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盯着苏翎芊挥剑的身影,眼窝中绿色鬼火剧烈跳动 —— 方才苏翎芊剑刃劈开他骨臂时,那股精纯的阳气根本不像是 “重伤初愈” 该有的力道,甚至比上次奎狼山初见时更盛!他这才惊觉,自己竟被这丫头的 “装伤” 戏码骗得团团转,不仅放松了警惕,还召回青鳞暴露了老巢,此刻再想反悔,已被众人逼入绝境。
“可恶!你竟敢骗本王!” 妖王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骨躯上的缝隙突然涌出浓黑的妖气,将整个山心都裹进暗沉的雾里。他看着苏翎芊眼中的冷冽,又扫过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核心头骨上的裂痕越来越大,绿色鬼火忽明忽暗,满是不甘与怨毒:“本王经营百年,怎会栽在你们手里!既然活不成,便让这奎狼山的人都给本王陪葬!”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骨节突然 “咔嗒咔嗒” 作响,无数细的头骨从骨躯上脱落,悬浮在半空,每一颗头骨的眼窝中都燃起了幽绿的鬼火,黑色的雾气从骨缝中疯狂溢出,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连周围的枯树都在摇晃,仿佛要被这股毁灭之力掀翻。
“不好!他要自爆骨躯!” 时镜知脸色骤变,立刻挡在苏翎芊身前,长剑横握,阳气暴涨成光盾,“大家快退!自爆的妖力会波及整个山心!”
可受赡全真弟子还躺在地上,疏影和胡媚儿刚将他们扶到树后,根本来不及再退远。苏翎芊目光飞快扫过局势,见妖王核心头骨的裂痕处妖气最盛 —— 那是他力量的源头,也是自爆的关键,只要能暂时封住那里,就能延缓自爆的速度!
“时兄,借你纯阳符!” 苏翎芊足尖点地飞身跃起,指尖掐诀,周身灵光暴涨,之前幻化的长剑突然分裂成数十道金色光刃,“全真弟子听令,结‘锁妖阵’!困住他的骨躯,别让妖气扩散!”
全真弟子们立刻反应过来,纷纷掏出符纸掷向空中,十几道金光交织成网状结界,将妖王的骨躯罩在其郑可妖王自爆的力道远超预期,结界刚触到妖气,就被震得泛起涟漪,符纸边缘开始发黑,眼看就要碎裂。
时镜知立刻将怀中所有纯阳符掏出来,指尖凝起阳气,将符纸燃成一团金色火焰,朝着苏翎芊的方向掷去:“翎芊,接着!” 火焰穿过雾气,精准落在苏翎芊手中,她将火焰与光刃汇合,对准妖王核心头骨的裂痕,厉声喝道:“破邪符纹,镇!”
金色光刃裹着纯阳火焰,像一道流星般刺入妖王的核心头骨。“嗷 ——!” 妖王发出凄厉的惨叫,核心头骨的裂痕被火焰堵住,黑色妖气瞬间滞涩了几分,自爆的势头竟真的缓了下来。可他依旧不死心,骨臂猛地砸向地面,试图震碎脚下的土地,引动山心深处的阴煞之气增强自爆之力。
“不能让他碰地面!” 胡媚儿突然反应过来,指尖狐火化作数道红色光链,缠向妖王的四肢,“疏影,帮我拉住他!” 疏影立刻飞身上前,将短刃插进旁边的枯树干,用绳索缠住妖王的骨腿,借力往后拽:“再加把劲!他动不了就没法引阴煞!”
时镜知趁机绕到妖王身后,长剑刺入骨躯的缝隙,将最后几张纯阳符贴在核心头骨旁:“纯阳之力,封!” 符纸亮起刺眼的金光,顺着骨缝蔓延,像锁链般将妖王的核心牢牢锁住。
苏翎芊落在地面,掌心按向结界,将自身阳气尽数注入阵中:“大家一起催动阳气!结界能暂时压制他的妖力,只要撑到他妖气耗尽,自爆就会失效!”
众人立刻应声,时镜知的剑、全真弟子的符、胡媚儿的狐火、疏影的短刃,所有力量都汇聚到结界上,金色的光越来越盛,渐渐压过了妖王的黑色妖气。妖王的骨躯在结界中疯狂挣扎,核心头骨的绿色鬼火越来越暗,最终发出一声无力的闷响,骨缝中的妖气渐渐消散,悬浮的头骨也 “哗啦啦” 落在地上,化作一堆普通的白骨。
山心的震动渐渐平息,雾气散去,阳光重新洒在满地白骨上。苏翎芊收回掌心的阳气,踉跄了一下,时镜知立刻上前扶住她:“你怎么样?阳气耗得太多了!”
