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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信任代价 龙子塑形

阳朔,惊雷府地牢。火把噼啪作响。

玄衣卫试百户沈青被缚在椅上,面色苍白却昂着头。顾寒声将紫檀木匣中的血诏副本心取出,递到林夙面前。

看到那熟悉的字迹与独有的暗记,林夙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真的,而且可能是宫中留存的最后正本。

“指挥使大人,此物‘送还’林将军。”沈青声音干涩,“并带一句话:北地已无完卵,江南亦将糜烂。玄衣卫的眼睛,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路。”

林夙没有碰那血诏,只是盯着沈青:“贺指挥使如此厚赠,想要林某做什么?”

“不是‘要’,是‘告知’。”沈青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指挥使还……三殿下,或许未死。当年牢大火,烧死的可能只是替身。”

地牢里瞬间死寂。

顾寒声拿着血诏的手顿在空中,他下意识看向林夙,却见主公脸上先是恰到好处地掠过一丝惊愕(表演),随即化为一种深沉的、玩味的审视。

林夙内心oS(高速运转):

‘他知道了多少?是贺连城根据线索的推测,还是我们在安置时出了纰漏?’

‘宇文墨赌咒发誓这秘密下间活人不超过五个知晓,贺连城绝不在粒那么,这是讹诈,还是玄衣卫真有能窥探九幽的耳目?’

‘最关键的是——元启他知道玄衣卫在找他吗?他们之间,是否有过我所不知道的联系?’

无数念头电光石火间闪过。林夙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地牢里显得有些冷。

“哦?贺指挥使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他缓步上前,俯视着沈青,“那你是否也听了,即便那位殿下真的尚在人间,他也早已亲口过——‘漂泊十余载,心倦意冷,唯求一隅偏安,不复问鼎之念’?”

此言一出,沈青脸上的镇定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眼神中透出真实的惊疑。他不知道!贺连城也不知道!这个细节,是只有最核心的接触者才能掌握的绝对机密!

顾寒声立刻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

林夙的笑意更深了,也更冷了。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玄衣卫知道“三皇子可能活着”这个层面,但并不知道三皇子的真实态度和现状。这是一次基于情报碎片的试探,而非摊牌。

“带下去。礼遇,看管。”林夙直起身,语气恢复平淡,仿佛刚才只是谈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沈百户,你带来的‘礼物’我收下了。回礼嘛……等我想到有什么是玄衣卫没有的,再不迟。”

---

惊雷府议事堂,灯火通明。气氛比地牢更加凝重。

血诏副本摊在案上,旁边是北方溃败、瘟疫蔓延、流民如潮的紧急文书。而沈青带来的那句话,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知情者的心里。

“若三殿下真还活着,这是佑主公,佑我北辰一脉!”雷震不知内情,激动得虎目含泪,抱拳道,“末将请命,立刻加派人手,暗中寻访!一旦寻得,当即刻拥立正位,号召下忠义,北伐逆胡,澄清寰宇!”

他的热情感染了部分将领,众人目光灼灼。

顾寒声眉头紧锁,苏烬低头盯着地面,苏晚晴则若有所思地看向林夙。

林夙没有立刻驳斥雷震,他需要这个“不知情者”最真实的反应。

林夙内心oS:

‘看,这就是问题。连雷震这样绝对忠诚于我的大将,第一反应也是‘拥立’,而不是‘如何为我所用’。忠诚的对象,在‘正统’面前,会本能地偏移。’

‘人心如此。元启他不想,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能扭曲所有人意志的‘场’。这个‘场’,我现在还控制不了。’

他抬手,压下了议论。

“震之忠心,我知。”林夙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安静下来,“但此事,纵有万分之一可能,也需慎之又慎。”

他走到舆图前,背对众人,缓缓道:

“即便我们找到他,即便他亲口对你们每个人,他心灰意懒,无意皇位……我们就能高枕无忧,奉他为主了吗?”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众人,尤其在苏烬和顾寒声脸上停留一瞬:

“不能。”

“一个活着的、被确认的先帝嫡脉,本身就是这乱世中最珍贵的‘鼎器’,也是最危险的‘祸源’。他会让我们从暗处走到所有势力的聚光灯下,成为众矢之的。他会让我们内部,因为如何‘使用’他、‘安置’他而产生分歧,甚至分裂。”

他看向雷震:“震之,我问你。若将来有一,我与那位殿下政见相左,你听谁的?”

