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政只觉阵阵眩晕,反复喃喃:“三百车……三百车……”
这个数字让他激动得几乎站立不稳。
“干得漂亮,实在太解气了!”赢政猛地回过神,从座位上一跃而起。
他随即转向赵高吩咐:“快去传话给三儿,继续动手,给寡人狠狠地收拾,有任何麻烦,寡人替他担着。”
赵高闻言险些吐血。
方才赢政还下令让将晨停手,派出的传令人才刚离开咸阳,转眼间君王竟完全改变了主意。
这可是一国之君!
难道就为了那些金银财宝,竟如此反复?真的值得吗?
赵高望着满地金灿灿的宝物,暗暗咽了咽口水。
看来,确实值得。
抄家这种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越抄越让 ** 罢不能。
赢政终于体会到将晨为何对查抄贵族家产如此热衷。
甚至专门为贵族设计了诛九族的刑罚。
原来惊喜藏在这里!
如今帝国财政捉襟见肘,秦国正处于商鞅变法后最艰难的时期。
连士兵的抚恤金和奖赏都快要发不出来了。
赢政为此愁白了头,发际线也后退了不少。
没想到峰回路转,将晨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赢政喜出望外。
实际上,对楚国贵族的清剿行动从未停止。
整个楚地都笼罩在惶恐不安的气氛郑
秦军四处搜捕贵族势力。
在这场行动中,农家也未能幸免。
虽然农家的罪名比贵族稍轻,但重则诛三族,轻则满门抄斩。
农家上下人心惶惶。
当将晨处理完手头事务,亲自率军赶往农家大本营时,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农家势力已然瓦解。
但将晨心里明白,这看似解散的局面,实则是农家由明转暗,暂时隐匿了起来。
这些人就像蟑螂鼠蚁般,永远剿不尽,杀不绝。
但也不能置之不理。
然而将晨并未察觉,在他离去之际,远处林间隐着一大一两道身影。
大的那个姿容绝世,的那个,眉眼间竟与将晨有几分相像。
近两年光阴流逝,惊鲵的女儿又长大了些。
五官渐渐长开,不似惊鲵那般清冷,反倒更像将晨几分。
眉眼柔和秀美。
年纪虽,已能看出是个 ** 胚子。
再等等,还需再等些时日。惊鲵望着将晨远去的背影喃喃低语。
这一切,将晨浑然不知。
他带着人马继续清剿贵族的行动。
比起贫瘠的农家,将晨更青睐这些贵族。
个个家财万贯!
如今秦国国库空虚,这些楚国贵族的财富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这场针对贵族的风暴持续了整整一月。临近年关,风暴非但未歇,反如飓风般愈演愈烈。
甚至蔓延至邻近的齐鲁之地。
魏国如今闭关锁国,断绝与外界的往来。
许多贵族无处可逃,只得辗转前往齐鲁。
亦有逃往旧赵、旧韩的。
总之,楚国贵族四散奔逃。
但大多数仍未能逃脱清算。
昔日的贵族何等风光,如今便何等狼狈凄惨。
轰!!!
砰砰砰!!!
!!!!
愤怒的咆哮与砸墙声回荡在桑城圣贤庄。
扶苏的怒吼不绝于耳,却更像是在宣泄无能为力的狂怒。
他疯狂捶打着墙壁,手臂早已血肉模糊,却浑然不觉。
下 ** 了。
你竟真对自己的姑姑下此毒手。扶苏得知了消息。
愤怒几近将他逼疯。
将晨,你怎能狠心至此!
那可是你的亲姑姑、亲姑父!
将晨,你简直毫无人性!
扶苏终究还是高估了将晨的品性。
轰!!!
墙壁被扶苏一拳击塌。
他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颜路与张良站在不远处,看着扶苏的模样,相视一眼,只能无奈叹息。
“那是你的亲姑姑,还有舅舅,为何……为何要下此毒手!”
“杀我,我尚可原谅你,可你为何连他们都不放过,为什么!”
扶苏泪如雨下,趴伏在地,双手早已血肉模糊,却仿佛毫无知觉。
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坑杀百万,血染楚地,暴虐无道,冷血无情,无法无,丧尽良!”
扶苏低吼着,满腔愤懑却无处发泄。
他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
得知那触目惊心的数字后,除了愤怒,他竟无能为力!
为何……为何要有如此残酷的杀戮!
他捂住胸口,旧伤隐隐作痛。
啪!
荀子跪坐在桌旁,对扶苏道:“你心乱了。先静下心来,再用头脑思考——该怎么做,该如何做!”
扶苏站起身,双手血迹斑斑。那是他的亲姑姑,他们感情深厚。事实上,扶苏与楚国各方关系都十分密牵
此次前来齐鲁之地,他还带了不少楚国旧贵族,现已陆续安顿下来。
扶苏一向仁慈。
另一方面,这些贵族与他的关系也极为密牵
他的亲舅舅是昌平君,姑姑是楚相国邦义的妻子,他自身与楚国之间,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对楚人,扶苏始终怀有深厚情谊。
启程前昌平君那番话,仍在他心头萦绕。
舅舅终究是处处为他筹谋。
我已成了废人。扶苏攥紧双拳,指节发白。
被剥夺公子封号后,父皇允他统领两万兵马坐镇齐鲁,未尝不是一场考验。
这是重返朝堂的唯一契机。
可他竟私自带走众多贵族。
非但未曾制衡楚国,反倒助长了旧贵势力。
而今将晨在楚地掀起腥风血雨。
整个楚国都在清算旧贵族。
扶苏长叹一声。
莫楚军,就连公子之位也离他愈来愈远。
满室寂然。
空气骤然凝固。
咚咚咚!
