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康！
这狗东西怎么来了！
林宇脑子文一声。
他死死地盯着人群后面。
他来干什么？
祝贺？放屁！这老子无利不起早，来这儿绝对没安好心！
他一定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现在，他这一嗓子，全场的目光都聚到自己身上。
讲？
讲个屁！
老子他妈的现在只想讲，老子是怎么第七百九十九次辞职失败的！
主席台上。
赵达功和梁文源对视一眼，都觉得有意思起来。
梁文源甚至还往前探了探身子，兴致勃勃地看着台下那个搅局的李达康。
放以前，他会觉得李达康在胡闹。
但现在……emmmm！
有点意思。
只有何建国，皱起了眉头。
他不知道李达康是谁，但这个人打乱了仪式的节奏，更打乱了林宇的状态。
他下意识地看向林宇，刚准备拿起话筒，让保安把那个捣乱的家伙请出去。
人群里，李达康又喊了起来。
他甚至往前挤了几步，声音更大了。
“林市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政务服务中心这么好的东西，你就光在你们江城搞？”
“我们汉江，作为兄弟市，能不能也跟着学学？能不能也加入进来啊？！”
加入进来？
台上的何建国愣住了。
台下的百姓也愣住了。
这外地来的领导，是想干嘛？抢人？
林宇也愣住了。
随即！
好啊！
李达康！
你他妈的还真敢想！
老子辛辛苦苦，挖空心思搞出来的东西，就是为了让自己滚蛋！
你倒好，一句话就想把好处拿走？
还加入进来？
行！
你想加入是吧？
你想凑这个热闹是吧？
那老子就给你加个更大的！
林宇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台下那个志在必得的李达康，看着主席台上那几个看戏的老登，心里发了狠。
既然不让老子好过，那他妈的谁都别想好过！
他一把抓过麦克风，因为动作太大，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全场登时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他。
只见林宇咬着后槽牙，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能！”
“能！”
“怎么不能！”
台下的李达康一听，乐了！
成了！
这子还是这么好忽悠！
他刚想再喊几句，吹捧一下林宇，为自己下一步捞好处做好铺垫。
林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既然李市长这么有诚意，那咱们就不能搞家子气的东西！”
“要搞，就搞个大的！”
林宇的视线扫过李达康，扫过何建国，最后落在了赵达功和梁文源那两张老脸上。
“数据共享。”
“兄弟市联动。”
“我提议！”
“我们江城，和汉江市，搞一个两地通办！”
两地通办？
又是一个新词。
不光台下百姓听不懂，连李达康都懵了。
“什么意思呢？”
林宇笑得更疯了。
“意思就是，以后，我们江城的老百姓，在你们汉江，能办我们江城的事！”
“你们汉江的老百姓，在我们江城，也能办你们汉江的事！”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他伸出一根手指。
“身份证丢了，要补办！以前怎么办？必须回原户籍地！”
“但以后，只要咱们搞了这个两地通办！”
“你在江城，就能补办汉江的身份证！你在汉江，也能挂失江城的户口！”
“这，才叫真正的人民政府！”
“这，才叫真正的为人民服务！”
轰！
林宇的话一出，全场哗然。
台下，先是一片寂静。
随即，爆发出比刚才还要热烈十倍的欢呼！
“我的！还能这样？！”
“这，这太方便了啊！”
“林市长牛逼！！”
李达康站在人群里，彻底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台上的林宇，脑子一片空白。
他本来只想过来学点皮毛，结果林宇直接把核心的东西都给抖出来了！
他还在苦恼，该用什么借口，把政务中心这么好的东西搬回汉江。
现在，林宇直接给了他一个他妈的无法拒绝的理由！
高！
实在是太高了！
李达康看着林宇，除了狂喜，心里还生出一股敬畏。
而主席台上。
那几个真正懂行的人，已经不是敬畏了。
是惊恐！
赵达功和梁文源，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脸色都变了。
他们互相对视，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骇然。
两地通办！
数据共享！
这两个词，在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听来，分量太重了！
这已经不是什么改革，什么创新了！
这是在打破行政壁垒！是在重塑区域经济格局！
如果这个模式能在江城和汉江跑通，那就能在全省推广！能在全国推广！
这背后带来的经济效益，政治意义，无法估量！
这个王八羔子！
他到底是个什么妖孽！
不！
不对！
是他娘的这王八羔子，还藏着掖着！
如果不是李达康今来这么一出，他们根本不知道，政务服务中心的背后，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
他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
何建国也懵了。
他看着身旁两位省领导震惊的表情，再看看台上那个疯了似的林宇。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
《晋升宝典》里没写这个啊！
书里只林宇在第五层，可他妈的现在看来，这子根本就不在楼里！
台上。
林宇看着台下那些疯狂的脸，看着主席台上那几张呆滞的脸。
心里没有半点快感，只有一片冰凉。
完了。
又他妈的，玩脱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赵达功和梁文源的视线，要从里到外，把他剖开看个明明白白。
就在这时。
梁文源动了。
他凑到赵达功的耳边，低声讲。
“老赵。”
“看来，我那本册子……”
“该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