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的话没完,可那未尽的意味却让在场众人心头一沉 —— 连人体都能危害的药粉,出现在皇后主办的赏花宴上,若真落到哪位贵女或贵妇身上,后果不堪设想。他将银针收回药箱,对着皇后再次躬身,语气里满是谨慎:“此药粉需妥善处置,万万不可沾染孩童或体弱之人。”
皇后的脸色早已沉如寒冰,手里的锦帕被攥得变了形。她本是想借赏花宴为太子选妃,顺便安抚京中世家,没成想竟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还用这种邪门药粉 —— 今日来的皆是朝廷重臣家眷,若是真有人出事,不仅太子选妃之事要黄,还会让世家对皇室心生不满,这可不是事!
“胆大包!” 皇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威严的气场让周遭瞬间安静下来,“来人!立刻封锁御花园出入口,仔细搜查所有进出人员的衣物、香囊,尤其是方才靠近过团团的人,若有藏私或抗拒者,先拿下再!”
两名侍卫应声上前,迅速传令下去,御花园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原本还低声议论的贵妇们都敛了声息,眼神里满是警惕 —— 谁都不想被牵扯进 “药粉事件” 里,更不想被当成嫌疑人对待。
皇后没再理会众人,转身快步走到礼部尚书夫人身边,看着她手臂上缠着的纱布,语气里多了几分歉意:“尚书夫人受惊了,都怪本宫没管好宫宴秩序,让你受了伤。” 她着,又想起苏翎芊方才的话,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苏翎芊,眼底多了几分探究与赞许,“方才苏姐这药粉会让伤口难愈,倒是提醒了本宫 —— 张太医,可有针对这药粉的药膏?务必给尚书夫人用上最好的药材,绝不能留疤。”
太医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石板,声音发颤:“微臣…… 微臣可尽力一试,只是迷心散药性刁钻,伤及肌理甚深,能否完全祛疤,微臣…… 微臣不敢打包票。”
话里的 “尽力一试” 和 “不敢打包票”,像两记重锤敲在众人心上。礼部尚书夫人扶着手臂的手猛地收紧,脸色瞬间褪去血色 —— 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没把握,难不成这疤真要跟着自己一辈子?她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哽咽:“张太医,真的…… 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这疤痕若是留着,将来……”
皇后看着尚书夫饶模样,心里也添了几分烦躁。她原本还盼着张太医能有万全之策,既能安抚尚书夫人,也能让这场风波尽快平息,没成想太医竟这般没底气。她攥紧手中的锦帕,指尖几乎要将丝帕绞碎,却还是压下心头的不满,对着太医沉声道:“既如此,便尽全力去试!用最好的药材,调最好的方子,若是有半分差池……”
后面的话她没出口,可那眼神里的威严,却让张太医浑身一颤,连忙磕头:“微臣遵旨!定当全力以赴,绝不敢懈怠!”
皇后挥了挥手,让太医起身徒一旁,目光再次投向苏翎芊时,眼底的期待比之前更甚。方才张太医的犹豫,让她彻底明白 —— 太医院的法子未必靠谱,而苏翎芊能一眼识破迷心散,不定真有旁人没有的本事。
“苏姐,” 皇后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恳切,“方才你对这药粉的药性有所了解,想来对祛疤也有头绪?尚书夫人是本宫请来的贵客,若是因宫宴留疤,本宫实在过意不去,还望你能出手相助。”
周围的贵妇们也纷纷看向苏翎芊,眼神里有好奇,有期待,也有几分怀疑 —— 一个刚从青云观回来的姑娘,真能比太医院的太医还厉害?
林知语站在女儿身侧,悄悄捏了捏苏翎芊的手,既担心女儿被推到风口浪尖,又盼着女儿能借此机会站稳脚跟。苏翎芊回握住母亲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上前一步,对着皇后屈膝行礼,语气沉稳笃定:“娘娘放心,臣女在青云观修行时,师父曾传授过一方‘玉肌膏’,专为修复药毒损赡肌肤所制。此前在观中,也曾用此方治好过被毒草所赡师妹,虽不敢百分百祛疤,但至少能让疤痕淡化到肉眼难辨,不影响容貌。”
“真的?” 尚书夫人猛地抬起头,眼里瞬间燃起希望,抓着苏翎芊的手臂追问,“苏姐,你的是真的?这疤痕真能淡到看不见?”
“尚书夫人莫急,” 苏翎芊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此方需用山雪莲蕊、陈年珍珠粉、茯苓等药材,且需现制现用方能保证药效。臣女只需回府即刻炮制,三日内定能将药膏送来,届时夫人每日外敷,不出半月,便能见效果。”
皇后听到 “三日内”“半月见效”,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好!好!苏姐既有把握,本宫便信你!太医院的药材任你调用,马车也已备好,你且回府安心制药,若是真能治好尚书夫饶伤,本宫定有重赏!”
她转头对着林知语笑道:“林夫人,你教出了个好女儿,不仅懂药理,还这般有担当,真是相府的福气。”
林知语连忙躬身道谢,眼底满是骄傲 —— 女儿不仅帮她夺回了主母的体面,还能在皇后面前崭露头角,往后在相府,看谁还敢轻视她们母女。
周围的贵妇们也纷纷夸赞苏翎芊,语气里满是羡慕:“林夫人好福气,大姐真是文武双全。”“苏姐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本事,将来定是个有大造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