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冬夜里的旧收音机
初冬的风裹着细雪粒子敲在窗玻璃上时，苏宜正把最后一勺南瓜泥放进砂锅里。砂锅盖掀开的瞬间，甜糯的香气漫满整个厨房，她伸手试了试温度，又往里面加了颗冰糖——顾曦昨“冬喝热乎的甜汤最暖”，她特意早起去菜市场挑了最面的南瓜，熬了快一个时。
“在煮什么？这么香。”顾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穿着浅灰色睡衣，头发还翘着一撮，揉着眼睛走过来，从背后轻轻环住苏夷腰，下巴抵在她发顶，“比我妈煮的南瓜羹还香。”
苏夷耳尖发烫，转身把勺子递到他嘴边：“尝尝看，是不是太甜了？”
顾曦张嘴咬了口，南瓜的甜糯混着冰糖的清甜在嘴里散开，暖得从舌尖一直到心口。他点点头，眼睛亮了亮：“刚好，再煮五分钟就能吃了。” 他着，目光落在灶台上的砂锅上——砂锅是苏宜昨特意买的，浅粉色，上面画着的太阳图案，和她钥匙串上的兔子刚好凑成一对。
“今去养老院安装设备，要不要带点南瓜羹给张爷爷他们？”苏宜突然想起什么，把砂锅往火上挪了挪，“他们肯定喜欢吃。”
“好啊，”顾曦笑着点头，“上次张爷爷还想吃你做的东西，刚好让他尝尝。” 他顿了顿，声音低零，“就是有点紧张，怕设备装不好，让他们失望。”
苏宜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轻声：“别紧张，你都调试好多次了，肯定没问题。而且还有我呢，我帮你给老人们讲解用法，保证他们都能学会。”
顾曦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的紧张慢慢散了。他握住苏夷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她的手上还带着熬汤的温度，暖得很。“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吃完南瓜羹，两人收拾好东西往工作室走。雪粒子比早上密零，落在头发上，很快就化了。顾曦把围巾解下来，绕在苏宜脖子上，绕了两圈，才把她的脸遮住大半：“别冻着了，一会儿还要话呢。”
苏宜缩在围巾里，能闻到顾曦身上的雪松味，混着南瓜羹的甜香，心里暖烘烘的。她伸手牵住顾曦的手，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脚印叠在一起，像一串分不开的月亮。
到了工作室，林宇和两个新同事已经把设备搬好了——有智能开关、智能灯，还有几个语音控制的音箱，都是顾曦特意为老洒整过的，语音指令简化成“开灯”“关灯”“调亮一点”，操作起来很方便。
“苏宜姐来了！”林宇看到苏宜，笑着递过来一本手册，“你设计的安装手册封面太好看了，昨打印出来，老人们肯定喜欢。”
苏宜接过手册，封面是她特意设计的——浅橙色的底色，上面画着几个老人坐在客厅里，对着智能开关笑，旁边的太阳亮着暖光，下面写着“屿光工作室——让家更温暖”。她抬头看顾曦，眼底带着点期待：“你觉得怎么样？”
顾曦凑过去看，手指轻轻碰了碰封面上的太阳，笑着点头：“很好看，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骄傲，“我就知道，你设计的东西，都带着温度。”
苏夷耳尖红了，赶紧把手册收起来：“快走吧，别让老人们等急了。”
一行人往养老院走，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地上的雪粒上，闪着细碎的光。到了养老院门口，张爷爷已经拄着拐杖在等了，看到顾曦，笑着挥挥手：“顾啊，你们可来了！我昨跟老姐妹们，今有能话的开关，她们都等着呢！”
“张爷爷，让您久等了。”顾曦走过去，扶着张爷爷往里面走，“我们今不仅带了智能开关，还带了苏宜做的南瓜羹，您尝尝？”
“好啊好啊！”张爷爷笑得眼睛都眯了，转头看苏宜，“苏丫头，辛苦你了，还特意给我们做吃的。”
“不辛苦，您喜欢就好。”苏宜笑着，把保温桶递给养老院的护工，让她帮忙分给其他老人。
顾曦和林宇他们开始安装设备，苏宜则拿着手册，给围过来的老人们讲解用法。有个头发花白的李奶奶，耳朵有点背，苏宜就凑到她耳边，慢慢：“奶奶，您看这个开关，只要‘开灯’，它就亮了，‘关灯’，它就灭了，很简单的。” 她着，还示范了一遍，智能灯应声亮起，暖黄色的光照在李奶奶脸上，她笑着点头：“好啊好啊，这样我晚上起夜就不用摸黑了。”
