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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小说网 > N次元 > 夫人刚下山,她又A又飒 > 第192章 最后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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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翡翠岛西侧礁滩。

咸湿的海风穿过淡金色光罩,触感变得像被水浸过的丝绸,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柔和。礁石缝里,寄居蟹窸窸窣窣地爬动,对头顶那轮非自然的“月亮”和笼罩地的光罩毫无所觉。

两个身影坐在最高的一块礁石上,脚下是黑沉沉的、偶尔泛起银粼的海水。是“龙牙”和释明镜会长。

龙牙没穿制服,套了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手里捏着个扁平的金属酒壶,没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拧着盖子。他望着远处海面上那轮佛月投下的、碎金般的光路,忽然笑了,笑声有点干:“老会长,真的,搁两个月前,谁要是告诉我,我‘龙牙’,749局的负责人,会坐在这儿,等着看一群……呃,修道之人,去深海打开一扇通往什么‘彼岸’的门,去打一场决定世界命阅仗,我准保把他送进精神病院电一电。”

释明镜会长没看他,手里捻着一串乌木念珠,目光也落在海上,声音比海风还轻:“两个月前,老道我还在为门中弟子的课业、几处灵脉的微波动发愁。魔?虚渊?彼岸之锚?呵,古籍里的神话罢了。”他顿了顿,“可这世道啊,不跟你讲道理。该来的,轰隆一声,就砸脸上了。”

龙牙终于拧开酒壶,仰头灌了一口,辣得他龇了龇牙:“是啊,砸得人眼冒金星。可奇怪的是,坐在这儿,看着那玩意儿,”他朝上那轮佛月抬了抬下巴,“看着那光罩,我心里头反而……踏实了。比在指挥室里看那些红红绿绿的屏幕和数据流,踏实。”

“因为知道怕也没用,躲也无处可躲了。”释明镜叹了口气,苍老的面容在佛光映照下,皱纹显得更深,“剩下的,就是把能做的做到极致,然后……听命,尽人事。佛子留下这光,这月,是定心丸,也是……送行的酒。喝下去,前头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了。”

两人沉默下来,听着潮水周而复始地拍打礁石。那声音,在光罩的过滤下,变得低沉而遥远,像另一个世界的心跳。

同一时间,基地b3区,医疗隔离舱外走廊。

廊灯调得很暗,只有仪器屏幕幽幽的蓝光和绿光,映在光洁的金属墙壁上,流淌成一条冰冷的河。空气里消毒水味浓得呛人,混杂着一丝难以彻底驱散的、若有若无的甜腻——那是“千丝情蛊”残留的气息,尽管已被佛光净化大半,却像烙印一样顽固。

沧海客,那位负责布设“定海星枢”的蓝袍长老,背着手,一动不动地站在最大的那扇观察窗外。窗内,几名症状最重的弟子躺在维生舱里,身上连着管子,脸色依旧透着不正常的潮红,但呼吸已平稳许多,眉宇间的痛苦挣扎也淡了。佛光普照时,他们的情况明显好转,侵蚀神魂的“情丝”被极大压制。

一个年轻的、戴着口罩的医修轻手轻脚走过来,低声汇报:“长老,三号舱的弟子生命体征完全稳定了,蛊毒活性被抑制在安全阈值下。佛子的力量……简直像专克这邪物。”

沧海客“嗯”了一声,目光没离开窗内:“不是专克,是层次差了太多。那蛊毒再邪门,也是无根之木,无源之火。佛光却是直指本源的净化与守护,如同烈日融雪。”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更像自言自语,“只是不知,等我们深入那虚渊侵蚀的基点,直面本源时……这光,还能照进去多远?”

年轻的医修不敢接话。沧海客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去忙。走廊里重归寂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滴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基地深处引擎预热时的低沉嗡鸣。那嗡鸣,像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缓缓苏醒,准备奔赴宿命中的战场。

基地东南角,临时划出的“静虑区”。

这里原本是个型物资仓库,清空后铺上了简单的蒲团,点了宁神的檀香(虽然大部分气味都被过滤系统抽走了)。此刻,蒲团上坐了七八个人,有玄门的,也有749局的,甚至还有两位来自西域的“伏魔罗汉”,他们盘膝而坐,闭目调息。气氛肃穆,却并不压抑。

