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把熔化的断刀插进地里，掌心还残留着金属烫赡刺痛。他站着没动，眼睛盯着那台从云层降下的黑色机甲。石山喘着粗气站他左边，右腿还在抖，刚才那一锤耗了太多力气。川音的推进器亮着红光，喇叭口微微发颤。
机甲落地时震起一圈尘浪，像炸开一口老锅炉。驾驶舱缓缓打开，洛克走出来，左臂机械义肢泛着冷光，肩上扛着一把双联装电磁炮。他踩在机甲外壳上，居高临下看着冯磊。
“冯磊。”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过来，低沉又冷，“你毁我五台‘铁壁’，现在——该还账了。”
冯磊没答话。他低头看了眼地上那块合金碎片，刚才顺手捡的，边缘有点卷，能当临时护手用。他把它塞进战术腰带夹层，抬头直视洛克。
川音突然发出警报：“警告！目标能量读数异常，动力等级S++，武器模块未激活状态，但输出峰值超过当前防御阈值百分之三百七十二！建议立即撤离！”
这声音不像平时带调子的四川话，干巴巴的，像是系统卡顿了一下。
石山低吼一声，双臂皮肤再次浮现岩石纹理，肌肉鼓胀，岩锤成型。他往前跨一步，站在冯磊身前半步位置。
“老子刚热完身。”他，“再来一套广播体操也校”
洛克冷笑，把电磁炮架在肩上：“你以为赢了几台普通机甲，就能翻身做主人？你连议会真正的力量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手指按在扳机上，炮口开始充能，蓝紫色电弧在枪管外跳跃。
“今不是清剿任务。”他，“是处决。”
冯磊终于开口：“怕啥子？老子们一起上。”
这话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莽。刚才打五台“铁壁”已经拼到极限，现在对面是个活生生的疯子，开着议会最顶级的改装机甲，手里还拎着能把人轰成渣的大家伙。
但他不能退。
退了，这片废墟就没了。风鸢、石山、川音，还有后面可能投奔来的流民，全得被洛克碾成灰。
他摸了摸腰间的激光刀柄，只剩半截了，刚才砍护盾时烧毁的。旁边挂着一个备用电池包，还剩两格电。
川音变形进入战斗模式，车身拉长，前轮收起，主炮从底盘升起。她压低声音：“驾驶员，我最多撑三轮齐射，之后能源见底。”
“晓得。”冯磊点头，“留着大招，等他靠近。”
洛克站在机甲顶上没动，像是在等什么信号。电磁炮充能进度条走到百分之六十，停住了。
远处传来一阵低频震动，地面轻微抖动。不是机甲，更像是某种地下设备启动。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挖什么？”洛克忽然咧嘴一笑，“裂隙下面的东西，不是你能碰的。火种母机？哼，议会早就在等它苏醒。”
冯磊心头一紧。
他知道洛克的是川音。
可这事一直保密，除了身边这几个人，没人知道火种母机的存在。洛克怎么会……
“别猜了。”洛克像是看穿他心思，“我早就派人监控裂隙能量波动。你每充一次能，信号就强一分。现在整个地底网络都在报警。”
他抬起左手，机械义肢发出嗡鸣，一道红色扫描光束扫过冯磊全身。
“体温正常，肾上腺素上升，心率加快……不错嘛，还能硬撑。”洛克嗤笑，“可惜，实力差距不是靠意志能弥补的。”
冯磊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他知道对方在施加心理压力，想让他乱阵脚。可有些事没法装。
眼前这家伙，是统治七大拾荒部落的头号人物。手下有上千改装战士，掌控着地表百分之八十的资源点。以前只听他在总部发号施令，从不亲临前线。现在亲自来了，明他已经把冯磊列为必须亲手清除的目标。
这不是战斗，是猎杀。
石山呼吸变重，岩锤表面出现细微裂纹，那是力量即将透支的征兆。
川音低声提醒：“驾驶员，敌方炮口能量继续攀升，预计十秒后达到饱和。”
冯磊盯着洛克，慢慢抽出腰间最后一节满电电池，塞进川音背后的充电口。
“最后一次充能。”他，“打完这波，咱们要么躺平，要么翻盘。”
川音引擎轰鸣一声，像是回应。
洛克嘴角扬起，手指扣上扳机：“冯磊……你的死期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电磁炮口爆发出刺目强光。
冯磊瞳孔收缩，大脑一片空白。
“闪开！”石山猛地扑上来，将他撞向侧方。
地面炸开一道深沟，碎石飞溅。冲击波掀翻了半堵残墙，烟尘冲而起。
川音反应极快，推进器全功率启动，拉着冯磊往后滑行三米，轮胎在焦土上划出两道黑痕。
洛克站在原地没动，炮管缓缓转向。
“第一炮只是警告。”他，“下一炮，打头。”
冯磊趴在地上，耳朵嗡嗡响。他看见石山倒在一旁，左肩被气浪削掉一块皮，血顺着胳膊往下滴。
川音挡在他前面，主炮充能中，红灯闪烁。
洛克举起电磁炮，再次瞄准。
冯磊咬牙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灰。他摸到战术腰带里的合金片，抓在手里当护手。
“来啊！”他吼了一声，“老子还没认输！”
洛克眯眼，炮口微调。
川音警报声再响：“锁定完成！高能攻击即将释放！防御准备——”
冯磊屏住呼吸，双脚蹬地，准备冲刺。
洛磕手指，正要按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