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
百丈毒蟒从毒潭中冲出，黑雾凝聚的巨口张开，腥风扑面。我站在原地没动，肩上的剑还在嗡鸣，血纹和青火在剑身上来回流动。残碑熔炉在我丹田深处烧得发烫，刚才吸进的那些毒气全被炼成了源炁，现在经脉里全是滚烫的力量。
它来了。
我双眼一睁，低喝一声：“轮！”
剑先动。
重剑横扫，千道剑气炸出，像一把大扇子切进毒蟒七寸。那地方是它的能量节点，被我斩中后整条蛇身猛地一抖，护体罡气出现裂痕。剑气不止一波，第二波紧跟着劈进去，把裂缝撕得更大。
拳接着上。
我脚下一踏，碎星步第三重踩出，人已经跃到半空。双拳灌满古武劲，拳头砸下去的时候空气都爆了音。轰在刚才剑气破开的位置，毒罕场震散，蛇躯断成两截。可这玩意是毒域精粹凝成的，断口处立刻涌出黑雾要重新接上。
我不给机会。
右手刚收拳，左手就掐诀。丹术运转，九转逆脉意念沉进经脉。右臂之前被毒丝钻入的地方正在发麻，我直接催动青火煨炼，把那股毒流裹住，烧成一股热流反补回四肢。力气回来了。
血技压轴。
我左手结出血刀印，脊椎一震，一道血色刀意从残碑熔炉深处冲出来。这招不是我学的，是当初斩了血刀门主后，他断刀里的余韵被熔炉吞了，慢慢煨出来的。刀意劈进毒蟒断口，直接把再生过程打断，护体罡气彻底崩解。
四技轮完。
剑开路，拳断骨，丹续力，血破防。一圈打下来，我落地时左膝一沉，黑泥陷进去三寸。喘了口气，抬头看去，毒蟒只剩半截身子在空中扭动，绿光忽明忽暗。
毒脉老祖站在水面上，万毒幡微微晃动。他盯着我，黑洞般的眼睛第一次有了波动。
“你怎会血刀门绝技？！”他声音沙哑，像是不敢信。
我没理他。
左脚一蹬，整个人冲而起。剑尖直指他眉心。人在半空，四技又开始转。
剑气再出，封锁他头顶空间。他要是不动，就得硬接。可他真不动，万毒幡一扬，毒雾化成盾牌挡在面前。
我早料到。
拳到了。
右拳裹着碎星劲轰过去，左掌同时凝出丹火罩。双臂交错打出阴阳破劫式，拳风撞上毒盾的瞬间，丹火顺着毒雾烧进去。那边青火一烫，万毒幡剧烈晃动。
他被迫回防。
毒蟒残躯被我甩在脑后，落地时一脚踩碎，残毒全被熔炉吸走。源炁又涨一分。
老祖灰袍猎猎，站得稳，但我知道他慌了。这片山谷是他用三千具尸体养出来的，每一口风都是毒。可现在这些毒全进了我的炉子，烧成我的力量。他引以为傲的东西，成了我的柴火。
他抬手，万毒幡再次举起。
符文亮起，比刚才更急。我感觉到地下有东西在动，灵脉深处传来震动。不是普通的攻击节奏，是某种封印要被打开的征兆。
我掌心贴地。
古武听劲传入地底，立刻摸清了位置——毒潭底部有个东西在膨胀，快撑不住了。那是万毒元胎，应该是他最后的手段，想引爆同归于尽。
我不退。
反而往前压。
剑技封锁空中退路，不让他的神魂逃走。拳劲轰向四周地基，连续三拳打出塌陷圈，把他困在中心区域。丹术提纯空气里的毒气，短时间转化成爆发型源炁，塞进经脉。
血刀技第三次出手。
我左手连斩三道虚影刀波，一道比一道快。第一道逼他低头，第二道打偏万毒幡角度，第三道直接切进他施法节奏。就在他手势中断的刹那，我冲了上去。
四技叠加。
剑、拳、丹、血全灌进右拳，碎星拳带着所有力量轰出。拳风撕开空气，正中他胸口。
灰袍炸开，血喷出来。
他整个裙飞出去，摔在水面上滑出十几丈才停住。万毒幡插在地上，光芒暗淡。他跪在那里，一只手撑着地面，嘴角还在流血。
我没追。
站在原地喘气。身上伤口裂开了几处，血混着黑泥往下滴。可我还能打。
残碑熔炉烧得发红，青火在裂缝里翻腾。刚才那一轮四技轮转，它吃得够饱。现在每吸一口毒气，火就旺一分。我能感觉到，它不只是在炼毒，还在消化血刀技的余韵。那种感觉，像是要把别饶本事，一点点煨进我的骨头里。
老祖缓缓抬头。
他看着我，眼神变了。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掌控，而是第一次露出了忌惮。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声音低。
我还是没答。
往前走了一步。脚下黑泥裂开，毒气自动往我这边聚。就像铁遇磁石，根本不用我吸，它们自己就来了。
他瞳孔一缩。
我抬起手，剑尖指向他。
“你这是你的地盘。”我开口，嗓子有点哑，“可你忘了——老子的炉子，从来不挑柴。”
他没动。
但我看到他手指在抖，万毒幡的幡布轻轻晃。
我又走一步。
地面裂缝蔓延，毒气扭曲流向。熔炉吸力更强了，连他脚下的毒都在往我这边渗。他察觉到了，猛地抬头，眼里终于有了惧意。
我不等他反应。
冲上去，剑交左手，右拳再次提起。四技开始新一轮轮转。剑气先出，逼他举幡防御。拳紧跟而上，轰向左侧空档。丹术煨炼侵入经脉的残毒，转化为力。血刀技从脊椎冲出，刀意劈向万毒幡本体。
他仓促应对，灰袍又被撕开一道口子。
我落地翻身，左脚一旋，膝盖顶向他腹部。他勉强格挡，手臂发出骨折声。我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折。
咔。
他闷哼一声，万毒幡差点脱手。
我松开他，退后两步站定。他单膝跪地，喘着粗气，手里还抓着幡杆，但已经站不起来了。
我不急。
等着他再起。
他知道我在等什么。这种战斗，不是谁先倒下谁输，是谁先崩溃谁死。
他抬头看我，眼里全是恨。
“你不可能赢。”他，“这片毒域……是我的命。”
我咧嘴笑了。
“那你最好祈祷，你的命够我烧几轮。”
我抬起手，剑尖垂地。四技在体内流转，随时能再打一轮。身上的伤在流血，但我感觉不到疼。残碑熔炉烧得太旺，热流冲遍全身，连痛觉都被盖住了。
他盯着我，突然笑了。
“好。”他，“那就看看……是你先烧干，还是我先把你变成傀儡。”
他手掌拍地。
地下震动更剧烈了。万毒元胎的膨胀速度加快，封印裂开一条缝。黑雾从缝隙里往外冒，带着腐臭味。
我知道他要拼命了。
我不退。
反而往前踏出一步。
剑举过肩，拳势已成，丹火煨经，血意冲顶。
四技轮转，再度启动。
他双手结印，万毒幡猛然发光。
我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