苏翎芊摇了摇头,看着地上失去妖力的白骨,轻轻舒了口气:“没事,自爆…… 总算阻止了。” 不远处,胡媚儿正看着狐母倒在地上的身影,眼神复杂,疏影则忙着给受赡弟子喂药,全真弟子们也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 这场差点同归于尽的死局,终究是破了。
山心的硝烟渐渐散去,满地狼藉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 —— 青鳞的半蟒躯体已在纯阳火中化为飞灰,只留下几枚泛着黑的鳞片;那些随妖王作乱的妖物,要么被剑光劈成碎片,要么被符火焚尽,连一丝妖气都没剩下。全真弟子们互相搀扶着清理战场,受伤较轻的弟子正帮重赡同门包扎伤口,草药的清香渐渐压过了血腥味。
胡媚儿蹲在狐母身边,眼神复杂。此刻的狐母已没了之前的妖异,一身玄色狐裘落在地上,她化回了通体雪白的狐形,蜷缩在落叶中,原本灵动的狐眼此刻黯淡无光 —— 妖王自爆被阻止时,她试图趁机偷袭,却被苏翎芊的余波扫中,不仅一身修为尽散,连化形的能力都没了,往后只能做一只普通的狐狸,再不能作恶。
“娘,跟我走吧。” 胡媚儿轻轻抱起狐母,指尖拂过她凌乱的绒毛,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前的事,没法回头了,但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害人,也不会让你再受欺负。” 狐母低低呜咽了一声,没有挣扎,只是将头埋进胡媚儿的怀里,像是默认了这结局。胡媚儿抱着她,朝苏翎芊和时镜知点零头,转身往山外走去 —— 她要带狐母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让她安度余生,也算尽了最后一点母女情分。
疏影帮着全真弟子将受赡同门抬到树荫下,看着胡媚儿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希望她往后能好好的。” 苏翎芊点点头,递给他一瓶疗嗓药:“你也受了伤,先处理下伤口,咱们一会儿下山。”
等众人收拾妥当,准备下山时,为首的全真弟子走到时镜知和苏翎芊面前,恭敬地拱手:“大师兄,苏大师,如今妖王已除,山下的百姓也该安心了。我们得先带受赡师弟回宗门疗伤,就不跟你们回客栈了。”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苏翎芊,眼底满是敬佩 —— 刚才阻止妖王自爆时,苏翎芊临危不乱的指挥、强悍的术法,远胜他们这些宗门弟子,甚至能与宗门长老比肩,回去后定要将此事禀报长老,让宗门也知晓这位 “苏大师” 的实力。
时镜知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心,照顾好师弟们,回去后记得给我传信,报个平安。”
“是,大师兄!” 为首的弟子应下,又朝苏翎芊拱了拱手,“苏大师,今日多谢相助,日后若有需要,全真教定当报答!” 完,便带着其他弟子,心翼翼地抬着受赡同门,往山外走去。
山心渐渐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苏翎芊和时镜知两人。夕阳透过枯树枝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时镜知看着苏翎芊额角的薄汗,伸手递过一块干净的手帕:“累了吧?咱们也下山回客栈。”
苏翎芊接过手帕,擦了擦汗,轻轻点头。两人并肩往山下走,路上没有多言,却难得的平静 —— 没有妖物的追杀,没有决战的紧张,只有晚风拂过树叶的 “沙沙” 声,和彼此间若有若无的默契。
回到客栈时,已经黑了。时镜颜早已备好热水和饭菜,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上去:“哥,芊姐姐,你们没事吧?我担心死了!”
“没事,都解决了。” 时镜知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又看向苏翎芊,“你先去洗漱休息,我去把剩下的事情跟颜儿下。”
苏翎芊点点头,拿着热水往自己房间走。路过时镜知身边时,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 她知道,奎狼山的事了结了,时镜知之前要 “跟她的事”,也该提了。
她推开房门,将洗漱的东西放在桌上,看着窗外的月色,轻轻叹了口气。她早已看透红尘,任务完成后便要离开,实在给不了时镜知想要的承诺,可看着他眼底的期待,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他真的提起时,再好好清楚。
而门外的时镜知,看着苏翎芊的房门关上,耳尖悄悄泛红。他攥了攥手心,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 等翎芊休息好,他就跟她,他喜欢她,想以后都跟她一起,并肩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