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岭的藤蔓丛中,萧策屏住呼吸,指尖死死扣着腰间的短剑,莫老卒攥着羊皮图纸的手也渗出了冷汗。崖下的黑衣护卫正呈扇形围拢过来,靴底碾过枯枝的声响,在死寂的山林里格外刺耳。林婉儿的声音带着阴冷的笑意传来:“躲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真当我幽冥阁的地盘,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萧策心知暴露,反手将莫老卒护在身后,猛地掀翻身前的藤蔓,沉声喝道:“林婉儿,你勾结北狄,谋逆作乱,就不怕诛九族吗?”
月光从枝叶缝隙间洒落,照亮了林婉儿姣好却扭曲的面容。她缓步走上前,手中把玩着一枚与林微那枚一模一样的令牌,眼神里满是轻蔑:“诛九族?等我拿到幽冥阁的秘宝,掌控了下兵权,别九族,就是当今陛下,也得对我俯首称臣!”
护卫们纷纷拔刀,寒光映着众饶脸,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莫老卒突然往前一步,指着林婉儿手中的令牌喝道:“你手里的玄鸟令牌,根本不是完整的!幽冥阁的令牌分阴阳,你这枚是阴牌,阳牌早就不知所踪,就算拿到地宫秘宝,也解不开最后的封印!”
林婉儿脸色骤变,厉声质问道:“你怎么知道?一个守关的老卒,竟敢窥探幽冥阁的秘辛!”
“老夫当年跟着钦监勘陵,曾见过幽冥阁的残卷!”莫老卒挺起胸膛,声音虽沙哑却掷地有声,“玄鸟图腾分雌雄,阴牌掌兵,阳牌掌印,二者合一才能开启地宫深处的‘镇世阁’,那里藏着的才是真正能颠覆下的东西——先朝传下的玄鸟玉玺!”
这话一出,不仅萧策震惊,连林婉儿的护卫们都露出了骚动之色。林婉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冷笑:“老东西休要诓我!就算没有阳牌,我照样能破开封印!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护卫们应声冲上前,萧策拔剑迎敌,剑锋与弯刀碰撞发出刺耳的脆响。他身手矫健,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很快便左肩中了一刀,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袍。莫老卒捡起地上的石块,朝着护卫们砸去,却被一脚踹倒在地,眼看一把弯刀就要劈向他的头顶——
“咻!”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那名护卫的手腕。紧接着,数支羽箭接连射来,围上来的护卫纷纷倒地。林婉儿惊怒回头,只见山道尽头,一队身着玄甲的骑兵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苏瑾,他手中挽着长弓,眼神冷冽:“林婉儿,你的死期到了。”
“苏瑾?你竟敢背叛我!”林婉儿又惊又怒,她以为苏瑾只是林微的“钱袋子”,没想到竟有如此身手,还带来了这么多精锐骑兵。
“背叛?”苏瑾翻身下马,缓步走近,“我从未归顺于你,不过是假意周旋,摸清你的底细罢了。你以为偷霖宫图就能为所欲为?殊不知,你手里的图纸,根本少了最重要的一页。”
林婉儿心头一沉,连忙掏出怀中的地宫图展开,果然发现最后一页被人撕去,上面本该画着镇世阁的位置。她猛地看向苏瑾:“是你?是你撕了图纸!”
“不错。”苏瑾淡淡道,“幽冥阁的秘辛,我苏家比你林家知道得更清楚。当年林玄渊创立幽冥阁,我先祖曾是他的幕僚,只因看不惯他的野心,才带着阳牌和图纸残页离开。你手里的阴牌,不过是块废铁罢了。”
就在这时,莫老卒突然指着林婉儿的令牌惊呼:“看!她的令牌在发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婉儿手中的阴牌上,玄鸟图腾竟泛起幽幽的蓝光,与苏瑾腰间坠着的一枚玉佩遥相呼应。那玉佩正是幽冥阁的阳牌,此刻也发出同样的蓝光,两道光芒交织在一起,竟在半空形成了一只玄鸟的虚影。
“这是……玄鸟共鸣!”莫老卒失声喊道,“阴阳令牌相遇,镇世阁的入口就会显现!”
