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兄区励行在军中偷梁换柱,将好米换成霉米中饱私囊,更与海盗勾结走私货物——这正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海禁之罪。
东山省遍布区家党羽。原着里徐令宜曾查到此处,却被提前布防的区励行设计火灾。徐令宜因此重伤,救火时几近丧命。
贾铭转头示意,贾诩立即道出区家通敌走私之事。
父亲和兄长竟敢如此!区彦行难以置信,海禁乃我朝铁律啊!
这般灭门大罪猝然听闻,常人难免动摇生疑。
但区彦行只是苦笑——他太清楚父兄为人。
正因不屑同流,他才常年在外经商,多年不曾归家。
更何况...
他深信贾铭的人品!
在他心中,这位爵爷堪称霍去病的忠勇、包拯的刚正、狄仁杰的睿智、展昭的侠义、吕布的豪迈...
如此人物所言,岂会有假?
此即名望之力。
...
......
他压下心中酸楚,肃然对贾铭道:侯爷尽管宽心,我区家愧对朝廷、辜负黎民,您有任何差遣我必当竭尽全力。
见这正直仁厚的年轻人,贾铭颇为欣慰。
随即吩咐道:你需潜回区家,搜集靖远侯串通奸佞与海寇的罪证。另查出其安插在东山行省的军中党羽,他们将粮米偷换为腐粮的行径。
区彦行闻言愈发痛心。
彦行明白,纵使粉身碎骨也要彻查此事。
贾铭赏识他的经商才干,
有意将部分正当产业交其打理。
自然不愿见他涉险。
摆手道:不必如此...有你协助不过事半功倍,纵无收获,我自有他法取证,只是耗时稍长。若事不可为,切记保全性命,莫做无谓牺牲。
区彦行热泪盈眶:侯爷!
贾铭续道:虽你久在外经商,未涉族务,但靖远侯谋逆事发,作为亲族难免株连,恐与之一同下狱。
彦行甘愿领罪!
贾铭朗笑:此乃常理。届时我自会保你,圣上必给我这个情面。
原作轨迹里,
徐家弃他不顾,十一娘爱莫能助。
但贾铭非徐令宜那等庸才,
子定会给他三分薄面。
何况区彦行本就非主犯,又有立功之举,
稍加疏通即可开释。
或许还能借此谋些好处,
正好收归麾下执掌商事。
......
详谈过后,贾铭授以机宜。
区彦行谨记于心,毅然返家。
望着远去背影,
贾铭难料成败——
此番行动比原定早了数十集之遥。
事件或存在蝴蝶效应可能。
贾铭神色漠然,对此毫不在意。
区彦行不过是他布局中的一枚棋子。
纵然折损亦不足惜。
真正值得忧虑的,是行动失利可能惊动对方。
但亦无需过分担忧。
无非延长些行动周期罢了。
罪证已然掌握在手。
只需持续监视。
终会捕捉到破绽。
本性难移的规律不会改变。
略作思忖后。
贾铭瞥了眼腕表,时辰已晚。
晚膳时分,今日到此为止。
谨遵钧命。
贾诩赵云等人含笑告退。
众人方散。
袭人匆匆前来禀报:爵爷,王夫人再度求见,携银万两。
言语间满是对眼前男子的崇敬。
昔日在贾府时,王夫人于她而言仅次于贾母的存在。
如今却要对贾铭俯首帖耳,屡次献金赔罪。
这般转变令她愈发钦慕自己的主人。
贾铭淡然一笑:可是要见我?
正是。
袭人连忙应声。
贾铭颔首:引她过来。
遵命。
袭人鸳鸯等侍女面色绯红,心知即将上演的旖旎场景。
其中更有人暗自期待参与其郑
......
无双伯。
第九万两银钱如数奉上。
剩余九千两,恳请允我如凤丫头般宽限几日。
仪容端肃的王夫人缓步而入。
依旧保持着宝相庄严的观音气度。
肃穆清雅的神态。
不见丝毫放浪形迹。
全然看不出晨间那场惊动凤姐的云雨痕迹。
贾铭嗤笑道:
先前不是信誓旦旦能从王家筹到银子么?
怎么如今连这点数目都周转不开,倒欠下一身债这般难堪。
【37
你们这些混账男人为何总作践我们女子。
被贾铭这般讥讽,王夫人终于支撑不住。
竟当众啜泣起来。
见她泪落连珠的模样,贾铭一时怔忡。
怎料素日里刚强的王夫人。
落泪便落泪!
他自是不知。
再坚韧的女子终究是女子。
这几日光景,王夫人接连遭逢变故。
先是夫君入狱日夜悬心,耗尽陪嫁积蓄打点,尚未喘过气来,独子又被拘押险些酿成大祸。这般接二连三的打击,任谁也难承受。
莫妇人,便是铁血男儿亦要心神俱裂!
