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峰:“这灵茶好喝,入口时有些涩,可一会之后就有回甘了,喝着很舒服。”
骆子衡“的确是,比灵门那些医修弄出来的灵液好喝多了,那灵液虽含有灵气,可口感着实不太好,喝起来一股青草的涩味。”
杨孟洛脸上带着肉疼的表情,接着吐槽:“难喝就算了,关键是还卖得死贵,一瓶,约莫两盏茶的容量,就要五十个中品灵石,这不是抢灵石吗。”
“我卖好几个法器都买不起那一瓶灵液,那灵液还那么多人抢着要去买,想想就好气。”
柳青禾看了眼枝条捧着的青瓷茶盏,淡淡的灵力随着色泽清润的茶水摇晃,但凡有点眼力的都知道这是好东西。
她疑惑地发问:“那五师妹的灵茶这么好,不能拿去卖吗?”
面对柳青禾的疑问,众人像是同一时间被人踩了脚后跟似的,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怎么办?
大师姐刚来,要是知道他们连自己炼出来的法器、画出来的符纸、制出来的药丸都卖不出去,会不会觉得他们很没用?
最后,还是骆子衡开口打破这股低迷的氛围:“能是能,只是我们没有名气,卖出去的东西,哪怕有人要,也卖不出价。”
王郁沉闷声接道:“而低价卖又会亏本,所以我们从前符纸、法器都是自产自销的多。”
起这个,商葵也是一脸郁卒。
宗门穷是有原因的。
没名气做不到开源,难挣灵石是一个,她瞥了眼如今是三师兄的王郁沉一眼。
还有一个就是,养着个药罐子,赚的可能还不够花的,节流更是别想。
柳青禾听着,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
从前灵植园的灵植,除却阴司府自留部分,余下的都是定期有人来府内收的,完全不愁卖不出去。
是以,她对售卖一事,也无甚经验。
不由得,与五位师弟妹一样,愁眉难展。
商葵见柳青禾的树冠耷拉着,无精打采的,掏出此行所获,鼓足士气地道:“那是先前,现在宗门也有自己的店铺了,只要日后知道店铺的人多起来,不怕我们的东西没人要的。再,除去店铺,我们还能从别的地方挣灵石啊,看,我们此行不是又收获不少了么?”
骆子衡等人也出声应和道:“那倒是,起来,这一次还是多亏了大师姐,所以储物袋里那些东西,也理应分大师姐一份才是。”
张磊峰、杨孟洛举手表示赞同:“本就是大师姐给的,应该的。”
柳青禾本不想要,商葵他们在分魂的幻境里用了多少东西,她是知晓的,正觉得有些愧疚呢。
可五个师弟妹们,你掏出来一堆灵石,他拿出来一堆法器,不时商量下什么东西更适合她用,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只好将商葵推过来的储物袋给收下了。
只暗地里想着,日后一定要找来更多好东西给师弟妹们,将宗门撑起来才是。
她可是大师姐,得领个好头的。
见大家喜欢,商葵一视同仁地每人分了些灵茶。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商葵唠嗑地问道:“大师姐,你之后要接着修习阵法吗?”
