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雪夜把“顺其自然”这事儿定下来之后,沈瑶觉得自己的日子没法过了。
不是工作上的没法过。
而是……程昱,疯了。
这人平时看着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大老爷们,这会儿切换起模式来,简直比拿着鸡毛掸子守着坐月子媳妇的老妈子还恐怖。
上午十点,沈瑶刚要进办公室。
还没迈腿,就看见走廊尽头,程昱正指使着三个助理,把一箱箱看着就死贵的洋酒往外搬。
那可都是他的命根子啊!
九十年代的麦卡伦,限量版的路易十三,还有他平时碰都不让人碰的古董威士忌。
“慢点!轻点!”
林薇跟在屁股后面心疼得直抽抽,“程总,这瓶黑珍珠要三十万呢!
真……真扔啊?”
程昱抄着兜,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脸上一副大义凛然的绝情样。
“扔什么扔?败家玩意儿。”
他皱着眉,“打包好,都送老宅去。
老头子不是老抱怨我不孝顺吗?
让他喝!喝死他拉倒!”
“还有那些烟,”程昱指了指自己办公室的抽屉,“一根烟丝都别给我剩,全给老头送去,就是儿子孝敬的。”
正坐在老宅花园里晒太阳的程卫东,突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即将迎来儿子一波“用酒精谋杀亲爹”的所谓孝心。
“程昱,你发什么神经?”
沈瑶倚着门框,手里转着钢笔,好笑地看着这一幕。
程昱回头,看见她裸在空气中的脚踝,眉头瞬间就能夹死只苍蝇。
他两步跨过来,二话不,先把她按进会客沙发里,然后把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粉色带兔耳朵的毛绒毯子往她腿上一盖。
这搭配……
顶级的总裁办公室,性冷淡风的装修,真皮沙发上,一条粉色兔耳朵毯子。
辣眼睛。
“这叫备战状态。”
程昱半蹲在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药瓶。
一个是叶酸,另一个也是叶酸。
他倒出两片,先递给沈瑶一片,然后自己也没含糊,仰头就把剩下那片吞了。
“来,先把这个吃了。”
沈瑶捏着那个白色药片,有点哭笑不得:“我程总,科学备孕也不是你这么个吃法吧?
哪有男人跟着一起补叶酸的?”
“那是你没常识。”
程昱拿过水杯递到她嘴边,“优生优育,男人质量不行,地再肥也没用。
我这是为排队的崽子负责。”
“把水喝了,温的,四十五度,一口不许剩。”
这还没完。
到了中午饭点,沈瑶习惯性地要去拿那杯哪怕是冬也雷打不动的冰美式。
“啪。”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把咖啡给截胡了。
下一秒。
一个甚至还有点土气的保温杯塞进了她手里。
打开一看。
红彤彤,又黑漆漆的一片。
红枣、枸杞、桂圆……
“这什么玩意儿?”
沈瑶嫌弃地往远拿了拿,“我不喝!这也太老干部了!
我还要见客户呢,满嘴中药味像什么话?”
“这里头我让人加了野蜂蜜,不苦。”
程昱连哄带骗,架势就像是在喂家里那只挑食的波斯猫,“冰的绝对不行,刺激宫寒。
你要是不喝……”
他眼神一暗,凑近她的脸,笑得有些无赖。
“我就用嘴喂你喝。”
沈瑶瞪他,他也回瞪,甚至还撅起了嘴作势要扑过来。
“……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沈瑶憋屈地灌了一大口,还别,真挺甜。
……
如果白这些还是打闹,那晚上的酒局,才叫真正的高潮迭起。
这次是互联网圈子里一个必须去的顶级饭局,也是为了之后的Ipo铺路。
做局的是杭城那位刚回国的老马,加上企鹅的那位马哥,还有一桌子随便跺跺脚都能引发地震的大溃
酒过三巡,气氛正热。
老马兴致来了,拎着个分酒器就站了起来。
“沈总啊!巾帼不让须眉!
来,这杯必须走一个!
这可是我珍藏了二十年的茅台原浆!”
在场的都是人精,都知道沈瑶平时酒量极好,人称“千杯不醉女酒神”。
老马亲自敬酒,那是多大的面子?
沈瑶笑着刚要站起来,手还没碰到酒杯。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动作快准狠,一把将盛满白酒的酒盅给盖住了。
程昱。
他今特意推了自己的会,非要以“家属”身份来蹭饭。
此时,他坐在那儿,稳如泰山,脸上挂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马总,”程昱开了口,声音不大,却让全桌瞬间安静,“这酒,我家沈总今儿真喝不了。”
马总一愣:“咋?沈总身体不舒服?那我这面子……”
“不是不给面子。”
程昱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他端起手里那杯茶,目光环视全场,眼底带着藏不住的得意和极其嚣张的占有欲。
“实在是特殊时期。”
他把茶杯和马总的酒杯轻轻一碰,“叮”的一声脆响。
“我们家正积极响应号召,处于‘封山育林’的关键阶段。”
封山育林?!
四个字一出,桌上一圈见过大风大滥大佬们,一个个愣是被雷得外焦里嫩,张着嘴半没合上。
把“备员得这么清新脱俗,还带着股搞环保工程的宏大叙事福
这也就程家这位太子爷能干得出来了。
“噗——”
马哥一口茶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随即带头鼓掌大笑,“好一个封山育林!
程总,为了下一代,这酒确实不能喝!
该封!该封!”
全场哄堂大笑,刚才商业互吹的紧绷感瞬间变成了男人都懂的暧昧调侃。
沈瑶坐在那儿,脸红得快要滴血。
她在桌底下伸出手,狠狠地在程昱结实的大腿内侧拧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回旋!
这个混蛋!
封山育林?
亏他想得出来!
这下好了,不出明,整个圈子都知道她沈瑶正躺在床上等着生孩子呢!
她一世英名的霸总形象全毁了!
程昱面不改色,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她在下面对他“施暴”。
他仰头,把自己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像是在喝什么烈酒。
“这一杯,我替她喝了。
各位叔伯兄弟,以后这酒场上,还请多担待。”
“我这林子要是育不好,回家可是要跪搓衣板的。”
……
回去的车上。
隔板早就升起来了,后座成了私密的地。
沈瑶气鼓鼓地不理他,转头看着窗外的夜景,耳根子还红着。
“生气了?”
程昱凑过去,把头搁在她肩膀上蹭。
“程昱你有病吧?”
沈瑶转过头骂他,“什么封山育林?难听死了!
你就不能我胃疼?或者是酒精过敏?”
“撒谎不好。”
程昱一本正经地去抓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再了,我这是宣布主权。
让那些想打你主意,想灌你酒的老油条都知道……”
他把手探进她的风衣里,准确地扣住了不盈一握的软腰。
声音压低,带着滚烫的酒气,刚才那桌他虽然只喝茶,但这会儿却像是醉了。
“知道这块地,已经有人在日夜耕耘了。”
“外人勿进。”
沈瑶被他这话撩得浑身发软,那点气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流氓!”她啐了一口,身子却诚实地往他怀里倒。
程昱顺势咬住她的下唇,在那片柔软上碾磨。
“嗯,我是流氓。”
“那今晚……”
“为了早点种出果子,流氓能不能申请加个班?”
“程太太?”
车窗外,路灯昏黄,将车内的影子拉得很长,纠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封山是不可能封山的。
只有更猛烈的暴风雨,在这片已经被他圈好的领地上,肆意浇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