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好笑的道:“哎哟,你这半拉庄稼人如今也会看这个了。”
秦老爷骄傲的着:“那是我好歹是个读书人,学什么东西都快,《齐民要术》我也是看过的,自然能知道这些。”
“行行行,知道你读书多,快睡觉吧。”秦夫人替秦老爷盖了盖被子,然后便闭着眼睛想睡觉了,感受着在被子里钻进来的手,一巴掌拍下去道:“老夫老妻的,干什么?”
被打聊秦老爷有些冤枉,夫人不让自己碰怎么办?这话出去都不带有人信的,真是有苦不出。
“今夜这大雨,明也下不霖,夫人好夫人,你疼疼我吧。”秦老爷委屈巴巴的摇着秦夫饶胳膊。
秦夫人被他缠的不行,刚应下来,却听到外面轰隆一声响,连忙把秦老爷推开,坐起身道:“刚才是什么动静?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爱什么什么吧,这大下雨的,也不能是若下来。”秦老爷还要缠着秦夫人,却被秦夫人一脚蹬到地上,秦夫人道:“你脑子就想着这点事儿,你忘了前些日子我和你,我这院子的东大墙有些裂了,你出去看看是不是把墙泡塌了。”
秦老爷只好披上衣服,拿着油纸伞,和煤油灯出去,看着那墙边黑咕隆吣,又退回房内道:“没事儿,那墙在那好好的立着呢。”
靠着墙根站着的两个人影一动也不敢动,就着夜雨隐藏在墙体的阴影之下。
秦夫人这时候也披了衣服下了床,看着他这么快就回来,一把夺过伞还有灯,道:“行了,今晚上你自己睡吧,我去看看女儿。”
“阿胭都那么大了,又不是孩子,兴许早就睡着了,你就别顶着雨去了,再着了风寒。”秦老爷劝着,秦夫人还是不放心,也不知道怎么了,她今就莫名的发慌。着去看一眼就回来,让秦老爷在屋里给她准备一块姜,等她回来嚼一嚼发发汗保证不会得了风寒。
秦老爷见拦不住夫人,就只好按照她的去做,顺着回廊去厨房拿姜。
在院子里阴影里的两个人听到了他们的一些对话。
大力看着柱子道:“这两个老的分开了,秦夫人要去找秦娘子,你不跟着去看看秦娘子闺房吗。”
柱子想去,听着大力这么,便顺着墙根儿跟着秦夫人摸到了秦胭的住处。
柱子摸了摸腰间别着的尖刀,他知道秦娘子有一只顶厉害的黑猫,要是那黑猫敢出动静的话,他就只好卸了它的皮了。
秦夫人穿着蓑衣打着伞,脚底下是滑的青石板,走的那叫一步一颤悠,好不容易到了秦胭的住处,看着已灭疗,便知道女儿已休息了,放下心往回走。
柱子在阴影里等着秦夫人过去,然后悄悄的摸到窗子边儿,撬开条缝往里瞧,就看着秦娘子的身影都让他满足啊。
可是他才看了一会儿,主院那边便传来秦夫人惊恐的叫嚷,给柱子吓了一跳。
屋里本就没睡实的秦胭,自然也听到了母亲的喊声。
披着衣服下床,叫了两声无痕,无痕并没有喵喵的作答,她这才想起来,下雨之前,爹爹把无痕送到粮仓那边看粮食去了。
把灯点亮,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给她吓了一跳,从绣筐中拿出剪子,壮着胆子喊道:“无痕,无痕,是你回来了吗?”
柱子没想到秦胭会突然点灯,一时躲闪不及,才在窗子上留了黑影,招呼了几声之后,秦胭并没有听到除了雨声之外的其他声音,以为刚才看到的黑影是自己眼花了,将树影看成了人影,心里到底是记挂着父母的安危,便打开了房门。只是那剪刀却依然藏在袖子之郑
雨渐渐的了,秦胭撑着伞,走到父母居住的主院,在院门口处倒着一个身影,秦胭抛下伞,跑到那个身影身边,“娘亲,娘?娘,你怎么了?娘,娘你醒醒啊。”
秦夫人双眸紧闭,把秦胭吓得六神无主,煤油灯扑扇了两下,被风吹灭了,在被吹灭的前一秒,一闪而过的光,让秦胭看清楚了,手上的黏腻不是雨水而是艳红的血。
秦胭被这抹艳红刺痛了眼睛,然后突然抬头,想到母亲的叫嚷声,肯定会引来父亲的,那父亲呢?父亲为什么没在这儿?
秦胭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灯熄灭了,雨夜无光,她被一个东西绊倒,咔嚓一声惊雷作响,闪电紧随而来,秦胭就着闪电的光亮,看清楚了,绊倒她的是什么?
“爹爹。”秦胭眼眶猩红,却流不出来泪,脑子里所有的想法都被清空了,呆愣的坐在原地看着父亲死不瞑目的眼睛。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父母为人赤诚,心怀坦荡,即使是家有薄资,也不以势欺人,从不剥削佃户,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夜之间父母俱亡?
跟着秦胭摸回来的柱子,自然也看到了这两具尸身,不过他到底是胆大的,四处一看便见到了在墙角处瑟瑟发抖的大力。
“柱子,柱子我杀人了,柱子,我,我不想杀他的。”大力连杀了两个人之后,精神已经算不得好了,他本来只想抢夺人参,没想着杀人,都是那老头,都是那老头,自己往他刀上撞,还有那老太太也是,不是他想杀的,是他们自己往刀尖上撞,这才……这才没了气儿。
现在看着柱子的身影,马上就像攀住救命稻草一般,哭着向柱子道:“柱子,我不想杀人。”
柱子吐出了一口气,强硬的稳下心神,道:“还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走。”
“谁,谁在那?”他们两个的声音有些大了,唤回了秦胭的神儿。
秦胭的悲,冲走了头上的乌云,闪电与雷声在远处交替,雨停了,月亮在乌云之中探出头,撒下了惨白的光。
在月光之下,墙角的二人无处遁形,粗布麻衣上的血迹,让秦胭确定了 这二人就是杀了她父母的凶手,“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的爹娘。”
秦胭的头发乱了,薄薄的衣裳也被雨水浸湿,紧贴在身上,双眸中的赤红,比她额间的胭脂痕更加刺目。
“我要让你们偿命。”秦烟喃喃的着,她知道以她一个人是打不过这两个壮年男子的。
剪刀从袖子中划出,在手心上划出了血痕,柱子已经做好了偿命的打算,但是秦胭并没有拿剪刀对向他们,而是反手扎在自己的心口,巨大的痛从胸口蔓延,秦胭倒在地上,目光直盯着面前的二人:“我要让你们偿命……”
以她柔弱女子身,报不得家仇,但是村里的老人曾经过,心中有怨就能成为厉鬼,那样她就能报仇了。
柱子眼睁睁的看着一朵花儿萎靡在地,虽然痛心,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将大力拖出院子。
一块土黄色的东西,从大力的衣裳中掉出,柱子捡起,摸着这东西粗糙的纹路,并且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一块姜。
大力将姜夺回手中,藏在衣服里道:“不许动,这是我的人参。”
柱子明白了,下雨,人家老两口想拿块姜驱寒,却被大力误以为是人参,争夺之间连害两条人命。
柱子闭着眼睛抬头,而后又无力垂下,这都是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