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的晨曦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陌生的房间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气,让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她转动着圆溜溜的眼珠,视线扫过整洁的床铺,忽然定住——旁边躺着一个人,睡得正沉,绝美的眉眼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线绷着流畅的弧度,呼吸均匀。
还没等羽反应过来,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手臂一收,竟将她轻轻搂进了怀里。
这下可好,温热的体温隔着衣物传来,压得她翅膀都快贴到身上了,连扑腾的空间都没多少。
羽扑扇了两下巧的翅膀,翅膀尖扫过对方的脸颊,惹得他睫毛颤了颤。
“啧,长得是挺好看……”羽心里嘀咕着,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正看得入神,那双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深邃的眼眸像是盛着晨露的潭水,一眨不眨地对上他的目光。
羽瞬间僵住,翅膀都忘了扇动。
“看呆了?”
对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低沉悦耳。
羽猛地回神,翅膀一拍,往后退了半寸,脸颊莫名发烫:“谁……谁看呆了!我只是……只是在看你为什么不把我送回音那里。”
“让你去打扰墨和王妃?”
“那好嘛!”羽一脸无语道。
“我难得睡个安稳觉,你倒好,大清早就在耳边叽叽喳喳。”
“我哪有叽叽喳喳!”羽不服气地鼓了鼓腮帮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快起来,我们得去找音和大人了。”
而厄煞却懒洋洋地闭上眼,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声音含糊不清:“再睡会儿……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你!”羽气得翅膀都快竖起来了。
“再睡太阳都晒屁股了!快点起来啦!”
羽一边,一边用翅膀轻轻拍打着厄煞的肩膀,活像个闹别扭的性子,偏要扯着嗓子较劲,那点抱怨里,却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亲昵。
羽还在厄煞掌心扑腾着翅膀,嘴里叽叽喳喳地催:“快点啦,而且你这傻龙又不需要睡觉!再不起音他们该等急了!”
厄煞本就是故意逗她,见她急得绒毛都炸开了,低笑一声,屈指弹怜她的脑袋:“好了,起来了。”
……。
没过多久。
他们两人便往池音他们所在的殿宇走去,刚转过云雾缭绕的回廊。
就有一道红影突然从虚空闪现,带起一阵风,“唰”地拦在他们面前。
来人身着一袭烈焰般的红衣,衣摆绣着繁复的银线花纹,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正是蚀焱。
他先是吊儿郎当地歪着头,待看清厄煞时,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眼睛猛地睁大,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你回来了?”
厄煞抬眸看他,眼神依旧冷冽如冰,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淡淡的“嗯”字。
蚀焱瞬间激动起来,上前一步拍了拍厄煞的胳膊,红衣随着动作翻飞,活像团跳动的火焰:“太好了!到时候咱们跟墨一起回去,把那些老东西给打得灰飞烟灭!看他们还敢不敢在背后搞阴招,气死我了!”
羽在一旁听着,扇了扇翅膀看向蚀焱:“妖族那边的破烂事都解决完了?”
“那是自然。”
蚀焱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我已经把妖王的位置传给靠谱的后辈了,如今一身轻——正好跟着你家大人浪迹涯,顺便……”
他故意拖长流子,眼尾扫过厄煞掌心的羽笑得不怀好意。
“顺便跟你家这位一起,多凑个热闹。”
“你什么?!信不信我揍你.”羽的翅膀“唰”地竖了起来,扑腾得更欢了,脸颊却“腾”地红了,连声音都带上零结巴,“乱、乱什么呢!”
羽嘴上反驳着,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厄煞,带着点慌乱,又藏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窃喜。
厄煞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却没出声否认,只是淡淡瞥了蚀焱一眼:“别吓着她。”
蚀焱见状,笑得更欢了,冲羽挤了挤眼,那眼神明摆着在“瞧瞧,我没错吧”
羽被他看得更不好意思,往厄煞掌心缩了缩,用翅膀挡住了脸,只露出毛茸茸的尾巴尖,在晨光里轻轻晃着。
……。
没过多久,蚀焱、厄煞和羽便往主殿走去。
刚推开厚重的殿门,就见北冥墨邪和池音早已坐在上首的座位上。
池音显然刚吃过东西,嘴角还沾着点糕点碎屑,正心满意足地窝在北冥墨邪怀里,像只慵懒的猫,眼皮半睁半闭,透着几分困倦的惬意。
羽一看见池音,立刻从厄煞肩头飞了出去,翅膀扑腾得飞快,脆生生地喊:“音,我回来了!”
池音被这声喊惊得抬了抬眼,瞧见是羽,弯唇笑了笑,声音软乎乎的:“来了啊?怎么不跟你家厄煞多待一会儿?”
这话一出,羽瞬间红了脸,连翅膀尖都染上了粉色,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啾”地叫了一声,没敢再往前飞,转身就钻进了随身的空间里。
厄煞看着冰冷的眼神闪过一丝无奈。
这会儿蚀焱大咧咧地走上前,红衣在肃穆的主殿里格外扎眼,他拍了拍胸脯,对着北冥墨邪扬声道:“墨,跟你个痛快事!我把妖族那些碍眼的老家伙全解决了,以后就跟你混了!多我这么个帮手,你可得偷着乐。”
北冥墨邪垂眸看着怀里的池音,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声音冰冷低沉,没什么情绪起伏:“你那血盟,不要了?”
“嗨,那算什么。”
蚀焱满不在乎地摆手。
“早就让底下人管了,我当初建那个,本来就是图个新鲜,有没有都校”
然后池音在北冥墨邪怀里动了动。
她仰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撑着他的手臂想坐起来:“阿墨,我出去逛会儿,好好逛一下你这云殿的景色,晚点再找你。”
北冥墨邪没拦着,只是指尖在她腰侧轻轻捏了捏,算是应了。
他并非故意要瞒着她的音儿,只是知道太多,她就多一份危险,到时机成熟了,他自然会亲口告诉她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