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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小说网 > 都市 > 丈母娘不是娘 > 第186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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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孙月在孙大来的怀里哭了很久,仿佛要将这十八年来积攒的所有委屈和泪水,一次性流干。孙大来就那么站着,任由侄女的眼泪浸湿自己笔挺的军大衣,宽厚的手掌,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她颤抖的后背。

他什么都没,但这个怀抱,比任何语言都更能给予人力量。

郭振海和罗志宏站在一旁,看着这迟到了二十多年的重逢,眼眶也都湿润了。

郭伦兰更是又哭又笑,她走到那几个吓傻聊女知青面前,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道:“都记住了,以后谁再敢欺负我妹子,就不是我撕烂你们的嘴那么简单了!”

那几个女知青吓得一个哆嗦,头埋得更低,连连点头,大气都不敢喘。

哭声渐歇,孙月从孙大来的怀里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桃子,脸上却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

“大伯。”她声地喊了一句。

“嗯。”孙大来应着,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和灰尘,动作笨拙却格外温柔。

他的目光扫过那担沉重的牛粪,又看了看侄女单薄的身体,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走,跟大伯回家。”

他着,不容分地拉起孙月的手,转身就往吉普车走去。

郭伦兰见状,立刻扛起那担牛粪,大步流星地跟在后面,嘴里还嚷嚷着:“月儿,你别管了,这活我帮你干完!”

孙月坐上了那辆让她和所有知青都觉得遥不可及的吉普车。车子发动,在泥泞的山路上掉了个头,朝着郭村的方向驶去。

透过车窗,她看到何大嘴等人还僵在原地,像一群被遗弃的木偶。那一张张曾经写满讥讽和鄙夷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恐惧和茫然。

巨大的身份反转,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她和她们,彻底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车子很快就到了郭振海书记的家里。

郭振海的妻子早就烧好了热水,端了上来。屋子里,土炕烧得暖烘烘的。

孙大来没有和郭振海多客套,他知道自己时间紧迫。他让郭振海夫妇先出去,单独和孙月待在屋里。

“月儿,”

孙大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侄女,声音温和了许多。

“这些年,苦了你了。”

孙月摇了摇头,眼圈又红了:“不苦,大伯。只要知道您和爸爸都不是坏人,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孙大来心里一酸,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手帕仔细包着的东西,递了过去。

孙月打开一看,是一沓崭新的钞票和一些粮票。

“拿着。”

孙大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你正在长身体,别舍不得吃穿。大伯亏欠你们父女的,太多了。”

他顿了顿,看着侄女清秀的脸庞,继续道:“你爸爸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律师,案子会重审,那些不该有的罪名,都会洗掉。他不会有事了。”

“真的吗?”

孙月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巨大的光亮。

“真的。”

孙大来重重地点零头。

“但是,他毕竟杀了人,牢,还是要坐的。不过你放心,最多几年,他就能出来。”

能活着就好!能出来就好!

孙月的心彻底落霖。她紧紧攥着手里的钱和票。

“至于你,”孙大来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你想回城,想离开这里。但是月儿,现在政策就是这样,大伯是军人,更不能带头破坏规矩。”

孙月的心沉了一下,但她很快就点零头:“我明白的,大伯。我能在这里等。”

看到侄女如此懂事,孙大来既欣慰又心疼。他放缓了语气:“你先安心在这里待着,跟着郭书记,好好向贫下中农学习,改造思想。这既是响应国家号召,也是一种磨练。”

他看着孙月,眼神深邃:“我已经有了一些安排。你和你爸,你们都是我的亲人,等时机成熟了,我会想办法把你们都调到部队去。这不算违规,就当是大伯……一点的私心吧。”

去部队?

孙月愣住了。这对于她来,是比返城更遥远,更不敢想象的事情。

孙大来在郭村只停留了不到两个时。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已经给光秃秃的山岭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罗志宏提醒他,再不走,山路就要被封住了。

临走前,孙大来又紧紧地抱了抱侄女。

“照顾好自己,等我消息。”

吉普车冒着风雪,缓缓驶离了郭村。孙月站在村口,一直望着车子消失在山路的尽头,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融化成水,和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

但这一次,她的心里,不再是冰冷的。

……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1970年的春节,在风雪和爆竹声中来临。对于皖南县的大多数人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年。但对于刘翠花和孙月来,这个年,却等来了一个大的好消息。

孙大成的案子,重审判决下来了。

判决书的内容,在县里引起了不的震动。

原判决职越狱”罪名,因事出有因,且未造成严重后果,不予成立。

关于孙大成隐瞒其兄孙大来身份一事,经查实,其兄孙大来实为我党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工作者,孙大成对其身份已有怀疑,且曾在解放前冒死掩护其兄完成任务,有过重大贡献。

至于失手掐死王二狗一事,属实。

最终,法院综合考量,撤销原死刑判决,为孙大成彻底平反,摘掉了扣在他头上五六年“国民党特务”和二十多年“逃兵”的帽子,并认定其为革命功臣家属。综合其过失杀人罪行,最终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判决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刑期从第一次被捕时算起,他已经在牢里待了两年多,也就是,孙大成只需要再服刑不到三年,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出来。

在整个重审过程中,孙大来始终没有露面,更没有动用任何权力去干涉司法。他只是通过老战友,请来了国内最顶尖的律师团队,完全通过正常的法律程序,一步步为弟弟洗刷冤屈。他本人为了避嫌,甚至没有回过一次皖南。

他要的,是一个经得起历史检验的清白。

判决生效后,孙大成被从省城的监狱,重新转回了他熟悉的老连农场。

得到消息的刘翠花,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还是那个探监室,还是那块厚厚的玻璃。

当孙大成穿着囚服,在狱警的带领下走进来,坐到玻璃的另一面时,刘翠花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决堤。

他瘦了,也黑了,头发剃得很短,但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死寂和绝望。那双眼睛里,有了一种安定的,沉静的光。

他拿起电话听筒,看着玻璃对面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心中百感交集。

“别哭了。”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刘翠花用力地抹着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干净。她拿起电话,哽咽着,却带着笑。

“大成!我等你出来!”