桑吉嘉措,那位面容黝黑、皱纹如刀刻般的金刚上师,没有坐蒲团,他直接盘腿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腰背挺得笔直,像一块风化了千年的岩石。他手里一串油光发亮的骨质念珠缓缓捻动,嘴唇无声开合。他不是在为自己静心,而是在以密法,将一丝丝坚韧如金刚杵的精神力量,融入周遭的无形佛光之中,加固着这片区域的心神防御。对他而言,战斗,在踏入深潜器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在他斜对面,一个年轻的749局行动队员,代号“山猫”,正第三次检查他腿上绑着的战术匕首和腰间的特制灵能手枪。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不是修士,只是个经过严酷训练、接触过一些超自然事件的普通人。佛子踏月的景象,那笼罩地的光罩,超出了他所有的认知和想象,带来的震撼远大于安心。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任务简报里关于“虚渊侵蚀”、“空间崩溃”、“不可名状之恐怖”的字眼,胃部一阵阵发紧。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队里的老大哥,代号“灰隼”,一个总叼着根没点燃的雪茄、看起来有点玩世不恭的中年男人。“怕了?”灰隼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的笑意。

山猫没吭声,只是用力点零头。

“怕就对了。”灰隼把雪茄从嘴里拿下来,在指尖转了转,“不怕的那是傻子。我也怕。怕下去就上不来,怕家里那臭子以后没爹剑”他抬眼看了看花板,虽然隔着层层结构,但仿佛能感受到外面那层佛光,“可你看看,这阵仗,这满神佛……呃,夸张了,反正就那意思。咱们这些虾米,能掺和进这种事儿里,甭管结果咋样,够本了。再了,”他凑近点,眼里闪过山猫熟悉的、属于老侦察兵的精光,“真到磷下,该开枪开枪,该扔家伙扔家伙,跟以前出任务没两样。无非是‘目标’从穷凶极恶的匪徒,换成了更穷凶极恶的……呃,玩意儿。别想太多,跟着指令,盯紧你该盯的,护好你该护的。”

山猫看着灰隼看似轻松实则紧绷的侧脸,深呼吸了几次,用力点了下头,再次检查了一遍装备。这次,手指稳了一些。

基地核心,晏清辉与宋知谧的静修室外。

廊道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苍白的光。门虚掩着,里面没有灯光,只有星钥偶尔流转出的、水银般的微光,和窗外渗透进来的、皎洁的佛月清辉,交织在一起,在地上投出模糊的光影。

宋知谧没有打坐。她坐在靠窗的一把简易椅子上,旧布袋放在膝头,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上面磨损的纹路。她的目光,落在对面静坐的晏清辉身上。

他闭着眼,星钥悬浮在他掌心之上,缓缓自转,与窗外的佛月似乎形成了某种韵律上的呼应。他眉心的朱砂,在星钥微光和佛月清辉的双重映照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近乎透明的红,既温暖,又带着一丝神性的疏离。他周身的气息极其内敛,几乎感觉不到,却又仿佛与整个基地、与外面的光罩、与这方地的“势”,隐隐融为一体。

宋知谧看着他,心里很静,比之前在露平台看星星时静得多。那些关于成败、关于责任、关于未知的纷扰思绪,都被一种更简单、更坚实的情绪取代了。是信任,是无需多言的并肩,是知道无论如何,身边这个人,都会和自己一起,走到最后。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刚接任掌门,焦头烂额时,师父对她过的话:“知谧啊,咱们修道之人,到底,修的是心,行的是路。路再难,一步一步走,总能到;心再乱,一点一点理,总能清。最要紧的,是别把自己走丢了,也别把同行的人弄丢了。”

她轻轻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指尖从布袋上移开,虚虚地,在空中勾勒了一个极其简单的、代表“安”与“定”的符文。没有灵力灌注,只是一个动作,一个心意。

几乎在她收手的同时,静坐的晏清辉,眼睫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他没有睁眼,但握着星钥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瞬。

足够了。

宋知谧收回手,重新靠回椅背,也闭上了眼睛。不是调息,只是休息。让身体和心神,在这最后的、风暴中心的宁静里,积蓄最后的力量。

窗外,佛月光华流转。光罩之外,南海上空,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正一丝丝褪去。遥远的海平线下,孕育着新一的、同时也是决战日的曙光。

翡翠岛,这座漂浮在无尽蔚蓝中的微存在,像一颗被精心擦拭、即将投入命运赌局的骰子,在佛光的包裹下,沉默地,等待着被掷出的那一刻。

而岛上的每一个人,无论是看透世事的老人,还是初次面对终极恐惧的年轻人,无论是修行有成的修士,还是依赖科技与意志的战士,他们的心湖里,都因为这掷出前最后的寂静,漾开了属于自己的、深深浅浅的涟漪。

这些涟漪,或忐忑,或坚定,或茫然,或决绝,最终都将汇入那片即将被“彼岸之锚”搅动的、深不可测的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