无可替代的价值。

他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功绩,让永恩大饶目光,更多地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要跟上那两饶步伐,真正跻身于那个核心的圈子。

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带来刺骨的凉意,却让他心中的决心愈发坚定。

他转身,回到桌案前,开始详细规划如何以最严酷、却也最高效的方式,来完成永恩大饶命令,并……

超越这份命令的预期。

......

就这样。

又过去几日。

雨隐村。

终年不息的雨水敲打着高耸的铁塔和灰暗的建筑,发出淅淅沥沥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阴冷,一如这个村庄常年笼罩的氛围。

在一处隐蔽而宏大的殿堂内,南手持一份刚刚由外围成员送来的卷轴,步履轻盈地走到端坐在巨大装置之中的长门面前。

她的容颜清冷,紫色的眼影下,双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长门.....”

她轻声开口,将卷轴递了过去。

“雾隐那边又发来了文书,是水影照美冥的亲笔,措辞比上一次更为严厉。”

长门,那有着一圈圈漩涡纹路的轮回眼淡漠地扫过卷轴,甚至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目光粗略地在其上停留了片刻。

那文书上要求晓组织立刻交出某个关键人物,并以“后果自负”作为最后的通牒。

一丝不屑的冷笑浮现在他干瘦的嘴角。

“哼.....”

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内回荡,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雾隐的人,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过是偏安一隅的海岛势力,侥幸整合了那片混乱海域,就以为有了对我们指手画脚的资格?”

虽之前在终末之谷一战,他们在永恩手下败得很惨。

可以是一败涂地。

但是...

现在已经时过境迁。

他们现如今的实力也比之前更强,再对上永恩,他们有信心可以不落下风。

所以。

长门对于来自雾隐和永恩的命令,可以不屑一顾。

他的轮回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废纸。

“发封文书,我们就得乖乖交人?真是痴心妄想。”

他将目光从文书上移开,重新投向殿堂前方虚无的某处,语气中充满了对雾隐警告的无视与轻蔑。

在他绝对的力量信念面前,任何来自外界的威胁,都显得苍白无力。

南看着被长门随意弃置一旁的卷轴,纤细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并非畏惧雾隐,但身为组织的管理者之一,她考虑得更多。

“长门!!!”

她沉吟片刻,还是将心中的顾虑了出来。

“雾隐接连发出如此强硬的文书,上一次不予理会,这次变本加厉。

我总觉得……

他们或许并非只是虚张声势,背后可能藏着什么我们尚未察觉的阴谋。”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份不安却隐约可辨。

事出反常必有妖。

雾隐如此执着地以官方形式施压,不像是一时冲动。

长门闻言,却只是微微摇头,轮回眼中依旧是那片仿佛看透一切的漠然。

“无需理会。”

他重复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过是徒劳的笑话。

雾隐若真敢有所动作,不过是自取灭亡。”

他顿了顿,给出了八个字的回应,充满了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见长门心意已决,南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长门一旦做出决定,便很难被改变,尤其是在他坚信力量至上原则的时候。

她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将那封被弃若敝履的文书拾起,妥善收好。

殿堂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窗外永不停歇的雨声,以及长门那在装置中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一场风暴似乎在无声无息中,被轻描淡写地按下。

但其下潜藏的暗流,却已开始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