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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紫檀秘匣与白话风波

“南斗启,癸卯终”?

锦衣卫指挥使呈上的那个紫檀木盒,以及盒盖上那张朱砂画就、透着诡异气息的符纸,让刚刚经历了一夜惊心动魄、身心俱疲的林锋然,心脏再次猛地收缩。周廷儒密室中藏着的最后秘密?还是……另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一股混杂着极度好奇和强烈警惕的寒意,瞬间驱散了林锋然的睡意。他挥手屏退左右,只留舒良一人在侧,目光死死盯住那个盒子。盒子做工精美,严丝合缝,除了那张符纸,并无锁具。

“可曾查验过有无机关?”林锋然声音沙哑地问。

“回陛下,已让巧匠仔细检查,盒体似为整体雕琢,未见夹层、机括,亦无毒物迹象。只是这符纸和封漆……”指挥使迟疑道。

林锋然沉吟片刻。开,还是不开?周廷儒老奸巨猾,临死前留下的东西,绝不可能简单。但“癸卯”之谜如鲠在喉,这可能是最后的线索。

“打开它。”林锋然最终下令,语气冰冷,“心些。”

一名精通蠢的锦衣卫千户上前,用特制的薄刃,心翼翼地沿着封漆边缘划开,然后轻轻揭下那张符纸。符纸背面,空空如也。千户深吸一口气,用工具撬开盒盖。

没有毒烟,没有暗器。盒内铺着明黄色的绸缎,上面静静地躺着几样东西:

一本纸张泛黄、边角磨损的薄册子,封面无字。

一捆用红丝线系着的、干枯发黑的草药根茎。

几枚样式古朴、锈迹斑斑的铜钱,上面刻着难以辨认的符号。

以及,一张折叠整齐的、略显崭新的信笺。

林锋然先拿起那封信笺,展开。上面是周廷儒的亲笔字迹,内容却让他瞳孔骤缩:

“臣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然,‘癸卯’之秘,关乎国运,非臣一人之事。盒中遗物,乃臣偶然所得,或与先帝晚年所求之‘长生’、‘预知’之事相关,亦与……惠王逆案有涉。臣深陷其中,无力自拔,唯留此物,或可资陛下参详。‘南斗’之,虚无缥缈,然‘癸卯’之祸,根在人心。陛下圣明,当察其弊,而非究其末。臣临死之言,句句属实,伏惟圣鉴。”

信的内容不长,却充满了矛盾、推诿和暗示。周廷儒承认与“癸卯”有关,却将源头指向先帝求长生和惠王,自己只是“深陷其直。他留下这些东西,是想将祸水东引?还是死前良心发现,留下线索?那句“察其弊,而非究其末”又是什么意思?

林锋然放下信笺,拿起那本薄册子。翻开一看,里面是用一种极其晦涩的符号和简图记录的内容,似是炼丹口诀,又像是某种祭祀仪轨,夹杂着些星象方位和草药名称,完全看不懂。但其中几页,反复出现“癸水”、“卯木”、“离火”等字眼,并与一些人体经络图相关联,显得诡异非常。

那捆草药,林锋然让随后唤来的太医辨认,太医仔细查看后,脸色微变:“陛下,此物……似为‘断肠草’混合‘曼陀罗’根茎,皆为剧毒之物!但……但配伍比例极其古怪,并非寻常毒方,倒似……似某种邪术丹药的辅料!”

毒草!邪术丹药!林锋然心中寒意更盛。他再拿起那几枚铜钱,上面的符号连博学的徐光启也辨认不出,只推测可能与前朝某种秘密教派有关。

周廷儒留下的,是一个充满毒物、邪术和诡异符号的谜团!这似乎印证了“癸卯”组织与方术、丹药的关联,但核心秘密依旧隐藏在迷雾郑“南斗启,癸卯终”的符咒,更像是一个未解的诅咒或预言。

巨大的挫败感和精神上的疲惫,让林锋然感到一阵眩晕。他命人将盒子严密封存,交由可靠之人秘密研究,自己需要时间消化这纷乱的信息。

接下来的日子,林锋然在极度疲惫和高度紧张中度过。他全力处理通州之战的善后事宜:抚恤伤亡将士,嘉奖有功之臣,重修城防,调整北疆防御部署。同时,加紧审讯周廷儒、王守仁等一干人犯,深挖“癸卯”余党。朝堂之上,经历了一番清洗,暂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然而,林锋然深知,这平静之下暗流涌动。旧的利益集团被打破,新的矛盾正在滋生。而经过这番生死考验,他推行新政、富国强兵的决心更加坚定。他认为,国家积弱,根源在于制度僵化、效率低下、民智未开。要想从根本上扭转颓势,必须进行更深入的变革。

一个酝酿已久的念头,在他心中变得清晰而强烈——推广白话文!

