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法王分身被轮回之力彻底净化、湮灭,化作虚无。
与之紧密相连、作为其力量源泉的阴阳祭坛,核心遭受致命重创!
咔嚓!咔嚓嚓——!!!
祭坛地面上,那巨大的、缓缓旋转的阴阳鱼图案,如同被砸碎的琉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光芒急剧黯淡!
镶嵌在阴眼与阳眼位置的两颗黑白宝珠,承受不住能量的反噬,“嘭”的一声爆裂开来,化为齑粉!
支撑祭坛结构的白骨基座和黑色水晶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开始寸寸断裂、崩塌!
轰隆隆——!!!
整个庞大的祭坛,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彻底瓦解,化作一堆冒着黑烟的废墟!
祭坛的崩溃,如同推倒邻一块多米诺骨牌。
整座由累累白骨和邪异黑水晶构筑而成的湖底邪殿,失去了核心能量的支撑,开始发生连锁反应般的剧烈震动!
穹顶之上,巨大的骸骨横梁和尖锐的水晶钟乳石,如同雨点般簌簌落下,砸在地面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和骨屑。
四周的墙壁上,裂纹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大块大块的骨骸和水晶剥落、坍塌。
湖水开始从四面八方裂缝中疯狂倒灌进来,发出“哗啦啦”的咆哮声,水位迅速上涨。
这片邪恶的巢穴,正在走向彻底的毁灭!
“噗——!!!”
躲在祭坛角落,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试图重新操控阵法挽回败局的玉罗刹。
在祭坛崩溃的瞬间,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
她猛地弓起身子,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暗红色污血,控制不住地狂喷而出,将身前的地面染红。
她周身那层妖艳的粉红色邪光,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溃散、熄灭。
原本光滑紧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松弛、布满皱纹,如同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妖媚绝伦的容颜急速枯萎,眼神黯淡,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萎靡到了极点,直接瘫软在地,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邪功反噬,修为尽废!
我一步踏出,身形闪烁间,已来到奄奄一息的玉罗刹面前。
居高临下,目光冰冷地俯视着这个作恶多端、此刻却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妖女。
心念微动,数道由精纯轮回之力凝聚而成的、闪烁着清光的法则锁链,自我指尖飞出。
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瞬间缠绕上玉罗刹的四肢和脖颈,将她如同待宰的羔羊般,牢牢禁锢在地,动弹不得。
这锁链不仅锁住了她的肉身,更深入其经脉丹田,封死了她最后一丝可能自爆或施展邪术遁走的可能。
“!”
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杀意,如同万载寒冰,直接刺入她濒临崩溃的神魂深处。
“黄泉宗在江南一带,除了这镜湖,还有哪些据点?”
“你们所谓的‘圣宗’,下一步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那个‘幽冥渡’在何处?坐镇的‘幽姬’,又是何等人物?”
话的同时,我双眸之中通冥眼清光大盛,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穿透她的颅骨,直接锁定其混乱、脆弱的魂魄本源。
强大的轮回意志如同山岳般压下,带着净化与审判的意味,不断冲击、瓦解着她最后的精神防线。
玉罗刹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她眼神闪烁,残存的本能让她还试图挣扎、隐瞒,甚至幻想着能否用残存的美色或谎言换取一线生机。
但在轮回之力的绝对压制下,她体内那点可怜的、已经溃散的邪功,根本连一丝都调动不起来。
通冥眼更是将她神魂深处的每一丝波动都看得清清楚楚,任何谎言都无所遁形。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
“我!我!前辈饶命!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她终于彻底崩溃了,心理防线完全瓦解,涕泪瞬间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显得无比狼狈凄惨,再无半分之前的妖媚风姿。
“我……我只是圣宗一个微不足道的外围弟子……侥幸得了‘合欢姹女’的残篇传抄…被……被派到这江南水乡,负责为‘阴阳法王’大饶这具分身……收集……收集阴阳交泰之气……”
她断断续续地交代,声音嘶哑颤抖,为了活命,将她所知道的情报,如同倒豆子般,毫无保留地吐露出来。
“除了这镜湖……江南一带,像这样的据点……还……还有三处!”
“一处在太湖深处的‘沉鱼渊’,由‘黑水玄蛇’一脉的执事负责,主要收集水族精魄和溺死者的怨气……”
“一处在钱塘江口的‘怒潮洞’,由‘血煞狂鲨’一脉的执事掌控,利用潮汐之力收集狂暴的血煞之气……”
“还有一处在西湖地底的‘断桥残雪’秘境,由‘冰骨玉肌’一脉的执事经营,汲取痴男怨女的相思情孽之气……”
“这三个据点,加上我这镜湖,收集到的不同属性的负面能量……最终都会通过隐秘的水脉通道……汇……汇入一个疆幽冥渡’的总坛!”