商葵没忘,先前柳青禾过她会阵法。
“嗯,我喜欢阵法,从前我偷看过府主的阵法秘籍,因为偷偷布阵被发现,所以府主很不喜欢我。”柳青禾起自己偷看秘籍,有些不好意思,这毕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举。
商葵几人脸上了然,先前他们就猜测能让阴司府派那么多人守着,想来柳青禾的阵法造诣还不低,此刻也只是他们的猜测被验证了罢了。
“挺好的啊,日后大师姐就可以和三师兄交流阵法了。”
“是啊,大师姐要来学炼器吗?也挺好玩的。”
“我觉得还是学剑术更好,能保护自己。”
“那学术法也可以啊,威力也不差。”
“同等级术法师总归很难打得过剑修。”
看几个师弟妹因为她学什么,谈论得热切,柳青禾也不由自主沉入进去。
“除了阵法,我还想学剑术。”
这是柳青禾已经想好的决定。
唯有剑修,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保护师弟妹。
骆子衡和商葵、张磊峰三个都欣喜地表示欢迎她加入他们练剑的行粒
“那以后大师姐就和我们一起练青羽剑法好了。”
“我还会一些禁制,是当初阴司府一个客人教我的,不过,我学到的只是一点皮毛。”
几人没想到柳青禾还会禁制,唯有知道幻境外围有禁制的商葵没有惊讶。
骆子衡讶异完后道:“大师姐,你想学禁制的话,大长老会。”
“真的?那太好了,我之后有时间就去找掌门。”柳青禾欢喜地摇了摇槐木枝,阵法与禁制都是她感兴趣的,还真不想就此扔下。
商葵没有提,柳青禾的禁制可不是皮毛的程度,留待日后,给师兄弟们一个惊喜也不错。
五人一妖聊了一炷香,喝完灵茶后,就各自散开回到彼此住所。
骆子衡和王郁沉因为住得比较近,是一起走的。
半道上,王郁沉忽然出声询问:“二师兄,先前你和五师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与悬阴镇有关?”
骆子衡并不意外,作为和王郁沉相处时间最久的人,他最是了解这个师弟的感官之敏锐的。
大抵多少还是受了些妖魂的影响。
他摇摇头,扬声道:“也不算是瞒,那只是五师妹没有事实根据的假设,所以我就没出来,以免让大家听了恐慌。”
恐慌?
五师妹到底了什么,才能有这种效果。
王郁沉真是越发好奇了,挑起浓密的眉峰:“五师妹如何假设的?”
骆子衡也没跟他拐弯抹角,只是语气透着丝玩笑之意地道:“五师妹怀疑我们这次接的任务有问题,让我先不要回去任务堂交任务,你,是不是很敢想?”
王郁沉眸子讶异地眨了眨,随后点点头,带着几分复杂与担忧道:“可这就是五师妹,敢想敢做,不是么?”
“呵呵,那倒是,”骆子衡舒朗地笑了笑,拍拍王郁沉的肩膀,“好了,这只是随口一,哪怕是一语成谶,最该紧张的是修仙盟才是,我们接下来做好自己该做的才是正事,你更是要养好身体,莫分心在此事上,一切有掌门长老呢。”
“放心,我没那么正义感爆棚,只要和我们没关系,我管五师妹的是不是真的呢,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干。”王郁沉翻了个白眼,潇洒地转身走了。
留下骆子衡瞅着那道红色背影,自省地摇了摇头。
是他想岔了。
他这些师弟妹们,虽一个比一个有个性,但唯独有一样特质是一致的。
那就是不爱吃亏,不喜管闲事。
骆子衡没有回住处,而是脚步一拐,去寻了安啸舟,将一路上遇到之事,都事无巨细地了一遍。
安啸舟听完,摸着下巴道:“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与万法门的人没什么接触,不准他们是人是鬼,留点心眼总是对的。”
“这样吧,我在槐木上留一个隐秘的窃听阵,明日你可先将此物交出去,之后我会一直留意阵法的动静的。”
“是,三长老。”
骆子衡没觉得三长老的处理法子有何不对。
反正只要之后接触槐木之人清清正正,也不惧被人听到什么不是。
要是商葵在此处,怕是会在心里调侃一句,修仙界不讲人权了。
然后面上由衷附和三长老干得好,一手的爆料,这不就有了么。
骆子衡将槐木枝从储物袋里取出来,放到桌上,一同的还有大家拿出来的,上交给宗门的部分所得,全都被他放到了一个储物袋里。
正准备退出去之际,听到三长老意味不明的告诫。
“让你们那个木头人没事别去后山窜,掌门适才差点就将它们的脑袋削了。”
“还有宗门内,我准备布置一些防御阵法以及攻击阵法,别让那些玩意靠近,不然触发了阵法,瞬间成了木屑,你们就接着干它们手里的活吧。”
要不是看在那五个木头人拔草动作比几个弟子还利落,抓虫也是一抓一个准,还全程安安静静,不会像六弟子那样,见到个毛毛虫都哇啊叫一声的,安啸舟也不会放这几个在宗门内散养。
这让外人瞧着像什么样子,他们青羽门是个正经宗门,可不是什么奇怪诡异之地。
骆子衡想起掌门那剑气的厉害,身上已经有些幻疼了,冷汗涔涔应道:“知道了,我们会好生叮嘱好风火雷电雨的。”
“这什么破名字,算了,大弟子给你们的,我就不了,”安啸舟挥手赶人,想起一事,又喊骆子衡回来,脸上带着几分郑重以及八卦地问:“还有最后一件事,你五师妹她娘,真是现在的冥府之主?”