在他看来,文言文佶屈聱牙,是士大夫阶层垄断知识、故弄玄虚的工具,严重阻碍了知识向平民百姓的传播和行政效率的提高。若能用更接近口语的白话文书写公文、刊印书籍、教育百姓,必将大大提高信息传递的效率和范围,有利于开启民智,巩固统治。

这个想法,在他与徐光启、舒良等心腹商议新政后续时,首次提了出来。

“陛下,此事……恐需从长计议。”徐光启闻言,面露难色,谨慎地道,“文言乃圣贤之道,千古文章之载体,士林根基所在。若骤然更易,恐……恐引起下读书人剧烈反弹,于稳定不利啊。” 连舒良也觉得此举太过惊世骇俗。

林锋然知道他们担心什么,但他心意已决:“正因为是根基,才要动!士子们整日之乎者也,空谈性理,于国何益?朕要的是能做事、懂实务的干才!白话文通俗易懂,利于政令畅通,利于农工商贾学习技艺,此乃强国之本!此事朕意已决,先从范围试行,譬如邸报抄写、官府告示,可尝试用白话简述要义。”

尽管林锋然有意缓和,但当“皇帝欲推广白话文”的风声悄然传出后,依旧在朝野上下,尤其是士林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一日大朝,林锋然刚提出准备在部分非紧要的官府文告中,附上白话译文,以便民知晓的设想时,便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翰林院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学士,率先出列,扑通跪地,涕泪交加:“陛下!不可!万万不可啊!文言乃祖宗成法,圣贤微言大义之所在!弃雅言而就俚语,乃舍本逐末,自毁长城之举!长此以往,圣学不存,礼崩乐坏,国将不国啊!老臣……老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罢,以头抢地,咚咚作响。

紧接着,国子监祭酒、都察院御史、乃至六部一些官员,纷纷出列附和,言辞激烈,引经据典,将白话文斥为“鄙俗之言”、“俚巷之语”,认为推广白话就是亵渎经典、动摇国本,甚至有人隐隐将此举与“牝鸡司晨”、“妖言惑众”联系起来,影射西暖阁。

朝堂之上,唾沫横飞,仿佛林锋然不是要推广白话文,而是要刨了这些士大夫的祖坟。林锋然高坐龙椅,面沉如水,心中怒意翻腾。他料到会有阻力,却没想到如此巨大、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这些腐儒,只顾维护自己的话语权和优越感,何曾真正关心过国计民生!

“够了!”林锋然猛地一拍御案,声震殿宇,“朕之意,非废文言,乃辅以白话,使政令通达于民,有何不可?尔等口口声声圣贤之道,可知圣贤亦倡‘有教无类’?让百姓听懂朝廷法令,知晓农桑技艺,便是亵渎圣贤了吗?!”

“陛下!”老翰林抬起血流满面的额头,悲声道,“政令自有胥吏传达,农桑自有老农传授,何须玷污文字?若开此例,恐下学子离心,道统不存啊!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下方跪倒一片。

林锋然看着台下黑压压跪着的官员,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今日是无法强行推行了。硬来,只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此事……容后再议!退朝!”林锋然强压怒火,拂袖而去。

回到乾清宫,林锋然余怒未消,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福改革之难,远超他的想象。这些顽固的保守势力,如同铜墙铁壁。

烦闷之下,他习惯性地将朝堂上争论的焦点、以及自己推广白话文的初衷和遇到的阻力,简要写下,连同几份士子弹劾的奏章副本,让舒良送至西暖阁。他想知道,在她看来,这道坎,该如何迈过。

这一次,江雨桐的回信来得有些迟。直到傍晚,舒良才带回锦囊。里面没有直接评论,只有一本薄薄的、纸张粗糙、显然是民间刊印的《便民图纂》手抄本,书中图文并茂,用浅近的文字讲述农桑技艺。书页间,夹着一片晒干的桑叶和一颗饱满的麦粒。

林锋然先是疑惑,随即心中一动。他仔细翻阅那本《便民图纂》,发现其语言确实浅白易懂,配图清晰,普通农夫也能看明白。桑叶和麦粒……是暗示农桑为本?

他若有所思。江雨桐似乎并不完全赞同他激进的、直接挑战士林尊严的做法,但她理解他“政令通达于民”、“利农惠工”的初衷。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推广白话文,或许不应从官方公文、圣贤经典这种敏感地带开始,那样阻力太大;而应从百姓最需要、士大夫相对不那么在意的实用技艺入手,比如农书、医书、工巧之类。先让白话文在底层扎根,展现其便利,逐步渗透,或许能润物细无声,减少冲突。

“由实用而入,避经义之锋……”林锋然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这确实是一条更稳妥、更具操作性的路径。她总是能在纷繁的乱局中,找到那条最切实可行的缝隙。

然而,还没等林锋然根据这个思路调整策略,士林的反扑便以更激烈的方式到来了!

第二清晨,林锋然还在用早膳,舒良便惊慌失措地跑来禀报:“皇爷!不好了!宫门外……宫门外跪了黑压压一大片太学生和国子监生,怕是有数百人!他们……他们打着‘护卫圣道’、‘抵制俚语’的旗号,声称陛下若不行黜白话之政,便长跪不起!”

宫门静坐!士子逼宫!

林锋然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决绝!

(第106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