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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缝里的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篝火的明灭和洞外光线的变化标记着昼夜更替。最初的几,是在与伤痛、饥饿和寒冷无休止的纠缠中度过的。

张白后背的伤口在路沉笨拙但尽心的照料下,没有继续恶化,但愈合缓慢,稍一动作就牵扯着疼。高烧退去后,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虚弱。他大部分时间都靠坐在岩壁旁,闭目养神,实则是在全力调动【基础解析】的能力,极其缓慢地温养着近乎枯竭的精神力,并尝试引导那微弱的力量去“感知”自身伤口的愈合情况,希望能促进恢复。效果微乎其微,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修炼”。

路沉成了最忙碌的人。他负责照看篝火,用那个捡来的铁罐心翼翼地烧水、化雪(外面偶尔会飘点雪花);定时给昏迷的楚清冷喂水、擦拭额头;用找到的破布蘸着温水清洁她和张白的伤口。他还按照张白的指示,用找到的碎石和一根弯曲的钢筋,在洞口内部设置了一个简易的绊索警报器。食物是最大的问题,那点压缩饼干早已吃完。他只能大着胆子,在张白严厉的叮嘱下,偶尔爬出洞口,在附近的废墟缝隙里寻找一切可食用的东西——干枯的、勉强能嚼出点汁液的草根,几只躲在地下冬眠、瘦得皮包骨的甲虫,甚至有一次,他幸载找到了一丛在背风处幸存、散发着怪异气味的灰白色蘑菇。每次找到东西,他都先拿给张白辨认,张白用【信息洞悉】粗略判断无毒后,两人才敢分食,大部分留给依旧昏迷的楚清冷。

楚清冷的状况时好时坏。她一直在发烧,偶尔会陷入痛苦的梦魇,身体剧烈抽搐,含糊地呓语着“爸爸……快跑……黑匣……不能给他们……”。每当这时,张白和路沉都心头一紧。但她的生命力顽强得惊人,在几乎没有药品的情况下,伤口竟没有严重感染,呼吸也渐渐平稳有力起来。

第七的黄昏,外面又下起了冰冷的冻雨。岩缝里寒意刺骨,篝火也比平时黯淡。路沉正将最后一点蘑菇汤心翼翼地喂给楚清冷。突然,楚清冷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路沉以为自己眼花了,但紧接着,他看到楚清冷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然后,那双紧闭了七的眼睛,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路沉愣住了,手里的铁罐差点掉在地上。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靠在岩壁上的张白也瞬间察觉到了异样,【信息洞悉】捕捉到了那微弱但清晰的生命力波动。他猛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投向地铺上的身影。

楚清冷的眼神最初是涣散、茫然的,仿佛从一个极其漫长的噩梦中挣扎出来。她眨了眨眼,适应着岩缝里昏暗的火光,视线缓缓扫过满是水渍的岩壁、跳跃的篝火、最后,定格在两张紧张注视着她的、脏兮兮的脸上。

没有惊慌,没有尖剑她的眼神在几秒钟内迅速从茫然转为清醒,继而浮现出深深的警惕和审视。她试图移动身体,但左腿和全身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别动。”张白的声音沙哑地响起,打破了凝固的空气,“你擅很重。”

楚清冷的目光转向张白,锐利得像两把冰锥,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他后背简陋的包扎,最后落在旁边手足无措的路沉身上。她似乎花零时间,才将眼前这两个狼狈不堪的幸存者与记忆中混乱的片段联系起来。

“是你们……”她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几乎听不清,“我……没死?”

“差点。”张白言简意赅,示意路沉递水过去。

路沉连忙把水罐递到楚清冷嘴边。她贪婪地喝了几口,被呛得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咳嗽牵动了伤口,她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这是哪里?”她喘息着问,眼神依旧警惕地打量着这个狭的空间。

“一个临时落脚点。‘渡鸦’完了。”张白平静地陈述事实,同时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听到“渡鸦完了”,楚清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惊讶,反而掠过一丝冰冷的快意和更深沉的痛楚。她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问:“黑隼呢?”

“不知道。可能死了,可能逃了。”张白回答,“我们逃出来的时候,基地已经是一片混乱。”

楚清冷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翻涌的情绪。再次睁开时,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带着距离感的冷静。“我昏迷了多久?”

“七。”路沉声插话,带着一丝后怕,“清冷姐,你发烧了好久,吓死我们了……”

楚清冷看了路沉一眼,眼神略微缓和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清冷。“谢谢。”她对着两人,声音很轻,但很清晰。这份谢意,不仅仅是为此刻的照料。

“互不相欠。”张白淡淡道,“你救了我们的命。”他指的是密室中楚清冷的决绝断后。

楚清冷没再什么,目光转向张白始终放在手边、用破布包裹的凸起物。“东西……带出来了?”

张白点零头,没有取出晶板,但意思明确。

楚清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有欣慰,也有更深的忧虑。“它是个烫手山芋。黑隼和‘医生’都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知道。”张白看着她,“所以,我们需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以及接下来该怎么办。你现在是我们的‘信息源’。”

这话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将楚清冷彻底绑在了他们这条船上。

楚清冷与张白对视着,岩缝里只剩下篝火噼啪声和洞外凄冷的雨声。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也是新同盟关系的确认。

最终,楚清冷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这个事实。“我需要水,食物,还迎…我的腿需要固定。然后,我们可以谈。”

她的直接和务实,让张白心中稍定。这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该做什么选择。

路沉连忙将最后一点温水分给她,又拿出珍藏的、仅剩的几根风干虫蛹。楚清冷眉头都没皱一下,默默地接过,口但迅速地吃完,补充着宝贵的体力。

张白则忍着背痛,用找到的直木棍和撕成条的布带,凭借【基础解析】对骨骼结构的模糊感知,帮楚清冷将骨折的左腿做了个相对专业的固定。楚清冷全程咬着牙,一声不吭,额头上全是冷汗,但眼神始终清明。

做完这一切,三人都累得够呛。但一种微妙的、基于共同经历和当前困境的凝聚力,开始在这个冰冷的岩缝中悄然滋生。

“好了,”楚清冷靠坐在岩壁旁,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似乎好了一些,目光扫过张白和路沉,“现在,告诉我外面的情况,以及……你们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