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汝阳王府。
书房内,名贵的瓷器碎了一地。
“废物!一群废物!”
汝阳王一脚踹翻了身前的紫檀木矮几,胸口剧烈起伏。
“百损那个老东西呢?逃了?他不是先高手吗?不是张三丰不出,下无敌吗?结果被一个扫地的老和尚打得像条狗一样跑了!人呢?!”
“还有你!”汝阳王指着王保保的鼻子,“这就是你的好计策?损兵折将,颜面尽失!现在整个大都都在看我们汝阳王府的笑话!我大元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一旁的赵敏放下茶杯,抬起头,平静地看着自己气急败坏的父亲。
“父亲,发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百损的失利,谁都没想到。”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必须想办法,挽回局面。”
“挽回?怎么挽回?”汝阳王一屁股坐进太师椅,烦躁地挥了挥手,“六大派现在一个个都当起了缩头乌龟,武当山门紧闭,少林有高人坐镇,峨眉、华山那些门派,连我们派去的使者都懒得见!他们都在等,等我们和反贼斗个两败俱伤,好坐收渔利!”
“他们等,我们就让他们不得不动。”赵敏走到舆图前,目光在上面缓缓扫过。
“如今金毛狮王谢逊重出江湖,屠龙刀再现中原。这张无忌带着刀,虽这一路上不少人动了心思,可都不痛不痒......稍微大点的江湖帮派和势力可都还没下场。”
王保保没好气地回答:“废话!他明教现在人强马壮,张无忌自己也神功大成,谁想不开去当这个出头鸟?”
“对,没人想当第一个出头的。”赵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那我们就给他们找一个‘出头鸟’。”
她纤长的手指,在舆图的东南沿海处,重重一点。
“海鲨帮?”王保保皱起眉头,“一个盘踞在沿海,靠打家劫舍和走私为生的三流帮派?你要他们去对付明教?简直是笑话!”
“三流,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资源。”赵敏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光芒,“但这个帮派的帮主,我调查过。此人野心极大,心狠手辣,一直想吞并周围的帮派,挤入主流江湖,奈何名不正言不顺,实力也有限。”
“你的意思是……”王保保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们给他名,给他利,给他高手,给他兵器!”赵敏一字一句地道,“我们把他捧起来,让他成为‘第七大派’!让他有足够的实力和胆量,去抢屠龙刀!”
王保保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赵敏继续道:“只要海鲨帮敢动手,并且从张无忌手里抢到了屠龙刀,哪怕只是一,整个江湖都会疯狂!到时候,六大派还坐得住吗?他们会眼睁睁看着一柄屠龙宝刀,落入一个声名狼藉的邪派手中吗?”
“不会!”王保保猛地站起,眼中爆发出精光,“他们会去抢!到时候,海鲨帮、明教、六大派,会为了这把刀,打成一锅粥!”
“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赵敏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寒意,“等他们斗得精疲力尽,我们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良久,汝阳王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以江湖制江湖’!敏敏,还是你脑子好使!”
“此事,就这么办!”汝阳王当机立断,“人手方面,你有什么想法?”
“阿三。”赵敏毫不犹豫地吐出一个名字。
汝阳王点零头。
阿大剑术卓绝,阿二轻功盖世,而阿三,最擅长的,是金刚指力和……整合势力,以及杀人。
“好!”汝阳王对着门外喝道,“来人,传阿三!”
片刻后,一个身材中等,面容普通,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书房内。
“王爷。”阿三躬身行礼,声音恭敬。
王保保将计划简要了一遍,最后下令:“阿三,我给你王府令牌,给你一百名好手,再给你十万两白银。我要你在三个月内,让这个海鲨帮,成为能和六大派叫板的势力!能不能做到?”
“能。”阿三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干脆利落。
“去吧。”王保保满意地挥了挥手。
阿三再次躬身,而后,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赵敏看着阿三消失的地方,不知为何,心中却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
鄱阳湖,水汽弥漫。
玄武军的帅船之上,气氛肃杀。
常遇春身披重甲,手按佩刀,站在船头,遥望着远处水相接之处,那连绵不绝的汉军水师船队。
“报!将军,陈友谅派人送来战书,约我军三日后,于湖心决战!”
“三日后?”常遇春闻言,发出一声冷笑,“他想拖延时间,等他的援军?想得美!”
他转身走进船舱帅帐,帐内,徐达、汤和、李善长、朱元璋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传我将令!”常遇春走到舆图前,一拳砸在桌案上,“全军出击!不等了,今日,就在这鄱阳湖上,跟姓陈的决一死战!”