却不料祸不单校
连清白身子都不得已典当了。
仍欠下累累债务。
好不容易救出爱子,竟发现已在牢中遭害。
** 手的偏是嫡亲兄长!
娘家危急时刻反倒袖手旁观。
诸多凄怆。
皆在旦夕间接踵而至!
家中男子个个不堪倚仗。
贾母原就惦记她的嫁妆,见王家势颓便即刻冷淡相待。
这般世态炎凉,令王夫人只觉孤苦无依,满心凄凉。
此刻听贾铭重提旧事,她怎能不崩溃?
纵是泥菩萨也要心碎!
况乎她这尊伪菩萨!
且哭罢,在我这儿尽管放声哭出来,总好过郁结于心致病。
见这情形,贾铭默然离座,将她揽入怀郑
王夫人将泪痕斑驳的面颊贴在他衣襟上,真个嚎啕痛哭起来!
尚未退下的袭人、鸳鸯、晴雯、平儿等丫鬟皆骇然失色。
谁曾想王夫人竟会如此失态。
文\/1210
这场景着实令人意外。
瞧他俩的亲密劲儿,倒真似一对璧人,平儿姐姐你是吧?
晴雯侍立一旁,凑 ** 儿耳边低语。
平儿微微颔首,神色复杂:太太...也是可怜人。
善良如她,不免对王夫人生出几分怜惜。
......
由着王夫人哭了好一阵。
待她渐渐平静下来。
宣泄过后确实舒坦许多。
除却眼角略显红肿。
气色倒还算平静。
她略带羞赧地欲从贾铭怀里挣脱。
却被有力的臂膀禁锢。
挣了两下便也随他去了。
原本也没用多少气力。
许是相知颇深的缘故。
方才那场痛哭已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露无遗。
二人之间的情谊不觉又深了几分。
王夫人不自觉地生出依赖,轻声道:宝玉伤着喊疼,太医举荐你家的华大夫,我请不动...只得来求你。可能...帮这个忙?
直截帘地道出来意。
语气里带着卑微,将姿态放得极低。
她心知肚明,贾铭就是存心要她来求这一遭。
早安排好了,贾铭笑道,你来时已让华佗过去了。
王夫人顿时颊生红晕:早知你没安好心。
竟也不顾众丫鬟在场。
有了头回便顾不得矜持。
快些。
语气忽然干脆起来。
贾铭会意一笑。
.........
一个时辰后。
王夫人整妆离去。
临行却丢下一句:你待宝玉,比他父亲强多了。
这话意味深长。
是因贾铭爽快答应救治宝玉?
也是,如今贾政正在气头上,觉得这逆子辱没门楣,恨不得家法处死,哪肯为他延医问药。
若非贾母等人阻拦。
宝玉差点就被他**了。
然而。
贾铭听得出来。
王夫人话中有话。
贾铭朗声笑道:“怎么我也是长辈,代行父职。放心,日后得空,我定会替你管教他!”
王夫人信以为真:“好,一言为定!”
随即神采奕奕地离去。
但她的债仍未还清。
如今只欠八千五百两。
还剩十七次!
贾铭心情舒畅,忽觉腹中空空。
便唤人准备晚膳。
……
……
只可惜。
鸳鸯与平儿未能前来。
贾铭命袭人另派丫鬟照料。
两人伤势未愈。
需安心静养。
“夫君到了,快去传膳。”
秦可卿等人已等候多时。
色渐晚。
饭菜又热了一回。
贾铭歉然道:“不是了吗?到饭点便先用膳,不必等我。”
众女嘴上应着,却仍坚持等候。
席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尤氏打趣秦可卿:“大夫人,可要再送两副镯子?”
宋引章、三娘等纷纷笑着附和。
秦可卿笑道:“送也无妨!”
这两副象征身份的镯子会送给谁?
贾铭心知肚明,轻咳一声。
倒让他想起凤姐。
方才忘了问王夫人,凤姐为何没来?
……
……
此刻的凤姐正避之不及。
待王夫人回府。
她立刻赶往宝玉房郑
秋纹轻声禀告:夫人,二少爷的病情已经好转,如今疼痛全消了。
王夫人面露喜色。
她走进内室,坐在卧榻旁的贾宝玉身边。
贾宝玉终于展露笑颜。
他枕着绣花软枕,喜滋滋地问:母亲是从何处请来的神医?当真妙手回春,该重重酬谢才是。
【37
立于侧畔的华佗含笑不语。
原来方才正是这位医者为宝玉诊治,只是宝玉不知其乃贾铭门下。
听闻宝玉此言,王夫人心中暗叹:为你们父子操持,如今连赏银都拿不出,尚欠凤姐一万两,贾铭八千五百两。何况延请名医的代价,早已偿付清楚。
此时华佗温声开口:老朽乃无双伯府上宾客,公子若要言谢,当谢我家爵爷。
这位神医素来醉心医术。
近日研读当世医典,自觉获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