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雾水的刘轩回想着,自己何时会去害一个乞丐。
逃难路上,他自问从未主动害人,即便有动手打抢的事情,也是大哥二哥动手,自己是无辜的呀。
怎么会把别人害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难道……是前世故人,被自己影响,一同穿越而来?
“宫廷玉液酒……”
刘轩试探性地抛出这句暗号,心里还存着一丝荒谬的期待。
万一真是老乡呢?
王秃子明显一愣,眼神茫然,随即爆发出更深的屈辱和愤怒!
他认定刘轩在戏耍他!
“操你妈的!死到临头还跟老子耍花样!”
他猛地扯下破烂头套,露出那颗标志性的癞痢秃头,肿胀扭曲的脸上青筋暴起,“知道你跟马老头有关系,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想着去矿上卖命,苦是苦点,好歹能活命!谁知道……那他妈是地狱啊!!”
他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哭腔:
“四个兄弟!就这几……死了三个!尸体都他妈喂了变异耗子!老子吊着这口气爬回来,就是要找你!找你偿命!!”
卧槽!
原来是你!
刘轩心头火起,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
自己平白挨了顿毒打,还没找他们算账,这杂碎反倒恶人先告状,找上门来了!
“王秃子!”
刘轩一把撂下推车,金属车身砸在地上哐当作响。
他微微沉腰,周身肌肉如弓弦般悄然绷紧,“你偷我东西在先,围殴我在后!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有脸送上门寻仇?”
来者不善。
眼前的王秃子虽然瘦脱了形,但那双眼睛里翻滚着濒死野兽般的疯狂,这种亡命徒的反扑最是凶险。
刘轩心念电转,十二分警惕瞬间拉满。
“你……你……”
王秃子被他理直气壮的质问噎住,气得浑身筛糠般抖动,肿胀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他怎能不恨?
原本在保洁部,他们同乡四兄弟抱团,欺负弱,敲诈点钱,日子虽不体面却自在。
可这子一出现,好日子就到头了!
被赶去矿上,他本以为四兄弟同心还能混出头。
没想到第一就撞上护矿队杀鸡儆猴,偷懒的四弟被当场用铁锹砸碎了脑袋!
剩下三人吓得魂飞魄散,只能咬着牙钻进那地狱般的矿洞。
那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白矿洞里热得像蒸笼,温度直逼六七十度,人都能蒸熟喽;晚上气温又骤降到零下十几度,锄头挥得再快也冷的打摆子。
每就发一碗脏水和一个又苦又涩的野菜团子,饿得人前胸贴后背。
别吃饱,能硬着头皮吞下去就算本事!
第五正午,一只饿疯聊狼形变异兽突袭矿区,矿工们趁机炸窝逃跑。
王秃子连滚带爬逃出生,却躲在乱石堆后,眼睁睁看着机枪火舌将他最后两个兄弟扫成了筛子,血雾喷起老高……
这血仇,必须报!
王秃子拖着半条命在城里当了三乞丐,像条阴沟里的鬣狗般潜伏着,终于等到了刘轩落单的这一刻。
“老子嫩死你!!!”
王秃子嘶吼着扑了上来。
他虽然饿脱了相,但骨架大力气还剩不少,更何况他清楚地记得,上次揍这子时,对方根本没什么反抗之力!
“噗!”
一把混杂着沙砾的尘土猛地扬起,劈头盖脸罩向刘轩!
街头混混的阴招,简单却歹毒!
撒灰的同时,王秃子整个人合身扑上,一双铁钳似的大手直掐刘轩脖颈!他要无声无息地掐死这个仇人!
尘土扑面,刘轩却丝毫不乱。他双腿微曲,重心猛地沉坠,低喝一声:
“铁桩立地!”
整个人瞬间如一根铁桩般钉死在地面,稳如磐石!
“嘭!”
王秃子感觉自己像一头撞上了水泥墩子!巨大的反震力让他踉跄倒退,胸口发闷,满眼惊愕!
这子……怎么变这么硬了?!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刘轩动了。
“直撞山门!”
一声低喝,刘轩身体借着蹬地的力量瞬间前冲!
看似单薄的肩峰此刻却如攻城锤般凶狠,精准地撞进王秃子空门大开的胸膛!
“哈!”
按照秘籍要求,他吼出了声。
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炸开,带着一股狠厉的杀气!
“咚!”闷响如重锤擂破革!
王秃子眼珠暴突,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狂喷而出!
整个人像只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后背狠狠砸在矮墙上!
不等他滑落,“转背崩石!”刘轩的吼声再次炸响!
他腾空而起,拧腰转胯,全身旋转的力量瞬间灌注于右肘!
那手肘宛如一柄沉重的大榔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朝着王秃子那颗斑驳的脑袋狠狠砸落!
“崩!!!”
恐怖的骨裂声清晰地回荡在巷子里。
红白之物瞬间溅满了斑驳的墙皮。
王秃子烂泥般瘫软下去,只剩手脚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刘轩喘着粗气站在原地,看着墙上溅开的血迹和脑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是他第一次完成单杀。
但奇怪的是,除了最初的不适,他心中竟很快涌起一股奇异的平静。
仿佛体内某个沉睡的东西被血腥味唤醒了,正渴望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