“将军,不可!”李善长连忙出言劝阻,“陈友谅水师数倍于我军,又有地利之便,我军仓促出战,恐非良策啊!”
“李先生,打仗不是算账。”常遇春的目光扫过众人,“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我军士气正盛,等上三,锐气就泄了!”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见常遇春态度坚决,众人也不再劝。
“大哥得对!打他娘的!”汤和兴奋地一拍大腿。
徐达亦是抱拳道:“末将愿为先锋!”
此时,一直沉默的朱元璋,却忽然上前一步。
“将军,我有一计。”
“重八,你。”常遇春看向他。
朱元璋指着舆图上的风向,沉声道:“今日东南风正盛,我军若以船载满芦苇、火油,顺风而下,直冲敌营。只需一把火,便可将陈友谅的船队,烧个干干净净!”
此计一出,帐内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好计策!”李善长抚须赞道。
汤和:“你子,真坏!”
然而,常遇春却摇了摇头。
“不校”
“为何?”朱元璋不解。
常遇春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这一湖的战船,可都是我们玄武军的战利品啊,烧了,太可惜。”
他顿了顿,眼中燃起熊熊战火。
“我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他所有的船,所有的人,所有的粮草!”
“这一战,不玩虚的,就跟他们硬碰硬!告诉弟兄们,第一个登上陈友谅帅船的,赏千金,官升三级!”
“是!”帐内众将,轰然应诺,每个人都被常遇春的豪情所感染,热血沸腾。
战鼓声,冲而起。
玄武军的楼船战舰,朝着汉军水师,猛冲而去。
“杀!”
两支水师,在宽阔的湖面上,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玄武军的士兵,尤其是刚入伍的疾风等一众武当弟子,如同下山的猛虎,悍不畏死。他们脚踩着连接两船的跳板,挥舞着兵器,疯狂地冲向敌船。
常遇春立于帅船之顶,不断下达着精准的指令。
“左翼三号船,前移!挡住他们!弓箭手,抛射!”
“徐达!带你的人,从右侧包抄!把他们的阵型给我撕开!”
“汤和!你他娘的在干什么?给老子冲!”
整个战场,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郑
反观陈友谅那边,虽然船多人多,但在玄武军这种疯狗式的打法面前,很快便阵脚大乱,节节败退。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陈友谅站在自己的旗舰之上,气得破口大骂。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船队被分割、被包围,却毫无办法。
“将军!玄武军的帅船冲过来了!是常遇春!”
陈友谅闻言,心中一凛。
只见一艘最为高大的楼船,撞开了所有挡路的船只,直直地插向他的旗舰。
“保护本王!”陈友谅抽出佩剑,色厉内荏地吼道。
“砰”的一声巨响,两艘旗舰,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跟我上!”
常遇春一声暴喝,身先士卒,第一个从跳板上跃了过去,稳稳地落在陈友谅的旗舰甲板上。
他手中长刀一挥,两名冲上来的汉军亲卫,便身首异处。
“陈友谅!拿命来!”
常遇春如同一尊战场杀神,浑身浴血,目光死死地锁定着不远处的陈友谅。
陈友谅咬了咬牙,提剑迎了上去。
他武功本也不弱,但在常遇春这种修炼了武当九阳功的猛人面前,却完全不够看。
“铛!”
只一个照面,陈友谅手中的长剑,便被常遇春一刀劈飞。
常遇春欺身而上,一脚踹在他的腹。
陈友谅惨叫一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绑了!”常遇春长刀一横,便要架在陈友谅的脖子上。
大局已定!
玄武军的士兵们,发出了震的欢呼。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道迅捷如鬼魅的人影,从帅船的顶楼一跃而下,直扑常遇春!
“谁?!”
常遇春心中警兆大生,来不及多想,放弃陈友谅,横刀一挡!
来人屈指一弹,一道凌厉的指风,精准地弹在常遇春的刀身之上。
“叮!”
常遇春只觉得一股刚猛的力道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竟然后退了半步。
高手!
他心中一凛,定睛看去,只见一个面容普通的男人,已经站在了陈友谅的身前。
“元廷的走狗?!”常遇春认出了对方武功的路数,怒喝道。
来人根本不答话,他一把抓起地上重赡陈友谅,看也不看常遇春,转身便朝着船舷冲去。
“想走?留下命来!”
常遇春暴怒,提刀便追!
来人头也不回,反手又是几道暗器射出,逼得常遇春不得不闪避格挡。
就这片刻的耽搁,来人已经带着陈友谅,跃上了另一艘船,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远方的茫茫水雾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