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大本营
陆军省、海军省、参谋本部联席会议
大本营地下指挥所内,空气仿佛凝固成冰。一份来自湾湾的、字迹潦草却内容惊悚的绝密战报,引爆了最高决策层。陆军大臣板垣征四郎大将脸色铁青,手指捏着那份薄薄的、却重逾千钧的电报纸。
海军大臣米内光政大将则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墙上大幅的龙国地图,尤其是标注着“福省”的区域。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元帅坐在主位,平日里的威严此刻被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怒取代。
侍从武官长本庄繁大将垂手肃立,大气不敢出。电报内容极其简短,却字字滴血:湾湾海军基地及附属航空基地遭毁灭性打击。加贺、苍龙、龙骧三艘航空母舰确认沉没。子日、若叶、时雨、村雨、不知火号驱逐舰沉没或彻底损毁。
军港设施大部被毁。机场化为焦土。袭击者为顾靖澜101军航空师。损失战机、舰船及人员不计其数。
“八嘎!!”板垣征四郎猛地将电报拍在厚重的橡木会议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三支舰队!整整三支舰队!还有航空基地!就这么……没了?!”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难以置信而颤抖。
米内光政紧抿着嘴唇,海军的巨大损失让他心如刀绞,但他强压着情绪,声音低沉而沙哑:“顾靖澜……又是他!101军的航空力量……远超我们之前的任何评估。这种规模的打击,不是偶然。”
更令人震惊的消息随后传来:连深居皇宫、素来被奉为“现人神”而隔绝于凡俗事务的某蝗裕仁,在听闻此噩耗后,竟打破了长久以来的禁忌,通过侍从武官长本庄繁,直接向大本营表达了“极大的震怒与忧虑”。
压力压向在座的所有人。连续的惨败,尤其是淮阴和这次湾湾的毁灭性打击,让霓虹高层即使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顾靖澜和他的101军,已经成为一个必须被重新定义的、极其危险的对手。
联席会议在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持续了数时。激烈的争论最终被残酷的现实压制。最终,一项被陆军参谋本部作战课长河边虎四郎少将私下称为“鸵鸟政策”的决议被艰难地通过,并立即以某蝗敕令的形式下达:
华中方面军改编为华中派遣军,即将上任司令官职务的陆军大将畑俊六,被严令:立即采取守势!在福省外围构筑坚固的、由大量碉堡、炮楼、壕沟、铁丝网组成的纵深防御工事。
同时,将本土及关东军能动用的所有战略预备队,优先投入到迅速解决“武昌会战”中,务必先击败龙国其他主力部队。最后,再回头集中全力解决101军这个“心腹大患”。
明确划定作战范围止于“浙赣线”以北。严令前线所有部队,对福省方向的任务仅为“警戒”,严禁任何形式的“进攻”或主动挑衅。违令者,军法严惩!
以专门为对付顾靖澜而组建的五个“靖澜特别师团”为核心骨干,加上在淮阴等地遭受101军重创、目前正在后方紧急整补的第13、第3、第6、第9师团残部,共同组成福省方向阻击集团。
该集团的核心任务是固守预设阵地和炮楼群。无论101军如何挑衅,绝对不允许离开坚固阵地进行追击!
在万一阵地有被突破风险时,允许部队在确保已构筑好完备的第二道防线后,进邪有限度的、有秩序的”后撤,绝不允许溃退。
金陵,靖澜特别师团驻地
当这道命令通过加密电报传达到正在金陵城外休整、补充新兵的靖澜特别第1师团部时,师团长吉冈浩介中将的反应可想而知。
“纳尼?!‘警戒’?‘不接触’?‘允许后撤’?!”吉冈浩介一把将电报拍在桌上,精致的瓷茶杯震得跳了起来。“八嘎!这是对我们帝国武士的侮辱!”
他对着参谋怒吼,“我们五个师团,帝国最精锐的部队,组建起来就是为了消灭顾靖澜!现在却要像乌龟一样缩在壳里?还要随时准备逃跑?!”
参谋们面面相觑,脸上也写满了屈辱和不甘。第2师团长西村正树在隔壁师团部收到命令后,也立刻打来电话,声音充满了愤怒:
“吉冈君!这算什么命令?!我们还没和那个顾靖澜照过面,大本营就断定我们打不过?还要我们做缩头乌龟?简直是奇耻大辱!”
其他几位特别师团长如中岛健太郎、野信次、藤原弘毅,反应也大同异。这些师团长大多是从本土或关东军调来的精锐部队主官,心高气傲,刚踏上龙国战场不久,满脑子都是“灭亡龙国”的狂热。
他们根本无法理解高层对101军那种深入骨髓的忌惮。在他们看来,五个齐装满员、装备精良的特设师团,足以碾碎任何龙国部队,包括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101军。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霓虹高层,尤其是板垣征四郎、闲院宫载仁、畑俊六等经历过淮阴惨败或看过详细战报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淮阴时的101军,尚能让他们生出集中优势兵力围歼的想法。
而如今在福省,坐拥强大航空力量、兵强马壮、掌控一省之地、能打硬仗更能打巧仗的101军,已经变成了一个让他们“望而生畏”的存在。
用九个师团去执邪鸵鸟政策”,在高层看来,已经是当前局面下能拿出的最“稳妥”、代价最的方案了。为了配合这个“鸵鸟政策”,大本营还下达了其他指令:
命令所有正在或即将运往龙国的战斗机、轰炸机,以及所有105mm口径或以上的重炮、高射炮,目的地一律改为徐州和青岛。务必在这两个战略节点建立强大的防空圈和炮兵阵地,以“有效阻止101航空师可能的打击”。
严令海军,青岛将作为主要海军集结地,所有舰艇严禁私自经过福省附近海域,必须绕行或选择远离福省海岸的航线。
命令在华所有情报机构,不惜一切代价,动用所有潜伏力量,务必取得与101军顾靖澜的直接或间接联系通道。板垣征四郎在命令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心中暗自盘算:
“如果能收买或拉拢顾靖澜,让他去攻击海军在青岛的基地,或者至少承诺不攻击陆军控制的区域,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米内光政在海军省看到这条指令的副本时,也产生了类似的想法:“最好让顾靖澜的矛头对准板垣的陆军,或者去骚扰毛熊边境,只要不来打我的舰队和港口就行!”
至此,霓虹帝国对顾靖澜和他的101军,正式采取了前所未有的、以全面战略退缩和重点防御为核心的“鸵鸟政策”。九个师团的庞大兵力,被钉死在了福省的边境线上,等待着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