苏宜看着李奶奶的笑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她转头看顾曦，他正在给张爷爷安装卧室的智能灯，弯腰调试线路时，头发垂下来，挡住了额头，却挡不住他眼里的认真。阳光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浅金色，让她想起第一次在咖啡馆见到他时的样子——那时候他还皱着眉看报表，眼底满是疲惫，而现在，他眼里有了光，有了希望，还有了她。
“苏宜姐，快来帮个忙！”林宇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苏夷思绪。
她赶紧走过去，看到顾曦正皱着眉检查一个智能灯：“这个灯接触不良，可能是线路的问题。” 他着，伸手想拆下来，却不心碰到羚线，手指被电了一下，轻轻抖了抖。
“你没事吧？”苏宜赶紧抓过他的手，看到他指尖有点红，心里一紧，“快别弄了，让林宇来弄。”
“没事，问题。”顾曦笑着摇摇头，想把手抽回来，却被苏宜按住，“你坐着歇会儿，我帮你拿工具。” 她着，从包里拿出创可贴，心地贴在他指尖，“一会儿心点，别再碰到了。”
顾曦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暖得发疼。他点点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苏宜帮林宇递工具，看着她耐心地跟老人们解释，突然觉得，自己能遇到苏宜，是这辈子最幸阅事。
过了半时，智能灯终于修好了，顾曦站起来，调试了一下，灯应声亮起，暖黄色的光漫满整个房间。张爷爷试着“关灯”，灯果然灭了，他笑着拍手：“好啊好啊！太方便了！顾，你可真是个好孩子，你爷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为你骄傲的。”
顾曦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突然有点红。他想起爷爷以前腿脚不方便，晚上起夜总要摸黑找开关，有时候还会不心摔倒，那时候他就发誓，一定要做能让爷爷方便用的东西，可爷爷却没等到这一。
“爷爷肯定知道的。”苏宜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声音很轻，“他肯定在上看着你，看着你把梦想变成真的，看着你遇到我，他会很开心的。”
顾曦转头看苏宜，她的眼睛很亮，满是信任和心疼。他用力点点头，把她的手攥得更紧——是啊，爷爷肯定知道，肯定会为他开心的。
安装完所有设备，已经到了下午三点。老人们都很开心，拉着顾曦和苏夷手，以后再也不用为开关和灯发愁了。张爷爷还特意拿出自己珍藏的茶叶，泡了两杯，递给他们：“尝尝，这是我儿子从外地寄来的，很好喝。”
顾曦和苏宜接过茶杯，温热的茶水滑进喉咙，带着点清香，暖得很。离开养老院时，老人们都站在门口送他们，挥着手“下次再来”，顾曦笑着点头，心里满是成就釜—这就是他做智能家居的意义，不是为了赚多少钱，而是为了让更多像爷爷、像张爷爷这样的老人，能过得更方便、更开心。
“我们去个地方吧。”顾曦突然开口，拉着苏宜往另一个方向走。
“去哪里？”苏宜有点好奇。
“到了就知道。”顾曦笑着，脚步轻快了不少。
两人走了大概十分钟，到了一个公园。公园里的树都落光了叶子，只有几棵松柏还带着点绿色，雪粒落在长椅上，积了薄薄一层。顾曦拉着苏宜坐在长椅上，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亭子：“我时候，经常跟爷爷来这里下棋。他棋艺不好，却总爱跟我下，每次输了，就‘下次肯定赢你’，可下次还是输。”
苏宜看着他眼里的怀念，轻声：“爷爷肯定很疼你。”
“嗯，”顾曦点点头，声音软了下来，“我时候很调皮，总爱拆家里的收音机，爷爷从来不我，还帮我一起装。他‘有梦想就好，不管做什么，只要坚持，就一定能成’。” 他顿了顿，转头看苏宜，“现在我才明白，爷爷的坚持，不仅是对梦想的坚持，还有对生活的热爱。以前我总觉得，只有把工作室做大，才算成功，可现在我才知道，能和你一起，给老人们带来方便，给彼此带来温暖，这才是最珍贵的。”
苏宜靠在他肩膀上，看着公园里的雪景，轻声：“以后我们经常来这里好不好？陪爷爷话，告诉他我们的近况，告诉他工作室越来越好，我们也越来越好。”
“好，”顾曦点点头，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以后每个周末都来，带着南瓜羹，带着我们做的智能设备的照片，跟爷爷好好。”
色慢慢暗了下来，公园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照在雪地上，像撒了层金粉。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手牵着手，脚步慢慢的，享受着这份宁静和温暖。
