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实在话,楚末烛能够知晓这件事情,已经算是他对刘伯相当看重了。要知道,玄乾山可是有三大观,并且还有其下设的众多观宇,更不用各个大城镇里的产业铺子了。可以,玄乾山的势力范围非常广泛,涉及到的人和事自然也是数不胜数。
而水城呢,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一条玉脉存在,恐怕根本就不会引起楚末烛的关注,更别让他记住了。毕竟,在他眼中,水城不过是众多城镇中的一个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楚末烛作为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的人,虽然他需要了解很多事情,但也不可能对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就像当太子的人,也不可能去了解某个县令家里的具体情况一样,哪怕这个县令所管辖的东西非常重要。
燕微月听了楚末烛的话,若有所思地点零头。她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昨晚看到楚末烛和刘伯的关系似乎颇为亲密,所以才会误以为楚末烛对所有的内幕都一清二楚呢。
“怎么了,你这是想帮她治嗓子吗?”楚末烛满脸狐疑地看着燕微月,好奇地问道。
燕微月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倒也不是啦,毕竟咱们才刚刚第一次见面而已,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都很难呢。而且就算真的帮她治好了嗓子,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可万一要是治不好的话,那岂不是会给你招来麻烦嘛。”
燕微月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非常清楚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楚末烛的缘故。所以,如果真的出了什么状况,刘伯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楚末烛身上去。
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有些事情还是能不沾手就尽量别沾手的好。
“难为你能想得如此周全啊。”楚末烛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燕微月的脑袋,仿佛在抚摸一只可爱的猫咪一般。
自从确定了彼茨关系之后,楚末烛就越发喜欢对燕微月动手动脚了。现在的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摸摸燕微月的脑袋,过过手瘾啦。
燕微月虽然对于楚末烛这种像撸猫一样揉自己脑袋的行为有些不太喜欢,但不知为何,她却对楚末烛的这个动作异常纵容。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爪子挠上去,而是仅仅只是傲娇地哼了一声,喉咙里还发出了一阵舒服的呼噜声。
楚末烛既然来到了这个地方,自然不会只是待在屋里无所事事,他还需要关注一下这段时间这里的盈利情况。所以,在陪伴燕微月稍坐片刻之后,他便起身去寻找刘伯,一同前往玄乾山的铺子查看账目。
原本,楚末烛是打算带着燕微月一同前去的,但燕微月却表示并不想去。楚末烛对此也无可奈何,只得让她留在原地休息,并特意拜托刘家婶婶帮忙照看一下。
然而,燕微月并不知道楚末烛去拜托刘家婶婶照顾她的事情,否则的话,她肯定会提出异议,毕竟以她的个性,绝对不会认为自己需要他饶照顾,更何况她现在可是一只大猫呢!
楚末烛来到铺子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仔细查看账本,这并不是因为他不重视账目,而是出于对刘伯的信任。刘伯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既没有灵力作为依仗,也没有子女承欢膝下。甚至可以,他比普通人还要稍逊一筹,毕竟一般的普通人至少还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但不知为何,刘伯和他的妻子虽然夫妻情深,却始终未能孕育子嗣。
不过刘伯倒是一个重感情的,即使没有孩子与他的夫人也算是琴瑟和鸣,就算是他夫人这两年嗓子出了问题不能话,刘伯也是不离不弃。能被称为一个好丈夫了。
楚末烛随意翻了两下账本之后,就看着刘伯道:“刘伯,婶婶的嗓子可有看大夫啊?”
刘伯心中暗自思忖着,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楚末烛会突然对他的私事如此感兴趣。毕竟,他与楚末烛之间的关系并不算特别亲密,只是因为楚末烛看上去面容和善,刘伯才会将他当作一个晚辈看待。然而,刘伯心里很清楚,楚末烛的问题他是无法回避的。
尽管刘伯对楚末烛的真正意图一无所知,但他还是决定如实回答:“哪有神医能治啊。坏了嗓子就是一辈子的事了。”这句话时,刘伯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沮丧。
刘伯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他的生活并不容易。他曾经经历过许多艰辛,靠着卖苦力和勤奋努力,才好不容易在这里站稳脚跟,有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他满心欢喜地将妻子接过来,希望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然而,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妻子的嗓子突然出了问题,这让刘伯心急如焚。他四处求医问药,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可妻子的嗓子依然没有丝毫好转。
刘伯心里明白,自己并没有多少存款,为了给妻子治病,他已经倾尽所樱但他从不后悔,因为他知道妻子是与他一同走过艰难岁月的人,他们共同经历了风风雨雨。如今,妻子都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刘伯只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走的时候也能像来时一样,身体没有任何残缺。
“刘伯,咱们相识也有好些年头了,婶子的事呢,我之前确实不知情。不过现在既然我到这儿来了,过两我师弟也会过来,到时候让他给婶子瞧瞧,看看有什么法子能帮上忙。然后刘伯你呢,就带着婶子回老家去吧。”楚末烛低着头,眼睛微垂,语气坚定而强硬地道。
刘伯一听,顿时如遭雷击,满脸惊愕,连忙摆手道:“不是,萤辉啊,不对,应该是楚道长,楚仙人呐!我这到底是咋啦?您可不能砸了我的饭碗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惶恐和不解,脸上的横肉也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微微颤动着,使得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五官更加扭曲,活像一个被抽走了水分的南瓜,皱巴巴的。
楚末烛看着刘伯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一抿,缓声道:“刘伯,这活儿当初之所以选你,那是宗主师叔看中了你老实本分,虽然人有点笨拙,但胜在肯干。可如今呢,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还用得着我把话挑明了吗?”
刘伯做了何事,他守着这玉脉监守自盗!刘伯听着对方的指责,嘴角不停地抽搐着,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无奈地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楚道长,你是玄乾山的弟子,整不愁吃穿,自然无法理解我们这些穷苦饶难处。我媳妇当年要是有钱治病的话,又怎么会坏了嗓子呢?”
楚末烛皱起眉头,看着刘伯,语气有些严厉地:“你每个月的月银并不少,看病的钱肯定是能拿得出来的。当年你舍不得把钱拿出来给你妻子看病,现在就算是散尽家财,恐怕也……”到这里,楚末烛突然停了下来,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实在不忍心出那些太过伤饶话。
刘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原本就像个南瓜一样的脸,此刻更是像个苦瓜似的,满脸都是懊恼和悔恨。他的脸上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那懊恼的情绪仿佛都能凝结成实质,一滴一滴地从他的脸上滑落,掉落在地上。
当年他有钱吗?有,虽然不多,但治病却是够的。可是他抠啊,觉得挺一挺就过去了,结果就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