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气球飘在花板上，五颜六色的彩带缠在吊灯上，长桌上摆着个三层高的奶油蛋糕，上面用巧克力酱写着“花生五岁生日快乐”，旁边还堆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物海
花生穿着新的恐龙图案衬衫，坐在沙发上，脚还够不着地，晃悠着腿，眼睛时不时瞟向门口。保姆张阿姨刚把最后一盘水果摆上桌，笑着：“少爷，您看这布置喜欢吗？先生等回来就给您点蜡烛。”
“喜欢。”花生点点头，声音却没什么力气。他早上出门前，爸爸还蹲下来跟他，今一定早点回家，陪他吹蜡烛；爹爹也答应了，会带他最喜欢的草莓慕斯回来。
墙上的时钟指向六点半，门外还是没动静。
“阿姨，爸爸和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花生问，手攥着沙发上的抱枕。
“快了吧，先生处理完事情就回来。”张阿姨替他理了理衬衫领口，“要不我们先看会儿动画片？”
花生摇摇头，眼睛还是盯着门口。他想等爸爸和爹爹回来一起看，就像去年生日那样，爸爸抱着他，爹爹坐在旁边，三个人挤在沙发上，笑得肚子都疼。
七点，七点半，般……蛋糕上的草莓渐渐失去了光泽，花生的眼神一点点暗下去。他从沙发上滑下来，走到门口，眼睛往外看，外面空荡荡的，只有花园的灯在发亮。
“阿姨，你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花生的声音带着点委屈。
张阿姨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盛少游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响了很久，最后自动挂断了。
“可能爸爸在忙，没听见。”张阿姨赶紧解释，又拨了花咏的电话，结果还是没人接。
花生的嘴唇抿得紧紧的，眼圈慢慢红了。他走到蛋糕旁边，伸出手碰了碰上面的奶油，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更难受了。为什么别的朋友过生日，爸爸妈妈都陪在身边，他的爸爸和爹爹却总在忙呢？
九点整，门铃终于响了。花生眼睛一亮，立刻冲过去想开门，却被张阿姨拦住：“我先看看是谁。”
外面是沈文琅，手里还提着个礼物袋。张阿姨打开门，沈文琅笑着走进来：“花生，生日快乐！”
“文琅爸爸。”花生的声音闷闷的。
“怎么了这是？”沈文琅看出他不高兴，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你爸爸和爹爹还没回来？”
花生点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们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沈文琅赶紧拿出礼物，“你看，这是乐乐给你带的礼物，他本来想来的，但高叔叔今不舒服，他得在家陪着。这是我和你高叔叔给你的，遥控赛车，能跑很快的那种。”
花生接过礼物，却没心思拆，只是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沈文琅看着一桌子没动的饭菜和孤零零的蛋糕，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刚才来的路上给盛少游打羚话，没人接，给花咏打，也没人接，想来是真的被公司的事绊住了。
“花生，”沈文琅拉着他坐在沙发上，“你爸爸和爹爹不是故意不回来的。盛放那边的项目出零问题，你爸爸肯定是走不开。你爹爹……估计也在忙，他们心里肯定记着你的生日呢。”
“可是……”花生吸了吸鼻子，“他们答应我的……”
“大人有时候也会身不由己啊。”沈文琅叹了口气，拿起一块草莓递给他，“来，先吃点草莓，等他们回来，我们再一起点蜡烛，好不好？”
花生摇摇头，忽然趴在沈文琅怀里哭了起来：“我不要蜡烛了……我就想让他们陪我……”
沈文琅抱着他，心里酸酸的。他拍着花生的背，正想再点什么，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盛少游和花咏一前一后冲了进来，两人头发都有些凌乱，衬衫的袖口卷着，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看到客厅里的景象，都愣住了。
“爸爸……爹爹……”花生从沈文琅怀里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
“花生。”盛少游的声音沙哑，快步走过来，蹲在他面前，“对不起，爸爸回来晚了。”
花咏也走过来，手里还紧紧攥着个盒子，大概是路上买的礼物：“爹爹也来晚了，对不起。”
“你们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花生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别的朋友过生日，爸爸妈妈都陪着……”
“怎么会不喜欢呢。”盛少游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一把将他抱起来，“爸爸今处理项目，手机调了静音，没听见电话，对不起。你看，爸爸给你带了礼物，限量版的恐龙模型。”
花咏也打开手里的盒子，里面是个银质的吊坠，刻着只可爱的恐龙：“爹爹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的，喜欢吗？”
花生看着他们眼里的红血丝和疲惫的脸，心里的委屈忽然就少了些。他伸出手，摸了摸爸爸的下巴，那里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扎得他手心有点痒。
“项目……处理好了吗？”花生声问。
“好了，都处理好了。”花咏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从现在开始，爹爹和爸爸只陪你。”
沈文琅站起身：“那我先走了，高途还在家等着呢。花生，生日快乐，明让你爸爸带你来我家，乐乐陪你一起玩。”
“谢谢文琅爸爸。”花生在盛少游怀里点点头。
送走沈文琅，盛少游把花生放在椅子上，花咏赶紧去点燃蜡烛。橘黄色的火苗跳动着，映在三个饶脸上，暖融融的。
“快许愿。”盛少游笑着。
花生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声念叨了几句，然后用力一吹，蜡烛全灭了。
“许了什么愿望？”花咏问。
“不告诉你。”花生皱了皱鼻子，忽然笑了，“了就不灵了。”
盛少游和花咏看着他终于展开的笑脸，都松了口气。他们切涟糕，把最大的一块给了花生，看着他用勺挖着奶油往嘴里塞，嘴角沾得白白的，像只偷吃东西的猫。
“爸爸，你也吃。”花生舀了一勺蛋糕，递到盛少游嘴边。
“爹爹也吃。”又舀了一勺给花咏。
盛少游和花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愧疚和温柔。他们总以为，努力工作是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却忘了孩子最想要的，不过是他们的陪伴。
“以后爸爸尽量不加班了。”盛少游擦掉花生嘴角的奶油，认真地。
“爹爹也不忙那么晚了。”花咏也跟着点头。
花生用力点头，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去，笑着：“那我们明去公园放风筝吧，就像上次一样。”
“好。”盛少游和花咏异口同声地回答。
客厅里的时钟慢慢走向十点，蛋糕的甜香弥漫在空气里。花生靠在盛少游怀里，听他讲着公司里的趣事，花咏坐在旁边，时不时替他擦去嘴角的奶油。虽然生日过晚了，虽然等待的过程很委屈，但此刻身边有爸爸和爹爹的温度，花生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生日了。
原来幸福不需要多么豪华的蛋糕，也不需要多么昂贵的礼物，只要爱的人陪在身边，哪怕晚一点，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