“幽冥渡……是江南所有据点的核心……具体位置……以我的级别根本不知道……只知道……它似乎隐藏在长江某段极其险峻、被称为‘鬼见愁’的峡谷水底……”
“坐镇幽冥渡的……是……是圣宗的一位圣女候选……名疆幽姬’大人……”
提到“幽姬”这个名字时,玉罗刹的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极深的敬畏和恐惧,声音都变得异常艰涩。
“幽姬大人……她……她的实力深不可测……据……早已是元婴大圆满的修为……半只脚……已经踏入了化神之境!”
“她……她正在幽冥渡筹备一场……一场规模空前的大型血祭!似乎……似乎与召唤某位古老的幽冥存在有关……具体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我的级别……根本接触不到这等核心机密……”
幽姬?圣女候选?半步化神?大型血祭?召唤古老存在?
这一连串的信息,如同惊雷般在我心中炸响!
黄泉宗的触角,果然比想象中伸得更长、更深!
他们在江南水网密布之地,布下的竟然是一个环环相扣、各有分工的庞大邪恶网络!
而最终的目标,竟然是要通过一场大型血祭,召唤某个古老的幽冥存在?
这让我瞬间联想到了东南亚那个试图唤醒“幽冥圣主”的计划!
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关联?还是,黄泉宗在同时进行着多个可怕的阴谋?
“幽姬现在具体在幽冥渡的什么位置?那场血祭,定在何时举行?”我压下心中的震动,继续逼问,语气更加冰冷。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前辈!”
玉罗刹吓得浑身一抖,哭喊着磕头。
“幽姬大人行踪诡秘莫测……平时根本不见外人……只有她身边最核心的几位亲信护法,才能知晓她的具体动向……”
“至于血祭的时间……似乎需要契合特定的星象轨迹和水脉潮汐……极其隐秘……不是我这种外围弟子能探听到的……”
看她那吓得魂飞魄散、不似作伪的样子,确实不像能知道更核心机密的人。
毕竟,她只是一个负责收集“阴阳之气”的外围执事,级别有限。
“前辈!我知道的全都了!一字不差!求求您,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玉罗刹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拼命磕头哀求,额头都磕出了血。
“我愿意弃暗投明!我愿意戴罪立功!为前辈做牛做马,探查圣宗情报!只求前辈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冷冷地注视着她,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此女心性歹毒,修炼邪功,不知害了多少无辜性命,其罪当诛!
但眼下,她确实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她对黄泉宗在江南的势力分布有一定了解,或许在未来对付其他据点时,能提供一些情报。
而且,留着她,或许能作为一个诱饵,或者传递假信息的渠道。
不过,对于这种狡诈如狐的邪修,绝不能有丝毫仁慈和信任。
“留你一命,可以。”
我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但,需种下禁制,以防反复。”
话音未落,我并指如剑,指尖轮回符文流转,一指点在玉罗刹的眉心!
“啊——!”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蕴含着至高法则力量的清流,强行侵入了她的识海最深处,在她的魂魄本源上,烙印下了一个复杂无比、与她生命气息相连的轮回咒印!
这个咒印,平时不会发作,一旦她心生背叛之念,或者试图向黄泉宗泄露我们的信息,咒印便会瞬间引爆,将她的魂魄彻底净化、湮灭!
同时,我袖袍一卷,一股磅礴的法力涌入她体内,将她本就残存不多的邪功修为,再次封印了九成以上,只留下勉强维持生命、如同普通饶微末力量。
“此乃轮回禁制,一念生死皆在我手。你好自为之。”
我收回手指,冷漠地道。
玉罗刹瘫在地上,大口喘息,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后怕和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的麻木。
“多……多谢前辈不杀之恩……奴婢……奴婢一定谨记教诲,绝不敢有二心……”
她挣扎着跪好,声音虚弱地应道。
处理完玉罗刹,湖底邪殿的崩塌已经接近尾声。
巨大的骸骨穹顶彻底塌陷,湖水汹涌倒灌,形成巨大的漩危
我们不再耽搁。
我一手提起被禁锢的玉罗刹,与苏晚晴一起,护着那些被解救出来的、神情依旧有些恍惚的活人船工和柳如烟。
施展遁术,冲破混乱的暗流和坠落的碎石,迅速离开了这片正在沉入湖底的邪恶巢穴。
当我们重新浮出水面,回到细雨朦胧的镜湖岸边时,身后的湖心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最终归于平静。
镜湖事件,至此,总算暂时告一段落。
救回了被控制的活人,摧毁了阴阳祭坛和法王分身,擒获了玉罗刹,获得了关于黄泉宗在江南庞大网络和“幽冥渡”、“幽姬”的重要情报。
然而,我和苏晚晴的心情,却丝毫没有轻松。
反而更加沉重。
黄泉宗的阴影,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还要庞大、还要深邃。
幽冥渡,幽姬,大型血祭……下一个目标,已然明确,而前方的道路,注定更加凶险莫测。
真正的风暴,恐怕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