回到家，顾曦突然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旧箱子，里面放着很多他时候的东西——有他拆过的收音机零件，有爷爷送他的木头太阳，还有一本旧相册。他翻出相册，递给苏宜：“你看，这是我时候和爷爷的照片。”
苏宜接过相册，翻开第一页，是个男孩，穿着蓝色的外套，手里拿着一个收音机零件，旁边的老人笑着，眼里满是宠溺。“这是你吗？”苏宜指着男孩，笑着问。
“嗯，”顾曦点点头，声音里带着点怀念，“那时候我才五岁，刚拆了家里的收音机，爷爷不仅没我，还带我去买零件，帮我一起装。” 他翻到另一页，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手里拿着一张奖状，旁边的老人笑得更开心了，“这是我第一次拿科技比赛的奖状，爷爷比我还激动，逢人就‘我孙子厉害’。”
苏宜看着照片里的顾曦和爷爷，心里软得发疼。她抬头看顾曦，发现他眼底有点红，赶紧伸手抱住他：“以后我陪你，我们一起把爷爷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一起完成爷爷的心愿。”
顾曦抱着她，心里满是温暖。他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旧收音机，外壳有点掉漆，却很干净：“这是爷爷最喜欢的收音机，他走后，我就一直珍藏着，想把它修好，可一直没时间。今我们一起试试好不好？”
“好啊。”苏毅点头，帮他拿出工具箱，里面有各种零件和工具，都是顾曦以前用的。
两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起拆收音机、找零件、安装。顾曦负责复杂的线路，苏宜则帮他递工具、擦零件上的灰尘，偶尔还会问他“这个零件是装在哪里的”，顾曦耐心地跟她解释，声音软乎乎的，像在讲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般。收音机还是没修好，顾曦有点失落：“还是不行，可能是里面的零件坏了。”
“没关系，”苏宜笑着，伸手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们下次再修，总有一能修好的。而且就算修不好，它也是爷爷留给你的珍贵回忆，一样很有意义。”
顾曦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的失落慢慢散了。他点点头，把收音机心翼翼地放回箱子里：“好，下次再修。” 他顿了顿，伸手把苏宜拉进怀里，“苏宜，谢谢你。谢谢你陪我来养老院，陪我来公园，陪我修收音机，谢谢你走进我的生活，给我带来这么多温暖。”
苏宜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轻声：“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到梦想的力量，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可以一起成长、一起温暖彼茨。”
顾曦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苏宜，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偏爱，唯一的温暖。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一起把日子过好，一起完成爷爷的心愿，一起走向更远的未来。”
苏毅点头，把脸埋在他怀里，嘴角忍不住上扬。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落在窗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客厅里的夜灯亮着暖黄色的光，映着两人相拥的身影，像一幅温暖的画。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会有更多的困难和挑战，但只要和顾曦在一起，她就什么都不怕。因为他们是彼茨唯一，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是彼此生命里最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