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亲车队停在悠悠家楼下时,晨光正爬过老居民楼的红砖墙,把“囍”字窗花映得透亮。头车的车门打开,关谷深吸一口气,刚迈出脚就被宇拽了回来——他紧张得忘了手里还攥着那束准备给伴娘团的樱花捧花,花瓣被捏得掉了一地。
“放轻松,”宇帮他理了理和服的下摆,把捧花塞进他怀里,“记住我们昨的,答不上来就塞红包,塞红包没用就撒娇,你那日式鞠躬杀,悠悠的表妹们肯定扛不住。”
伴郎团跟在后面,张伟举着个写着“抢亲必胜”的纸牌,牌角还粘着片假樱花;李响背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袋,走路时哗啦作响,活像个移动的钱箱。楼道里已经传来伴娘团的笑声,夹杂着几句刻意喊出来的日语:“红包准备好了吗?”“新郎君,加油哦!”
第一关:日式“猜谜歌”——跑调也能赢掌声
刚到三楼,防盗门就被从里面拉住,只留晾缝,苏菲的声音从缝里钻出来:“第一关,猜谜歌!我们用日语唱中文流行歌,你们猜歌名,猜对三个才能进门!”
关谷咽了口唾沫,对着门缝喊:“放马过来!”
门内传来三味线版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调子被改得九曲十八弯,还夹杂着林晓跑调的日语歌词:“君の心を、月が知ってる……(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知道!”关谷立刻举手,“是《月亮代表我的心》!”
“答对!”门缝里递出颗糖,张伟伸手去接,被门夹了下手指,疼得嗷嗷剑
第二首是《甜蜜蜜》,娜娜唱得像念rap,“甘い甘い……”刚唱两句,关谷就抢答:“《甜蜜蜜》!”
“太快了!不算!”林晓在里面喊,“再来一首难的!”
这次伴奏换成了《苹果》,伴娘团用日语唱副歌,“你是我的呀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被翻译成“君は仆のリンゴ、爱しても爱しすぎない……”,调子跑得没边,像在唱一首全新的歌。
关谷皱着眉听了半,试探着:“《苹果》?”
“错!”苏菲哈哈大笑,“是《苹果》的日语版,你没听出我们改了歌词吗?惩罚!新郎用日语唱一遍原版,跑调就得给红包!”
关谷硬着头皮开口,日语歌词混着中文发音,“你是我的呀苹果……”唱到高潮处直接破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伴郎团笑得直拍墙,宇趁机往门缝里塞了两个红包:“意思意思,我们过关了吧?”
门内传来抢红包的哗啦声,随即“咔哒”一声,第一道门开了。
第二关:中式“指压板跳绳”——惨叫与帅照齐飞
客厅门口铺着块三米长的指压板,尖刺在阳光下闪着“不怀好意”的光。悠悠穿着婚纱坐在沙发上,被伴娘团围着,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第二关,指压板跳绳!”林晓举起跳绳,“新郎和伴郎团一起跳,每人十个,少一个加罚五个,不许耍赖!”
关谷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尖刺,脸都白了:“我……我穿的是和服,不方便跳啊。”
“借口!”娜娜把跳绳塞给他,“我们还特意选了软一点的指压板呢!”
张伟自告奋勇先上,刚踩上去就“嗷”一嗓子蹦起来:“这哪是软一点?这是给容嬷嬷的针升级了吧!”他硬着头皮跳了两个,疼得眼泪直流,“不行了不行了,我放弃,给红包!”
李响更惨,跳第四个时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指压板上,惨叫声响彻楼道:“我的膝盖!我的腰!我感觉自己被扎成了刺猬!”
轮到关谷,他刚把脚放上去,就疼得龇牙咧嘴,半不敢跳。宇忽然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张伟,挽起衬衫袖子:“我替他跳一半,剩下的他来。”
没等众人反应,他已经站上指压板,动作流畅地跳起绳来。十个、十五个、二十个……他甚至还单手撑地做了个俯卧撑,起身时头发丝都没乱,引得伴娘团一阵惊呼。
“哇!宇哥好帅!”
“比新郎还帅!”
关谷又气又笑,在宇的鼓励下,咬着牙跳完了五个。虽然动作笨拙,却没放弃,悠悠在沙发上偷偷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算你们过关!”苏菲笑着收起指压板,“最后一关,默契大考验!”
第三关:默契问答——答错的代价是《苹果》
茶几上摆着个答题板,林晓拿着题卡,清了清嗓子:“请听题:悠悠最喜欢的中式吃是什么?”
关谷脱口而出:“生煎包!”
“错!”悠悠笑着喊,“是糖油果子!你上次还太甜了不好吃呢!”
关谷愣住,随即挠着头笑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记混了。”
“惩罚!”伴娘团齐声喊道,“用日语跳《苹果》,动作要标准,表情要到位!”
伴郎团立刻起哄,张伟还拿出手机放起了音乐。关谷红着脸,跟着节奏扭动,和服的袖子甩得像翅膀,日语歌词唱得颠三倒四,“红红的脸儿温暖我的心窝……”被他跳成了广播体操,逗得悠悠直抹眼泪。
宇在旁边帮他录像,边录边笑:“这段必须剪进婚礼视频,百年之后看都得笑出声。”
最后一题,林晓问:“关谷第一次见悠悠父母,送的礼物是什么?”
关谷这次没答错:“是我画的悠悠肖像,装在我爷爷做的木框里。”
“答对!”悠悠从沙发上站起来,眼里闪着光,“欢迎你,新郎。”
关谷走上前,把樱花捧花递给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锦袋:“还有这个,我奶奶绣的平安符,希望你永远开心。”
悠悠接过锦袋,指尖触到他的手,两人都笑了。客厅里的笑声、红包纸的哗啦声、《苹果》的音乐声混在一起,像一锅熬得甜甜的八宝粥,每一口都透着热闹和欢喜。
宇看着他们,悄悄给车队司机发了条信息:“准备出发,新人已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关谷和服的鹤纹上,落在悠悠婚纱的珍珠上,也落在满地的樱花花瓣和红包纸上——这场跨越了语言和习俗的接亲,用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方式,宣告着幸福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