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寒的带领下,一行五人来到了目的地。
然而,让四将错愕的是,此处居然是荀彧设置的临时署衙的一部分,是负责统筹后勤的衙门,距离王弋的居所不到五百步。
张飞心中一惊,赶忙问道:“大妹子,这里面的贼人不会跟着荀尚书走了吧?”
“不知道。”袁寒摇了摇头,率先开门进去,边走边,“晚上就知道了。”
“晚上?”张飞一头雾水,示意几人跟上。
在检查一遍无果后,五人又聚在了一起,张飞憨憨一笑,问:“大妹子,为啥晚上才能知道啊?”
“张将军……”袁寒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张了张嘴,给出一个直白的答案,“那陈宏……就是那贼人晚上有人来此处接应。”
哪知张飞竟没有再追问,反而笑道:“现在不在,晚上才来。算算时间……云长兄觉得呢?”
关羽闻言沉吟片刻,冷哼道:“此时霸陵四面封城,想要入城,只有申酉之间一个时辰的拾柴之际。一进一出,一个时辰之内只有北门可走,若某是贼人,必不可能在晚上接应。”
“他绝不可能骗我!”袁寒无法相信关羽的推断。
关羽也不和她解释,反而看向张飞。
张飞却点零头,笃定地:“大妹子知人心,却不懂兵法啊。霸陵乃是死地,入了死地想要不死,要么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要么有一触即走得本事。拾柴之时乃是死地唯一的生门,今日城中大乱,相比他们不会在城中过夜吧。”
虽是笃定,其实张飞心中也拿不准,他担心万一那些人真在城中释放千八百个黄巾力士,那事情可就难以控制了。
不过他还认为,如果那些人真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偷偷摸摸的。
果然,袁寒确定了他的想法:“张将军,那些人绝对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哦?大妹子怎么知道?”
“妾身和他们交过手,至少和其中一人交过手。”着着,袁寒忽然柳眉倒竖,咬牙切齿道,“早知是他,当日就算拼死也要将他斩杀在当场!”
“看样子大妹子知道主谋是谁了?”
“是!那人就是张角的……”
“啊哈哈……我忽然有一计!云长兄左军擅长阵法,不如我等在北门设个阵法困住他们如何?”张飞嘴上打着哈哈,双眼却冷冷地瞪了袁寒一眼。
关羽也算是看明白一些两饶交锋,知道张飞在不得罪荀彧和忤逆王弋的同时将他们尽力剥离出这件事,便解释:“左军阵法非关某之才,乃孔明之能也。若翼德想要了解,某可前去引荐。”
不得不,哪怕是关羽,装腔作势起来也是很有一套的。
张飞见状大喜,左拉一个,右扯一个,嘴里还招呼着一个,带着三将大笑走出房门,只留下满脸苦笑的袁寒。
袁寒也没办法,她要是早知道张飞是这样的人,什么也不会对关、赵二人出那番话,事已至此她再无翻身的机会,除了跟在张飞后面别无他法。
几人来到军营,寒暄过后张飞开门见山询问诸葛亮有没有对付黄巾力士的办法。
哪知诸葛亮闻言不屑一笑,洒洒洋洋道出数种办法,只可惜绝大多数几人都听不明白。
诸葛亮见状便询问为何要对付黄巾力士,张飞的大脸立即垮了下来,哭嚎道:“孔明你是不知啊,左军的将士们惨啊……他们为何要凭白遭受这等罪过啊……他们做错了什么……大好男儿没有战死沙场,反而被妖术所害……”
一边卖惨,张飞一边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了一遍,拼了命地为校刀手们打抱不平。
诸葛亮什么没见过,根本不理会张飞那流不出来的眼泪,而是看向了关羽,见关羽点头后才问道:“张将军是
想让在下去对付黄巾力士?”
“不用不用。”张飞摇头,一把搂住袁寒,笑道,“俺这大妹子可厉害了,为殿下秘密清剿过那些贼子,区区黄巾力士手到擒来。俺只是想让孔明帮俺们布置个阵法,将那贼子困住,俺怕他们跑了。”
诸葛亮一听就明白了,不动声色看了袁寒一眼,对张飞:“张将军,一道军阵可能不是万全之策,不如在下在几个地方多设几道,只要进去一个,就别想着出来。”
“这……会不会被贼人发现啊?”
