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已经给他们安排到了后院,如果两位还是不放心的话,那可以亲自去看看。”叶泊肃面无表情的着。
昨既然已经商量出来了解决方法,那他今日也就不必再对他们太过于客气。自己是一城之主,总是伏做低也不是他的做派。
“城主既然如此了,那我们自然也是相信的。”楚末烛轻声道,同时不着痕迹地将燕微月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他心中暗自思忖着:今日的叶城主似乎与昨日大相径庭,完全不像之前那么容易打交道。显然,这位城主大人已经意识到手中并无任何可被要挟的把柄,于是乎又重新端起了高高在上的城主架子。
“二位若是没有其他要事。我尚有诸多政务亟待处理。”叶泊肃抬起头来,目光扫过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然后微微颔首示意道。这些折子虽未堆叠得很高,但仅从翻开的那一叠来看,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蝇头字。
此时此刻,燕微月方才对楚末烛所言的叶城主勤勉于政事一事有了更为直观且深刻的认识。她不禁心想:也许像叶泊肃这般兢兢业业、一心扑在工作上的领导者,对于这座城市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呢?毕竟金无足赤,人亦无完人啊!
楚末烛闻言轻笑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道:“我们此番前来,乃是有一事相告,还望城主大人过目。”叶泊肃听闻此言,不禁挑起眉头,眼神略带疑惑地看着眼前之人,似乎对其所言之事颇感兴趣。
只见楚末烛微微一笑,语气平缓地继续道:“想必城主大人知晓,咱们这水城之中的玄乾山,一直以来都是由刘伯负责管理那间铺子。然而时至今日,刘伯年事渐高,精力已然大不如前。因此呢,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将这间铺子交由张扬也就是张文敛接管。在此,还恳请城主大人能够多多关照一下。”
提及张文敛这个名字,叶泊肃心中自然有数。毕竟,张家可是这座城市里首屈一指的豪门望族,声名远扬。对于张家那个不务正业、放着好好的家业不去打理,反倒一门心思追求仙道的少爷,叶泊肃也是略有耳闻。据这位张公子最终拜入了某座神秘门派门下,潜心修炼道法。而此刻听楚末烛这么一,看来他所加入的正是玄乾山无疑了。
这哪里是来告诉自己让自己给他点照顾啊,这分明就是告诉他,我们走了以后也有人盯着你。
叶泊肃脸上神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扯出了一抹笑意道:“这是自然,我明白。”
楚末烛与燕微月离开了,叶泊肃呼出了一口气,张文敛?自己倒是不好动他。
叶泊肃眉头紧蹙,目光凝视着眼前那密密麻麻、如蚂蚁般排列的文字,只觉一阵旋地转。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但那时他尚能勉强应对;然而此刻,仅仅只是看到这些字,他的脑袋里就像是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一般,剧痛难忍。
尽管如此,民生问题一直以来都是他最为关心和重视的大事,所以即使再怎么痛苦不堪,他还是咬紧牙关,强忍着头痛继续阅读下去。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原来是在后院负责照料事务的厮。这个厮显然有些害怕,一边走还一边不时偷瞄一下坐在书桌前的叶泊肃,见对方没有反应后才稍稍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却突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喝问:“你鬼鬼祟祟地在那里磨蹭什么!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赶紧给我清楚!”
厮满脸惊恐之色,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发颤地答道:“回、回城主大人,夫、夫人她在后院生闷气呢,还砸烂了好多东西,请城主大人赶紧回去瞧瞧吧。”
叶泊肃此时已经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处理政务了,只见他怒不可遏,猛地把手中紧握的毛笔狠狠地扔到地上,笔管瞬间破裂开来,墨汁溅得到处都是。紧接着,他霍然起身,一边用力甩动袖子,一边愤愤不平地吼道:“你立刻给本城主滚过去传话,如果她再继续无理取闹,那么凡是被她砸坏的那些器物所花费的银两,统统都要从她每个月的例银当中扣除!”
听到这话,那厮吓得浑身发抖,双脚像钉住了似的根本迈不开步子向前走一步。然而,城主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眉毛倒竖着,脸上满是寒霜般的冷漠神情,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哼!怎么回事?难道现在连本城主都指挥不动你这个奴才了不成?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究竟谁才是你的主人!”
这一番呵斥犹如晴霹雳一般,吓得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紧紧贴着地面,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拼命叩头,嘴里不停地求饶:“城、城主饶命啊!人真的不是故意违抗您的命令,实、实在是因为夫人她……她如果城主您不肯答应她的要求,她就要一脖子吊死,并且还要让全城的人都来指责城主您……”到这里,厮突然停住不了,因为接下来那四个字实在太过难听且恶毒,他担心一旦脱口而出,恐怕第一个死翘翘的反而是自己。
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些招数? 城主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嘲讽,哼,放心吧,她不敢真的这么做,毕竟她还得好好地活下去呢。
曾经,这对夫妇也曾有过一段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美好时光。然而,自从城主下令将苏罗敷软禁起来,并耗费巨资精心修葺栖春阁却不肯拿出一分一毫来整修苏罗敷生母的陵墓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急转直下,如今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憎恶与怨恨。
尽管如此,当叶泊肃的话语最终传入深宅大院时,苏罗敷并未像人们预料中的那样哭闹不休甚至以死相逼。相反,她只是静静地端坐在自己的闺房中,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屋内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破碎的瓷器残片,而一旁的丫鬟们正忙碌着清扫整理。那细微琐碎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每一声都敲打着苏罗敷脆弱的心弦。
苏罗敷紧闭双眼,似乎想要屏蔽周围所有的喧嚣。片刻之后,她缓缓睁开眼眸,轻声唤道:铃儿,把床铺好,我累了,想歇息一会儿。
铃儿闻声赶忙应诺,匆匆将手中握着的碎瓷片丢入簸箕之中,然后洗净双手走进房内开始铺床。对于夫饶吩咐,铃儿不敢怠慢,但心中不禁暗自松了口气——让夫人睡一觉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免继续破坏物品,或许还能稍稍缓解一些内心的痛苦。
此后每日夫人只在床榻之间睡觉,除了铃儿之外,谁也不能进入内室,再过几,就连铃儿也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