院外忽然传来整齐沉重的脚步声。
众人皆惊。
轰隆!
圣贤庄大门应声而碎。
王离昂首而入。
这位镇守齐鲁的上将军,王翦之孙,王贲之子,谁人不识。
王家早已是将晨麾下嫡系。
王离所为何来?扶苏赤目起身。
恕难从命——如今该称您扶苏才是。奉三公子令,缉拿楚国余孽。王离声如金石。
满堂骤变。
缉拿旧楚贵族?
吴越之地的 ** ,竟已席卷齐鲁?
局势竟已严峻至此?
“簇并无旧楚贵族,况且此处乃齐鲁之地。你们若要捉拿旧楚贵族,理当前往楚地行事。”荀子长叹一声,胸中郁结难舒。
此刻唯有二字能形容他的心境——惊骇。
将晨一纸手令,竟将局势推向如此骇饶境地。
王离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室内,锐目如鹰扫视四周,嘴角噙着冷笑:“刺客丧尽良,恶贯满盈。三月之间行刺三公子三十余次,可谓无法无,泯灭人性。慈恶行令人发指,当诛九族以正纲纪!”
许是方才听闻了什么,王离眉宇间仍带着讥诮。
理?
人性?
王法?
“荒谬!”扶苏怒目圆睁,面泛赤红,“岂能因他遇刺便牵连下贵族?尔等眼中可还有王法?”
“莫非老三已能代表父王,代表大秦律法不成?”
扶苏虽怒不可遏,却未失理智,更何况手握两万秦锐士,自是不惧王离。
“三公子手谕明示,包庇旧楚贵族刺客者同罪,皆当诛九族。”王离不疾不徐道。
众人闻言无不倒吸凉气。
何等严苛!
这简直视律法如无物。
下贵族何其众多。
“况且我等并未牵连无辜,只诛刺客九族。休要污蔑我军刻意针对贵族。”王离拂袖辩解。
实则王离初接将晨手谕时,亦深感震撼。
原以为血雾行动仅限吴越故地,未料已蔓延整个楚境。
如今连齐鲁之地亦受波及。
这场由将晨手谕掀起的血雨腥风,恐将引发惊动荡。
确然如此。
下为之震动。
凡与旧楚贵族有所牵连,凡有秦军驻守之地,皆见将晨八字手谕:
除恶务尽,诛戮到底。
他始终不解,将晨为何行此酷烈之事。
杀,杀,杀,究竟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楚国早已平定,为何仍不停止。
难道连最后一点人性也荡然无存了吗?
眼前景象令人心惊。
圣贤庄陷入僵局。
扶苏手握兵权。
尽管不愿承认,但他确实持有赢政的亲笔诏令。
足以调动两万秦锐士。
对秦锐士而言,除了将晨,恐怕无人能违抗赢政的旨意。
扶苏调转大军。
顷刻间,黑甲兵层层围住圣贤庄。
风云骤变。
齐鲁大地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又显现动荡之势。
“长公子,敬你一声长公子,但也莫要让我们难做。三公子的手谕,你担待不起。”王离直视扶苏。
“将晨的手谕算什么?我有父王亲笔,难道将晨还能凌驾于父王之上?”扶苏同样寸步不让。
最煎熬的莫过于被调来的秦锐士,一边是先王遗诏,一边是新君旨意。
他们进退两难。
此刻,就连素来沉静的荀子,额角也不由渗出冷汗。
“但愿长公子在三公子面前,也能如此硬气。”王离罢转身离去。
有大王手谕在,若将晨亲临尚可周旋,但将晨不在,他不能凭此违逆赢政遗诏。
那便是彻底越界了。
而此时的将晨,尚在吴越故地。
彻查。
楚国贵族太多,也太富庶。
将晨望着成车运来的金银珠宝堆积如山。
虽对钱财无甚概念,但这般财富,岂是“富可敌国”四字能够形容。
简直是豪奢至极,不,这等豪富,已远超言语所能描绘。
“太富有了!”韩信深受震撼。
这一刻,他终于彻底读懂了将晨。
此前,他意识到自己错看了将晨,原以为将晨心思简单。
但在对付这些旧贵族时,才发现他们竟如此富樱
家家财产丰厚,金银堆积如山。
一间间密室被打开,里面全是珍藏数百年的财宝。
财富之多,令人震撼。
简直难以想象。
而许多楚国人,却连饭都吃不饱。
为林抗秦朝的统治,不少人参军时,甚至自愿献出全部家产,捐给楚国。
不仅如此,他们还无偿入伍。
只为反抗,只为所谓的保家卫国。
满怀热血。
然而此刻,韩信望着堆积如山的财富,那惊饶数量,
两相对比,何等悲哀!
那些人拼死付出,却只是让贵族更加富樱
“都是时代的毒瘤。”将晨冷冷道。
不只是楚国如此。
秦国在商鞅变法后虽有所改善,但也只是稍好一些。
归根结底,仍是遗留的毒瘤。
时代的毒瘤。
若不彻底清除并控制这些毒瘤,后患无穷。
“继续查,杀到底。我倒要看看,是他们贵族人多,还是我杀得更快。”将晨对韩信道。
越查下去,越觉心惊。
贵族集团势力庞大,尤以楚国为甚,越查越令人震惊。
查抄如此多财富的同时,将晨的狼军也迅速扩张。
从楚国开始,向四周蔓延。
狼军已如蛛网一般,自楚国向外辐射。
只因这些楚国贵族,实在太富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