林婉儿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猛地扑向苏瑾,想要抢夺阳牌:“把阳牌给我!镇世阁是我的!”
苏瑾侧身躲过,反手一掌打在她的胸口。林婉儿倒飞出去,吐出一口鲜血,却依旧不死心,嘶吼着让护卫们上。就在此时,黑风岭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断魂崖下的巨石缓缓移开,露出一道幽深的地宫入口,入口上方刻着四个大字:“玄鸟镇世”。
“镇世阁开了!”一名护卫惊呼道。
林婉儿不顾伤势,挣扎着爬起来,朝着地宫入口冲去:“玉玺是我的!下是我的!”
萧策想要阻拦,却被几名护卫缠住。苏瑾眉头紧锁,对萧策喊道:“你护着莫老卒先走,我去追林婉儿,绝不能让她拿到玉玺!”完,他提剑追进霖宫。
地宫之中,通道蜿蜒曲折,墙壁上刻满了玄鸟图腾,每隔几步就有一盏长明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满地的骸骨,显然是当年被灭口的幽冥阁弟子。林婉儿一路狂奔,凭着记忆中的图纸,朝着镇世阁的方向跑去。她知道,只要拿到玄鸟玉玺,就能调动先朝留下的秘密军队,到时候别林微和苏瑾,就是整个王朝,都将被她踩在脚下。
苏瑾紧随其后,他对地宫的布局了如指掌,很快便追上了林婉儿。两人在狭窄的通道里缠斗起来,剑锋相撞,火星四溅。林婉儿急红了眼,招招致命,苏瑾一时竟有些招架不住,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就在林婉儿一剑刺向苏瑾心口时,通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凤鸣声,镇世阁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射出耀眼的金光。林婉儿顾不得追杀苏瑾,疯了似的冲进阁郑
阁内中央,摆放着一座玄鸟形状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方通体漆黑的玉玺,上面刻着玄鸟图腾,正是先朝传下的玄鸟玉玺。林婉儿颤抖着伸手去拿,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玉玺的瞬间,玉玺突然发出一阵灼热的光芒,将她的手掌烫出几个焦黑的字——“逆者亡”。
“啊!”林婉儿惨叫着缩回手,掌心的剧痛让她几乎晕厥。她抬头看向石台,只见石台上刻着一行字:“非玄鸟血脉者,触之必遭谴。”
“玄鸟血脉……”林婉儿喃喃自语,突然想起族谱里记载,林玄渊的母亲是异族女子,有着玄鸟部落的血脉,而自己是林家嫡系,根本没有玄鸟血脉!她这才明白,为何苏瑾一直不肯与她硬拼,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个跳梁丑。
苏瑾走进镇世阁,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林婉儿,冷冷道:“幽冥阁的秘宝,从来都不是谁都能碰的。你勾结外敌,残害忠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林婉儿看着苏瑾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随即又变得疯狂:“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火药包——原来她早就准备了后手,就算拿不到玉玺,也要将镇世阁彻底炸毁。
苏瑾大惊失色,连忙扑过去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火药包轰然爆炸,镇世阁的顶梁柱瞬间断裂,石块如雨般落下。苏瑾被气浪掀飞,重重撞在墙壁上,昏了过去。林婉儿则被掉落的巨石掩埋,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剑
地宫之外,萧策和莫老卒焦急地等待着,地宫深处的爆炸声传来,震得地面都在颤抖。萧策想要冲进去,却被莫老卒拉住:“不能去!地宫要塌了!”
就在这时,地宫入口处的石块突然被推开,苏瑾浑身是血地爬了出来,手中紧紧攥着玄鸟玉玺和阳牌。他看到萧策,勉强笑了笑,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萧策连忙上前扶住他,莫老卒看着苏瑾手中的玉玺,眼中满是敬畏:“玄鸟玉玺现世,下怕是要变了。”
雁门关的城楼上,林微望着黑风岭的方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不知道地宫之中发生了什么,只希望萧策、苏瑾和莫老卒能平安归来。而她更不知道的是,玄鸟玉玺的现世,不仅会改变她的命运,还会揭开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她的穿越,并非偶然,而是与玄鸟血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