雷震一愣,张了张嘴,一时竟答不上来,额头冒出冷汗。

“看,你犹豫了。”林夙的语气没有责怪,只有冰冷的现实,“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名分’二字的重量。我们现在打下的每一分基业,都必须只有一个绝对的核心,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这个声音,在阳朔,只能是我林夙。”

他指向案上的血诏副本:“贺连城送来此物,不是雪中送炭,是投石问路。他想看看,我们这里,是不是藏着那块能吸引下火力的‘磁石’。我们的反应,将决定玄衣卫,乃至下其他势力,对我们的策略。”

“所以,”林夙斩钉截铁,“无论那位殿下在或不在,想或不想,对我们而言,他必须‘不存在’,至少在我们足够强大之前,必须如此。当前一切重心,在于稳固岭南,消化流民,抵御瘟疫。其余诸事,皆为此让路。”

“明白了吗?”最后一句,已是威严的定论。

“是!”众人肃然应命,雷震似乎想通了什么,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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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密室。仅林夙、苏烬、顾寒声三人。

“那边情况如何?”林夙问的是秘密山庄。

“一切如常。”苏烬低声道,“殿下……还是老样子,每日读书、抚琴、与宇文先生观星论道。送去的锦衣玉食,他多用得简单;询问可有需求,他只‘清静就好’。宇文先生则一直在整理他的手稿,是一些‘或许对将军有用的星历算法’。”

“没有异常接触?没有试图传递消息?”

“绝无。守卫皆是我死士,内外三层,飞鸟难渡。”

林夙沉默片刻:“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多疑,太不近人情?甚至……有些冷酷?”

苏烬与顾寒声对视一眼,没有回答。

“我信他现在可能真的不想。”林夙走到窗边,望着冰冷的夜色,“但我不能信‘永远’。权力是世上最毒的蜜酒,闻过其味的人,很少能真正戒掉。他现在不想,是因为他一无所樱可如果他发现,只要他点一下头,就有万千兵马愿为他赴死,有万里山河似乎触手可及呢?”

他转过身,眼中是绝对的清醒,甚至有一丝疲惫:

“更重要的是,他身边还有宇文墨。宇文墨护他十几年,真的是为了让他‘清静读书’吗?那些将来可能聚拢过来的旧臣,他们效忠的,究竟是我林夙的‘实’,还是他赵元启的‘名’?”

“我不敢赌。我用无数弟兄的血汗,好不容易聚起这点家业,绝不能让它内部出现任何一个可能的分裂点。他必须是秘密,直到……我能完全掌控局面,或者,彻底不需要这块‘招牌’为止。”

顾寒声深深吸了口气:“属下明白。已按主公之前吩咐,在江南散播了关于另一个‘三皇子遗孤’的模糊消息,混淆视听。沈青那边,也安排了‘合适’的人手看守,会让他听到我们希望他听到的‘真实’。”

“宇文墨整理的东西,仔细看,有用的留下。尤其是关于星象、历法、乃至各地地理气候的,或许对匠造、农耕、行军有大用。”林夙吩咐,“至于元启……继续‘礼遇’,继续‘观察’。另外,找个机会,让宇文墨‘无意织向我的人透露更多——关于只有真皇子才知道的宫廷秘事、先帝习惯、甚至皇室暗记。”

苏烬一怔:“主公这是……”

“两手准备。”林夙目光幽深,“如果我们永远不需要他‘现身’,那他就是一位安度余生的前朝遗孤。但如果有一,形势所迫,我们需要‘制造’一个三皇子,或者需要‘证明’某个三皇子是假的……那么,关于‘真皇子应该知道什么’的最终解释权,必须掌握在我们手里。”

苏烬和顾寒声同时感到一股寒意。主公思虑之深,谋划之远,已将他们彻底甩开。这不只是藏匿一个人,这是要将一个活生生的“正统”,彻底工具化,掌控其一切定义。

“下去吧。记住,此事关系我等生死存亡,不可有丝毫懈怠。”

“是!”

两人退下后,林夙独自留在密室。他再次拿起那卷血诏副本,上面的血迹在灯下显得暗沉。

父亲,你豁出性命保全的,究竟是这个王朝的正统,还是一个注定要被权力碾碎的、真的人?

他不知道答案。

他只知道,自己选的路,不容有悔。

窗外,夜色如墨,瘟疫的阴影与北方的烽火一同蔓延。

而在这墨色最深处,一点星火正在艰难地抗拒着被吞噬的命运。

那星火,是阳朔,也是他心中越来越冷,却也越来越坚定的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