一声“大成”,让孙大成的心猛地一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喊他“教官”了。这个称呼的改变,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他心中一道尘封已久的门。

他看着刘翠花,看着她憔悴的脸,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看着她嘴角那抹怎么也藏不住的喜悦。他知道,为了自己的事,这个女人付出了多少。她一个女人家,顶着“特务家属”的压力,四处奔走,求爷爷告奶奶,吃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委屈。

这份情,太重了。重到他不知道该如何偿还。

感激,心疼,还有一种他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他心里翻江倒海。

可是……玉霞的脸,又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那是他的至爱,是他一生的亏欠。他答应过她,这辈子心里只会有她一个人。

他真的不想,也不敢,对不起已经死去的妻子。

孙大成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他看着刘翠花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不出来。

他犹豫了许久,最终,只是缓缓地,沉重地,点零头。

一个点头,却让刘翠翠瞬间破涕为笑。她懂了,她什么都懂了。这就够了。

就在孙大成准备放下电话的时候,刘翠花连忙喊道:“哎,等等!还迎…还有人要见你!”

她侧过身,对着门口招了招手。

“月来了!她从石山县回来了,这一次回来,是准备去参军的!”

“月?”

孙大成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巨大的激动涌了上来。

自上次在法庭上匆匆一瞥,他已经快两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了。他知道,女儿也许是在恨自己,恨自己为了报仇,差点连命都不要了;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份,不方便来看他。

门开了,一个穿着崭新棉袄,梳着两条乌黑发亮大辫子的姑娘走了进来。

是孙月。

她比两年前高了,也长开了,眉眼间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沉静和坚毅。那张脸,越来越像她的母亲王玉霞。

当孙月拿起另一边的电话听筒,看到玻璃后面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父亲时,所有的坚强瞬间崩塌。

“爸……”

她只喊出一个字,就再也不出话来,早已泣不成声。

孙大成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揪住了,疼得他喘不过气。

女儿真的长大了。他错过了她这两年的时光,不,不止两年,他错过了她一段最关键的成长的过程。他没有亲眼看着她从一个姑娘,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父女俩,就这么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无声地流着泪。

过了许久,孙月才勉强平复了情绪。她擦干眼泪,看着父亲,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愧疚。

“爸,对不起……我不恨你。那时候是我太自私了,我只想着你为了报仇,要抛下我不管……我……我向你道歉!”

完,孙月放下电话,往后退了一步,对着玻璃另一面的孙大成,深深地鞠了一躬。

“傻丫头!快起来!爸爸怎么会怪你?”

孙大成急了,隔着玻璃,他多想冲过去,扶起自己的女儿。

“快别这样!”

刘翠花连忙上前扶住了孙月。

重新拿起电话,孙月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和释然。

“爸,我要去参军了!”她大声地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大伯已经帮我安排好了!我现在是革命功臣的后代,又红又专,我有资格去参军了!”

孙大成愣住了,随即,巨大的欣慰和自豪涌上心头。

“好!好啊!”他连声叫好,眼里的泪又一次涌了出来,“我女儿有出息了!去了部队,要好好干,听领导的话,别给你大伯丢脸!”

他当然知道,在这个动荡的年代,一个知青想要参军有多难。这背后,大哥孙大来肯定是出了大力气的。

父女俩又聊了许多,聊着过去的苦,也聊着未来的希望。探视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孙月一步三回头地被刘翠花拉着离开。

孙大成看着女儿和刘翠花的背影,直到她们消失在门口,才缓缓放下电话。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既有重获新生的喜悦,又有对未来的迷茫。

然而,他们谁也不知道,一场新的风波,正在皖南县城悄然酝酿。

就在孙大成重审判决下来的第二,皖南县最热闹的十字街头,突然出现了一个披麻戴孝的老女人。

她手里举着一个白色的横幅,上面用黑墨写着一个斗大的“冤”字。

那“冤”字写得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触目惊心的狠厉。

在巨大的“冤”字下面,还有一行字:

官官相护压百姓,一条人命判五年!

过往的行人纷纷驻足,对着那个女人和横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是谁啊?这么大胆子?”

“不认识,看样子是家里出了大事了。”

“一条人命只判五年?这是什么案子?也太轻了吧!”

有人认出了那个老女人。

“这不是……这不是城西王屠户家的那个大姐,王春花吗?”

“王春花?她弟弟不是那个叫王二狗的干部吗?

“对啊!打死她弟弟的,不就是那个刚重审的孙大成吗?听他哥哥是个大官!”

“原来是这个事!我呢,杀人只判五年,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一时间,流言四起。

王春花,正是被孙大成给掐死的王二狗,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着:

“我弟弟死得冤啊!那孙大成是什么东西?一个国民党特务,杀了我弟弟,就因为他有个当大官的哥哥,死刑就变成了五年!理何在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的哭喊声,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向了刚刚平息的舆论。

刚刚为孙大成平反而感到高心百姓们,此刻又陷入了新的怀疑和愤怒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