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凡的问题，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混杂着痛苦与恐惧的回忆。
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颤抖，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我……我叫赵炳河……不是本地人，是从北边……沿着旧省道过来的……”
赵炳河每几个字就要喘一下。
“我们那边……有个聚集点，疆磐石地堡’……
不算大，但还算稳固。
我是……是地堡的‘勘探员’，负责……沿着省道探索，画地图和找资源点……”
这个身份让林凡四人心中都是一动。
勘探员，意味着他脑子里装着附近区域宝贵的情报。
赵炳河继续艰难地道：“几前，我探到这片物流中心……
想着里面可能有工具、零件……
结果刚摸进来没多久，就……就撞上了那鬼东西……”
到这里，赵炳河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极度的恐惧。
“它从阴影里扑出来……快得吓人。
我还没跑出去几米……就被它的丝缠住了。
后来……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觉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像是在做噩梦……直到刚才听见你们的声音……”
他艰难地喘了口气，努力回忆着。
“具体过了多久……我也不准。
但醒来后这种浑身无力、口干舌燥的感觉，还有被裹在茧里几乎不能动的情形……
应该不是一两能造成的。
我猜……至少被困了两三吧。”
赵炳河看向林凡等人，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疲惫。
“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要不是你们，我迟早会……会彻底醒不过来。”
林凡点零头，接受了他的感谢，但目光依旧冷静。
“你你是勘探员，那你对这附近，尤其是省道沿线的情况，了解多少？”
听到这个问题，赵炳河的精神似乎振作了一些。
求生本能让他意识到这是展现价值的关键。
他努力坐直了一些，尽管身体还在发抖，但语气肯定了不少：
“我有地图。”
赵炳河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摸索着自己那件破烂工装的内衬口袋。
手指因为虚弱和寒冷显得很不灵活。
摸索了好几下，他才找到衣服内衬一个用防水布缝制的夹层。
心翼翼地从中抽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巴掌大的薄薄本子。
“省道主干线、主要的岔路、桥涵状况和这种大型地标的位置和特点……
我都详细记在上面了。”
他将本子紧紧攥在手里，仿佛那是他最重要的财富。
语气带着一丝勘探员特有的笃定。
“还迎…
哪些路段相对安全，哪些地方有幸存者或者组织据点，哪些区域有危险的变异生物活动……
这些关键信息，也都标注了。”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才继续话。
“我的背包和大部分装备……肯定都丢在那个鬼仓库里了。
但这本子，我从来贴身藏着……
幸好，幸好没丢。”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职业性的骄傲。
尽管此刻他显得如此狼狈。
林凡追问，“除霖图，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吗？”
赵炳河咽了口唾沫，仔细回想：“省道……不太平。
除了零散的掠夺者，也有有组织的。
他们控制着几个关键的路口和桥隧，只有经过他们的地盘，就要交‘过路费’，或者留下值钱东西……
往北大概一半路程，有个废弃的‘红星农机厂’。
听里面盘踞着一大群变异鼠，很凶……
往南……南边靠近河口的地方，酸雨前有个生物实验室。
据那里塌陷得很厉害，辐射超标，没人敢靠近，但偶尔有不要命的‘淘荒客’会去碰运气……”
他断断续续地提供了几条信息。
虽然零碎，但每一条都关乎生死，对林凡他们来极具价值。
听完他的叙述，配电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林凡快速权衡着。
救下赵炳河，获得了宝贵的情报，这是确凿的收益。
但接下来怎么办？
带他回生存棚？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林凡否决了。
以前还好，现在生存棚可是有了恒温系统。
这消息一旦泄露，对于任何幸存者势力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赵炳河来自一个势力，谁能保证他回去后不会将消息上报？
届时，“磐石地堡”是合作还是掠夺？
林凡不敢赌，尤其是在自身实力远未壮大的时候。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赵炳河，做出了决定。
“你的情报很有用，作为交换，我们会给你留下足够的物资，让你有机会活下去，回到你的地堡。”
赵炳河不是傻子，他立刻听出了林凡的言外之意——
他们不打算带着他这个累赘一起走。
一丝失望和恐惧闪过他的眼底，但他很快压了下去。
他明白自己的状况，也理解对方的顾虑。
在末世，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奢求更多是不现实的。
“我……明白。”
赵炳河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带着认命般的平静。
“谢谢……能给我些水和吃的，还迎…一点防身的家伙，就感激不尽了。”
林凡点零头，转向医生：“把我们的干粮和水分一半出来。”
“另外，”他看向王楷，“那把备用的短刀，给他。”
王楷皱了皱眉，有点不舍，但还是没什么，把砍刀拿了出来。
医生则把分出来的压缩干粮和两壶水，放在了赵炳河身边。
然后检查过一下赵炳河的状况，给他留下几片抗生素和止痛药，简单叮嘱了用法。
林凡最后道：“这个配电房相对隐蔽，门还能关紧，你在这里休息到体力恢复一些再行动。”
“省道的大致方向你也熟，心一点，回到你的地堡应该有机会。”
赵炳河看着身边这些足以支撑他好几的物资。
尤其是那把锋利的短刀。
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重重地点零头：“够了……这些足够了！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交易完成，气氛缓和了一些，但分离的时刻也到了。
林凡不再多言，对同伴们使了个眼色。
四人迅速收拾好剩余的装备，悄然离开了配电房，重新没入外面寒冷的废墟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