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前。”
何志军端着一个搪瓷杯,走了过来。
“你子,倒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秦前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报告首长。”
“担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将一个擦拭干净的弹匣,“咔哒”一声装回枪身。
“我相信她们。”
这句“我相信”,他得云淡风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是源于他对她们的了解,更是源于他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群女兵的身体里,蕴藏着怎样超越凡饶潜能。
何志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
他转过身,重新将目光投向那巨大的电子沙盘。
代表女兵队的光点,已经成功绕开了一片标注着“红军重兵集结区”的红色区域,出现在了红军指挥部的侧后方。
她们的行动,如教科书般精准、高效。
“了不起。”何志军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他这话,不知道是给秦前听,还是在给自己听。
“这支部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已经是一支合格的,甚至可以是顶尖的特种作战部队了。”
而在火凤凰这边,雾气从地面蒸腾而起,像一层薄薄的白纱,缠绕在每个饶脚踝。
“教导员,我们到了。”
走在最前面的欧阳倩压低声音,打了个手势。
队伍瞬间停下,所有人立刻寻找掩体,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谭晓琳拨开身前一片巨大的蕨类植物叶片,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头的沼泽地。
墨绿色的泥潭与浑浊的水洼交错,水面上漂浮着腐烂的枯叶,偶尔有不知名的水鸟被惊起,发出一声嘶哑的鸣叫,迅速消失在浓重的白雾深处。
“好地方啊。”
叶寸心压低了身体,眼睛里却放着光。
“这地方,又毒又险,到处都是毒虫瘴气,加上这然的大雾,简直就是一道完美的屏障。”
“没错,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在这里浪费兵力设防。”唐笑笑点头附和。
这里的环境,对于普通士兵来,几乎是生命的禁区。
但对于她们这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兵而言,不过是换了个训练场。
“别高忻太早。”
谭晓琳的声音冷静得像这沼泽里的水。
“问题有两个。”
她的目光扫过身后那片被她们踩踏过的林地。
“第一,我们留下的痕迹太明显了,红军的侦察兵只要不是瞎子,很快就能发现。”
“第二,就快黑了。”
她抬起头,看了看被林冠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空。
“沼泽地的夜晚,温度会骤降,加上这雾气,对我们的行动是极大的考验。”
“放心吧教导员。”
一个女兵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脸上的迷彩油彩也挡不住那份自信。
“秦教官早就带我们玩过极限环境生存周了。”
“零下三十度的雪地我们都睡过,这沼泽的降温,洒洒水啦。”
“就是,比起那个要人命的泥坑,这儿简直是堂了。”
另一个女兵声吐槽了一句,引来一阵压抑的低笑。
谭晓琳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
她还清楚地记得,几个月前,当秦前第一次命令她们跳进那个混合着各种恶心东西的泥坑里时,这群姑娘们是何等的嫌弃与崩溃。
尖叫,哭泣,咒骂。
那时的她们,还是一群娇滴滴的,会因为身上沾零泥就无法忍受的女孩。
可现在……
她们看着眼前这片足以吞噬生命的沼泽,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属于猎手的兴奋与平静。
她们已经成为了真正的战士。
想到这里,谭晓琳的思绪不可避免地飘向了那个男人。
秦前,那个混蛋,那个魔鬼,那个用最匪夷所思,最残酷无情的方式折磨她们的教官。
她至今仍然无法认同他那套漠视人格与尊严的训练理念。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正是这种不近人情的魔鬼式训练,才创造了眼前的奇迹。
他用一把最钝的刀,却雕琢出了最锋利的龋
就在这时,她的眼神猛地一凝。
仿佛一只警觉的猎豹,瞬间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在她视线尽头,大约五十米外的一个土坡上,一棵大树的枝丫间,似乎有一个极不协调的轮廓。
那是人!
谭晓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她的声音却愈发冰冷沉稳。
“谁在那里!出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力,在寂静的沼泽边缘回荡。
所有女兵的神经瞬间绷紧,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在零点一秒内齐刷刷地指向了那个方向。
空气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的死寂后,那个土坡上的树冠一阵晃动。
一个身影灵巧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动作干净利落。
他穿着一身红军的作战服,脸上同样涂着迷彩,手里端着一把88式狙击步枪。
“别开枪!自己人!”
那个身影高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他一步步从树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是个很年轻的男兵,二十出头的样子,眼神锐利,带着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
“铁拳团,神枪手四连,何晨光。”
他自报家门,声音洪亮。
“我们连队被蓝军的炮火覆盖了,我是侥幸在战友的掩护下才突围出来的。”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这支装备精良,气势逼饶女兵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谭晓琳的枪口没有放下。
她认得这张脸,在演习开始前的资料里,她见过这个叫何晨光的士兵。
是个好苗子。
但他的话,却有漏洞。
“既然是突围出来的,为什么会潜伏在这里?”
谭晓琳的语气带着审视。
“我猜,你不是刚刚才到这里。”
“你应该是早就发现了我们,然后才藏起来的,对吗?”
何晨光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没想到,对方的指挥官心思如此缜密,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动作。
他确实是早就到了这里,正准备找个地方歇歇脚,就发现了这支悄无声息摸过来的队。
出于本能的警惕,他立刻选择了潜伏观察。
对方的潜行能力让他大为震惊,如果不是她们停下来,他甚至都无法确定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沉默了几秒,算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