骆子衡:……
敢情三长老过去这么久还不信呢。
从沧麟山假秘境带出来的东西,除却元灵果,都用得差不多了吧?
不过要不是亲眼所见,换做他们,怕是也不敢相信此事是真的。
“是真的,那九冥塔塔灵在悬阴镇里过,要是莞婶子答应,还能带我们去地狱游,我们觉得不太好,就,就拒绝了。”
提起这个,就不免想起塔灵描述的那些惩罚恶鬼凶魂的画面,骆子衡觉得身上哪哪都有些不好了。
安啸舟一瞅他这向来稳重有担当的二徒弟一眼,那脸色煞白煞白的,内心嗤了一声。
只是听听就怕了,还是经历太少,看来日后得加重训练。
几个弟子聪慧是聪慧,但身上气息还是太过温和了,没点杀气可怎么行,日后都不放心让他们下山去历练。
安啸舟在内心里又调整了一下,对几位弟子未来的规划,面上不显,“行了,你可以走了,回去和你五师妹一下,此事我们自己知晓就行,别让外人知道了。”
冥府之主的子嗣在青羽门,这消息一旦传出去,青羽门就别想安静发展了。
安啸舟敢,在这消息传出修仙界后,来青羽门的人,十个有十个都是心怀不轨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要烦的事够多了,麻烦还是能少则少的好。
“我知道了,三长老,那我回去了?”
“嗯,回去休整半日,明日就去找掌门开始加训,加训之后该闭关的就给我去闭关,没结丹,就别想出来了。”
“……是。”
短暂整休了半日。
一行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去了后山。
柳青禾瞧着五人完全没有往日里轻松的表情,不自觉绷直了枝干。
“五师妹,这里的树木怎么全是光秃秃的?”
商葵沉着脸道:“大师姐,掌门最爱在这练剑了,有他的剑气在,附近三里内就不可能长得出来一片叶子。”
柳青禾闻言,默默将树冠缩起来。
她可以掉一点叶子,但不接受全部掉光啊。
看这些光杆子树,有一棵算一棵,怎么看怎么凄凉。
几人在光秃秃的林间转悠一圈,没有看见掌门的身影,低头私语。
“掌门好像不在?大师姐二师兄三师兄,怎么办?”
“能怎么办,去找吧。”
着去找,可却没人有动作。
柳青禾看看骆子衡王郁沉,又瞧瞧商葵和张杨三人,树冠歪了歪,像是不解为什么他们光不做。
“……师弟师妹,不是去找掌门吗?你们怎么……”都不动呢?
五人看的看,蹭地的蹭地,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毕竟,谁都不喜欢上赶着去挨揍。
“大师姐,一会记得要躲快一些,掌门的剑,真不是开玩笑的。”
商葵只能这般叮嘱还不知道掌门铁面无情的一面的柳青禾,让后者忍不住惴惴不安起来。
此时,宋靖龄已经背着剑在训练场站一会了。
眼见该出现的六个弟子还没来,古井无波的眼神似漂移了一下。
一个闪身,人已经不在训练场,出现在了后山。
衣袖一挥,片刻后,六道身影被从半空中抛下,像下饺子似的,姿态狼狈地落到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