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哈哈一笑,“奕程,今夜接风宴,你定要前来。”
王奕程心中激动起来,能来宴会的那妥妥自己人啊,自己这是终于熬到头了。
“是,属下定如约而至。”
宴会厅
悠扬的丝竹之声响起,几名舞女翩翩起舞。
谢珩表面正襟危坐,实则心里很是无聊。
尤其是看着冯孝约屡屡劝酒。
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去睡觉啊,谢珩眼光无神,定定的看着中央舞女的舞姿。
李承乾见此,眉间微扬。
先生今年才十九,身边没个照鼓人岂不是很孤单。
看来要和荷儿商量一下。
王奕程端着酒杯,打了个酒嗝,“冯校尉,我真的喝不下了。”
冯孝约拿起酒壶给王奕程满上,“奕程啊,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不行呢?”
王奕程死死护住酒杯,满脸通红,迷迷糊糊的:“你在忽悠我。”
冯孝约憨厚一笑,“被你子看出来了,来,再喝一杯。”
冯孝约扳开王奕程护在酒杯上的手,直接给他满上。
李承乾看着神色倦怠的谢珩,关心道,“先生,您先去休息吧,看他们的样子,还得等一会才结束。”
谢珩也没有推拒,“承乾,早些休息。”
李承乾眸色柔和下来,笑着点点头。
迎着清凉的夜色,谢珩缓缓的朝院子走去。
月光照亮了谢珩前方的路,他就这样,一个人一直往前走。
灾民们很快安顿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工厂所产生的各种新鲜物品以各种形式被运往大唐各地售卖。
银钱源源不断的流入了郁山,此时的郁山城门高耸,坚固的水泥城墙即使用重锤砸过也不会留下痕迹。
街道上的水泥路四通八达,四大家族负责对外交流。
此时,郁山如同水桶一般,牢牢的掌握在李承乾手郑
谢珩从一万灾民中选出了三千孤儿,将改良版的炼体术交给他们。
郁山山林深处时不时传出震动声,一开始还有人好奇,可一听是在开采树木,用来烧炭,就没人在意了。
毕竟冬来了。
气越来越冷,高炉里的火光日夜不停的锻造炉子。
郁山家家户户都已用上了炉子和蜂窝煤。
四大家族组成的商行也开始在各地收购煤矿和各种矿产,生意慢慢的辐射到整个大唐。
今年的郁山倒是下零雪,很快就化了,但空气中的阴冷潮湿的气息还是令人不适。
李承乾烤着火炉,吃着烤的热乎乎的橘子,“先生,马上快过年了,您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谢珩裹着大氅,提笔在书上记录着什么。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李承乾眼神一转,“先生,最近忙的团团转,我有一件事想问问您?”
“。”
李承乾坐直了身体,“先生,您为何还不娶妻?”
谢珩拿着笔的手指一顿,敛去眼中复杂的神色,“医师断言,我的身体不宜娶妻,恐于寿数有碍。”
李承乾一脸可惜,卫家家主还想把他的女儿嫁给先生,看来他的希望是要落空了。
谢珩瞥了李承乾一眼,“给你的书看的怎么样了?”
李承乾心神一震,“先生,妙不可言,不过其中有许多东西承乾如今还未参悟。”
“能站起来走几步吗?”
李承乾沉默了,“先生,我还不能走。”
谢珩走过去,坐在李承乾旁边,“让我看看。”
李承乾提起裤腿,谢珩仔细的检查了之后,沉默了一会,“看来平时锻炼的不错。”
“承乾,可以尝试走走了。”
李承乾头微微低垂,手不自觉的的摸着那道蜈蚣般的伤疤,“先生,若是,若是还没恢复好呢?我再等等。”
谢珩转身回了软榻上,淡漠的声音传到李承乾耳边,“那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李承乾嘴角微动,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室内安静下来,只有炉子上的栗子被烤的跳起的声音。
李承乾只觉得胸口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情绪在不断的蔓延,他恍然间又回到了那些煎熬的日子。
那些黑暗的,见不到日,直直往下沉的日子。
那种原本开阔舒适的心脏慢慢的被那些东西充满,全身渐渐变得无力和麻木。
李承乾手臂开始颤抖起来,额间蔓延出密密麻麻的汗。
突然,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一个粉色糖纸包着的糖果静静的躺在手心。
李承乾的眼神开始渐渐聚焦,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糖果。
良久,糖果还在他面前,但那些东西好像都被驱散了。
李承乾慢慢抬手,拿到了那颗糖果,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先生,这次怎么是粉色的。”
谢珩坐在炉子对面,拿起一个栗子剥了起来,“这是我喜欢的口味。”
李承乾哭笑不得,“原来您每次挑挑拣拣,是在挑您不喜欢的。”
谢珩吃了一口软糯香甜的栗子,理所当然的点头,“不然呢?”
李承乾笑了起来,胸口微微振动。
“先生真是。”
谢珩拿了一颗栗子递给他,神色坚定的道,“多余的东西才要给别人,自己喜欢就好好留在手心。”
听到这句话,李承乾脑海里一阵清明,心中那些迷茫不解有一瞬间全都消散了。
“先生,从未有人这么跟我过,连母亲也是。”
谢珩心中叹息,怎么呢,三位千古一帝都是不会教孩子的。
你看,好好一伙,硬是变成这样了。
李承乾把糖果放在袖子里,剥开栗子放到嘴里,“先生,你那人为何那么喜欢魏王。”
谢珩咂吧了下嘴,思索片刻,揶揄道,“不定是从魏王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吧。”
李承乾冷哼一声,“所以我就得按照他的想法吗?”
谢珩把蜂蜜水递给李承乾,“所以你反了。”
李承乾一口水险些喷出来,眼神幽怨的看着谢珩,“先生倒也不必如此犀利。”
经过一番交谈,李承乾觉得自己心里轻松了不少。
“先生,我就是不服气,我除了瘸腿,样样不比李泰差,他每召集一群文人在一起编他的书的时候,我在被人劝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