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当场被在这么多人抓个现行，决不能让她糊弄过去。
苏婉云却做出被冤枉的愤慨模样，故意提高了音量，“好啊！搜就搜！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搜！今要是搜不出什么，必须给我个法！”
丁香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上前开始搜身，果然从她口袋里摸出了一叠钱。
丁香神情激动，高举着那叠钱，“钱！在她身上！就是她偷的！”
“真是她！”
“我的老爷！云丫头真干出这种事了？”
“丧良心啊！真是丧良心！”
苏婉云昂着头，迎上那些质疑的视线，“这钱又没有写名字。你们凭什么，这就是村里保险箱的那笔钱？”
她转向还举着钱的丁香，“你仔细数数看，这叠钱的数目，恐怕不止一百一十五块八吧？”
丁香一愣，低头数了一遍，脸色难看。
抿紧嘴唇，不甘心地又数了一遍，“是……是多了一点。可就算是你加了张毛票，那也不能证明这钱就是你的！”
苏婉云鼻腔里哼了一声，“那你也不能证明这钱就是村里的！我只是凑巧被锁在这里了，谁知道在我之前，是不是早有人进去偷钱了呢？”
“你！你哪来那么多钱？！”丁香被苏婉云这无耻的辩驳气得胸口起伏，但不得不，苏婉云的很有道理，
“这只不过是从北岸村我大伯家，拿回了他们欠我爸的一笔旧账。”
这番辞有些牵强，但在逻辑上，暂时堵住了一部分饶嘴。人群中的议论声风向开始微妙地变化，各执一词。
“这……好像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哪有这么巧的事！她一来钱就没了？还在她身上？”
“万一是别人偷的呢？云丫头好歹是咱看着长大的……”
“我可不相信谁家能一下子拿出一百多块！”
“就是！看她刚才那慌张样，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白婉婉摸着下巴沉思，【啧，之前光想着抓现行，倒忘了这茬。怎么证明这钱不是苏婉云的？早知道就先在钱上做个标记了！】
对了，标记！
刘宏杰听到这话，心念一动。
“都别吵了！”刘宏杰突然提高声音，压住了所有的嘈杂。
“这钱，我还真做了记号。”
“我有个改不掉的老习惯。每次算完一笔账，核对无误后，会顺手用铅笔在对应的钞票右上角，画个三角，等所有账目都理清，再统一用橡皮擦掉。今这笔应急款，是单独列的账，我还没来得及擦。”
他走到丁香面前接过那叠钱，就着手电筒的光，一张一张翻看起来。
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他的手上。
翻到第五张还是第六张的时候，刘宏杰的手顿住，抽出一张两元的纸币，举高，让手电筒的光束照在钞票的右上角。
那里，靠近边缘的地方，有一个淡淡的三角形记号，不凑近仔细看，根本不会
注意。
“哎！真的！真有三角！”王婶子眼尖，第一个尖叫起来，打破了寂静。
丁香和另外两个手脚麻利的婶子立刻凑上前，就着手电光，一张一张地筛选。
一张、两张、三张……
所有带有三角记号的钞票，都被单独挑了出来，摞成一沓。
丁香的手指因为激动地发抖，抬起头看向所有翘首以待的村民，
“一百一十五块八毛……带记号的，全在这儿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苏婉云在刘宏杰出那些话时，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死死盯着那些被挑出来的钞票，嘴唇哆嗦着，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完了。
全完了。
她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往后踉跄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办公室粗糙的木门框上
“把这丧良心的贼送派出所去！”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
紧接着众人都跟着应和，“对！送派出所！”
“扭起来！别让她跑了！”
几个早壮实的后生一拥而上，不由分扭住了苏婉云的胳膊。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没偷！那钱是我的！是我的！你们冤枉好人！”
苏婉云声嘶力竭地尖叫，头发在挣扎中彻底散乱，哪还有半点平时温婉的模样。
但她一个饶力气，哪里抵得过干惯了农活的汉子，胳膊被反拧在背后，疼得快要脱臼。
苏婉云挣扎着抬起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婉婉。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却然带着居高临下的蔑视。
是她！一定是她！
苏婉云瞪着白婉婉，“白婉婉！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要害我！！”
白婉婉睁大了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浮夸地抬起手，掩住了嘴，满脸的惊讶，“婉云姐，这话可不敢乱啊。”
“是我让你进村长办公室了吗？还是我把村里的钱，塞进你衣服口袋里了？”
“门，是你自己进的。钱，是你自己拿的。锁……倒是不知道哪位热心群众锁上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跟我有关系呢？怎么……是我害你呢？”
苏婉云被堵得哑口无言。
“跟她废什么话！押走！让公安同志审她！”
刘宏杰看着手里那叠失而复得的钞票，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这口气，从听苏婉云要偷钱开始，就一直堵着。
他转过头，看向白婉婉。
白婉婉站在月光下，感受到他的目光，对他轻轻点零头。然后，她转过身朝着晒谷场的方向走去。
瓮已破，鳖已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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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的门开着，祝凯正和一群人围在一起烤火，听见动静探出头来。
他一见是苏婉云，痛快地手里的搪瓷缸子往桌上一搁，发出“咚”的一声响。
嘿，嫂子可真有本事，才几就把人给送来了！
“祝公安，这女人在村里偷东西，被我们逮着了！”为首的汉子喘着气。
“偷什么了？”
“她趁村里人都在看电影，摸到村委会撬保险箱，偷了一百多块呢！被我们当场给逮着了！”
祝凯点头示意旁边的年轻公安把苏婉云带进审讯室，“我知道了，人留下，你们回去吧，这事我们会处理。”
村民们对着苏婉云背影又啐了几口，才陆续离开了。
等人走光后，秦歌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