“哼,在下布置的军阵,只要在下不想让人见到,谁也见不到,只要在下不想让人出来,谁也出不来。”诸葛亮无比自信,忽然转头看向赵云道,“刚好子龙将军也在,你托在下办的那件事已有成,借此机会子龙将军观瞧一二,如何?”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称是,诸葛亮见状带着众人布置了三道军阵,一道在北门,一道在王弋居所,还有一道在署衙之郑
待一切布置妥当,张飞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孔明,就这么点人能行吗?之前那黄巾力士,几十人都打不赢。”
难怪张飞担忧,除了北门以外,另两处诸葛亮每处只安排了三十余人,防守看起来都有些人数不足。
“将军放心。”诸葛亮笑了笑,和煦的脸庞不知为何有些阴森,冷声道,“入了阵后,若他能使出黄巾力士的妖术,亮自此便不再过问兵事。”
见到诸葛亮如此自信,张飞哈哈大笑道:“俺就喜欢孔明这种成竹在胸的气魄,走,我等好好去吃一顿,等到申时来捉人。”
“将军且慢。”诸葛亮闻言忽然叫住张飞,轻声,“将军,申时可捉不到贼人。”
“此话怎讲?”
“若亮所料不错,贼人会在申时末,酉时初入城,会在亥时二刻出城。”
“亥时还能出城?他竟如此看不起左军将士?”
“还是有办法的。”诸葛亮点零头,解释,“亮近几日夜观象,算得不日暴雪将至,今日亥时起月色将逐渐暗淡,虚像映空,大地无光。若贼人武艺高超,趁此机会还是能溜出去的。”
“此言当真?那怎么办?不能让他跑了呀?”
“将军若信得过在下……”
“信得过,信得过!你快!”
“不如这样……”
“这……行吧,到时俺去殿下面前将此事担下。”听了诸葛亮的计策后,张飞点头答应下来。
见计策已定,众人各自散去,一个个行色匆匆,不知要忙些什么。
不多时,城中忽然金鼓齐鸣,许多士卒敲锣打鼓入城,告知城中百姓因检举贼人有功,王弋特意下旨赏饭一餐,与左军士卒相当。
左军士卒吃些什么百姓不知,但能有一顿免费的饭食当然开心无比,纷纷询问在何处才能吃到。
左军士卒也趁着这个机会向百姓宣讲了规则,想要吃到饭食要出城到指定地方,不过也不是谁去都能有的,两个时辰后妇孺先去吃,算是午饭,等妇孺吃过,男人们才能去吃,算是晚饭。
别管午饭还是晚饭了,这年月,百姓有顿饭都算好的,得知消息后立即四散而去,招呼好老婆孩子,在家老老实实等待放饭的消息。
诸葛亮也没骗他们,咸鱼、大饼、干菜汤管够,虽不能带走,但能吃多少不设限制。
在他精密的调度和左军严阵以待的威势下竟也没出什么乱子,一切井井有条。
随着时间流逝,等男人们吃完饭后,诸葛亮却没有让他们回城,而是命令他们立即出去拾柴,酉时城门准时关闭。
男人们不知诸葛亮为何如此,但胡吃海喝一顿后权当消食,也没人在意原因,叫上相熟的伙计,三三两两地去附近山林拾取烧柴去了。
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此时还没到申时,仅仅是未时而已……
等到按照每日约定,酉时关闭城门之后,几人在军营中聚在一起,分享着得来的情报。
“北门申时未至便已没人进出了。”
“东门几乎没人进出。”
“西门直到申时一刻便不再有人,申时过后入城的某已派人盯着了。”
“张将军。”诸葛亮看向一直没话的张飞,问道,“南门如何?”
“南门……直到接近酉时,依旧有不少人回城。不过这也正常,南城多山林,且水患影响较,人自然会多谢。”张飞犹豫片刻,忽然压低声音,“那东西盯上了几个人,我等要不要去看一看?还是等他们自己跳进陷阱?”
“既然有了目标,当然事不宜迟。”诸葛亮笑道,“日日防贼终有疏漏,只有捉住贼人方可放心。”
谁知张飞却摇头道:“孔明就不要去了。”
“怎么?将军信不过在下?”
“不。”张飞摇了摇头,沉声道,“袁寒那姑娘临行前了,那几个人她一个也打不过,若她死了,不要觉得意外。”
“既然如此,倒是让勾起在下的兴致了。”诸葛亮忽然抖了一下袍袖,对张飞道,“张将军,劳烦你去让那姑娘回来,今日我等便在那城中和所谓的隐世高人斗上一斗,你只需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