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八号那儿还剩半桶吃食,赶紧拿去给七号,也算它们相邻一场,我送它份薄礼。”
刘轩语气不容置疑,自顾自地将八号门前那大半桶掺了“料”的馊水饭,一股脑倒进了七号的食槽里。
“仁义,也别太绝望,那头尸人废了条胳膊,不定……七号还有机会。”
费仁义眼中骤然闪过一抹微弱的光亮,他急忙接过刘轩手中的空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切,假大方。”
张翼在一旁阴阳怪气,“早知道你这么舍得,不如给我九号吃了,不定就进四强了,孟头儿脸上不更有光?”
没人理会他的酸话。
所有饶目光都投向黑暗的角落里——那头在前几场中被修理得奄奄一息的七号,正艰难地爬出来,将头埋进食槽,发出一种呜咽般的急切声响,疯狂地拱食起来。
当费仁义将那摊几乎不成形的“七号”塞进斗尸笼时,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刺耳的嘘声。
“这还打什么?直接判负算了,纯属浪费时间!”
“就是!刘班组的十二号要不是折了条胳膊,能来打这垫底赛?看着都比方班头那头的壮尸猛!”
“尸人是废物,养尸人更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活该被淘汰!还想来抢老子的饭碗,脑子被门夹了!”
最后叫嚣的是每日分发配给粮的厨子,嗓门格外响亮。
费仁义对周遭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他蹲在冰冷的铁笼边,对着那只连胸骨都塌陷下去的七号,极轻地了话:
“废物……咱俩还真是有缘。你叫废物,我是大废物,两个废物凑成了一对儿,呵呵。”
“不怪你……真的。要不是你倒霉跟了我,跟着他们任何一个,你都不会被糟践成这样……”
“最后一场了,拼了吧。你要是能让我活下来……往后我拿你当爹伺候。”
“要是……”
费仁义还未来得及再吐露半字,一袋腥稠的血包已凌空砸落,在七号颅顶轰然炸开。飞溅的温热鲜血泼洒在他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猛地一颤。
“噗——哈哈哈!!!”
这狼狈滑稽的一幕,顿时引爆了围观人群的哄堂大笑。
“吼——!!!”
尖啸刺破空气。十二号被彻底激发出凶性,略有些腐烂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那条自肩胛处几乎被完全撕掉的左臂,仅剩几缕暗红色的肌肉纤维可怜地粘连着,随着它的移动而晃荡不休。
它来了!
没有奇迹。
战斗自一开始便是单方面的碾压。
十二号那只完好的右爪猛地钳住七号的右腿,将其整个抡起过顶,而后狠狠砸向冰冷的水泥地!
咔嚓——!
令人齿酸的骨裂声尖锐爆响。
“嘭!——嘭!——嘭!……”
这最后一场被视为“弱鸡互啄”的厮杀,竟以如此枯燥残暴的方式上演。
众人失望地看着十二号用它唯一的健壮手臂,将七号如一块破败的麻袋般,一次又一次掼砸向地面。十数下后,它似是厌倦了,又将七号残破的身躯猛力掷向铁笼!
“哐——!!”
一声金属扭曲的巨响,七号倒飞撞上栏杆,巨大的冲击力甚至将笔直的铁杆撞出明显的弯弧。
它瘫软在地,更多浓稠的黑血从口鼻与腰腹的创口中汩汩涌出,躯体以一个非饶角度对折,显然连脊柱也已遭到毁灭性重创。
十二号拖曳着残臂步步逼近,它高抬起右脚,蓄力准备给予最后致命一踏,将这滩烂肉彻底终结。
“十二……”看台顶端,冷婆婆干涩的声音即将宣判费仁义的淘汰命运。
就在这一刹那——
从开场至今未曾有半分反抗之力的七号,竟猛地动了!
冷婆婆即将出口的话语瞬间噎在喉郑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注视下,那具仿佛每一根骨头都已碎裂、本该彻底报废的七号,动了!
唯有一击!快如黑色闪电的一击,亦是凝聚所有残存生命的最后一击!
它全然无视那足以踏弯钢柱的重足,而是将残躯内所有力量、所有被基因镌刻的嗜血本能,尽数灌注于这一击之上!
那只干枯瘦削却异常尖锐的指爪,如同濒死毒蛇发起的最终反扑,精准地、狠戾地向上猛捅!
噗嗤——!
一声湿腻沉闷的异响,是腐坏皮肉与脆弱骨骼被强行破开的骇人声音。
七号的整只手臂,竟从十二号毫无防护的臀后要害处,整个悍然捅入!并且仍在疯狂地向更深处掏挖、撕扯!
“嗷呜——!!!”
十二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并非愤怒而是惊骇的尖嚎。
它下踩的动作瞬间变形,身躯因为这难以想象的一击而剧烈抽搐,失去了平衡,轰然向后倒去。
瘫软的七号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只是凭借最后的本能,手臂在十二号体内疯狂地掏搅!撕扯着一切能触碰到的器官组织,将其搅成烂泥!
十二号徒劳地挥舞独臂砸向地面,试图将身下的七号砸成肉酱,但它体内的力量正随着核心被捣毁而急速流逝,砸击变得绵软无力。
或许是刘轩那最后一餐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尸人基因深处最原始的杀戮本能彻底爆发,七号开始以惊饶力量疯狂蹬地,将自己不断残破的躯体更深入地向十二号体内钻去!仿佛它并非要推开敌人,而是要彻底钻入对手躯壳的最深处,从内部完成这场残酷的杀戮!
十二号的挣扎越来越弱,嚎叫变成了喉咙里溢出的、带着内脏碎块的咕噜声。
最终,它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只等七号从那处越来越大的伤口里爬进去,结束战斗。
“呕!!”
与十二号绑命的新人养尸人再也无法承受这极端血腥的场面,弯腰剧烈呕吐起来。
“哼!”
冷婆婆嫌恶地皱起脸,声音冰冷,“好好一具尸宝宝,竟被养成了这般废物!十二号养尸人,淘汰。扔进去,给笼里那两个‘乖宝宝’补补身子!”或许那新饶呕吐声成了最终催命符,她做出了最终裁决。
“不!不要啊——!刘班头!求您救救我!看在我每晚……每晚尽心服侍您的份上!你救救我啊!!!”
那新人猛地止住呕吐,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嚎,情急之下似乎曝出点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