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哗啦——”
那扇价值连城、由高纯度黑色晶体构成的【大师】阶封印大门,在我那一脚“钞能力”的暴击下,碎得那叫一个彻底。
漫晶屑像是一场黑色的钻石雨,在猩红色的台背景光下闪烁着迷人而又危险的光泽。每一片晶体落地发出的脆响,都像是在敲击我的心脏瓣膜。
疼。
真他妈疼。
不是脚疼,是心疼。
【内心oS】:这可是高纯度黑曜晶啊!哪怕扫一点回去磨成粉,都能卖个几百积分!现在全碎成渣了!我这一脚踢碎的不是门,是老娘的退休金啊!
我强忍着蹲下去捡垃圾的冲动,尽量让自己保持着一种“F级大辣的高冷姿态。右脚因为反作用力还在微微发麻,但我硬是绷直了腿,没让自己露出半点跛脚的狼狈。
“呼……”
一阵带着浓烈腥臭味和高浓度辐射的狂风,从破碎的门洞里灌了进来,吹得我那身破烂的防护服猎猎作响。
“老板……门……门真的开了?”
身后的林鼠探出半个脑袋,眼镜片上倒映着满地的晶体碎片,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灯泡,“这可是连炸弹都炸不开的【灾厄封印】啊!您刚才那一脚……难道是传中的【大力金刚腿】?!”
“少废话。”
我没好气地把他从地上拽起来,顺手拍掉他肩膀上的灰。
“记住,这世上就没有撬不开的门,只有不到位的钱。”
“——只要预算足,神仙也得给我把门缝留着!”
我转过身,将背上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芽芽往上托了托,感受到家伙微弱却平稳的心跳,我那颗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一点。
“走吧。”
我紧了紧手中的工兵铲,眼神穿过飞舞的尘埃,投向了那扇门后的世界。
“——咱们去会会那个‘大客户’。”
……
跨过门槛的一瞬间,世界仿佛颠倒了。
如果楼下的走廊是食道,那么这里,就是胃袋的最中心。
台的地面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水泥质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厚厚的、如同菌毯般蠕动的黑色血肉。这些血肉上长满了大大的眼球,随着我们的脚步落下,那些眼球会齐刷刷地转动过来,死死地盯着我们的脚底板。
“咕叽、咕叽……”
每走一步,脚下都会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腻声响,仿佛踩在了一堆腐烂的内脏上。
而在台的正中央。
那个原本用来举行仪式的祭坛虽然已经崩塌,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无数黑色血管和骨刺编织而成的……“王座”。
在那王座之上,悬浮着一个人。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秦岳。
他的下半身已经彻底消失,化作了无数根粗大的触手,深深扎根在那团黑色的血肉王座里。他的上半身虽然还保持着人形,但皮肤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胶质状,里面流动的不是血,而是岩浆般滚烫的红光。
而在他的头顶,那颗巨大的、猩红的【灾厄之眼】,正像是一颗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卫星,缓缓旋转着,垂落下无数红色的丝线,连接在他的灵盖上。
他背对着我们,双手张开,像是在拥抱整个空。
“咚——咚——”
那是心跳声。
不是他的心跳,而是整个台、整座大楼、甚至整个第七安全区都在随着他的呼吸而律动的心跳声!
压抑。
窒息。
那种【大师】阶,不,甚至已经超越了普通【大师】阶的恐怖威压,像是一座看不见的大山,狠狠地压在了我们的肩膀上。
“噗通!”
林鼠刚走了两步,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那堆烂肉上,脸色惨白如纸,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老……老板……动……动不了了……”
我也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每迈出一步都要消耗全身的力气。
【内心oS】:这就是所谓的“神威”?
【内心oS】:这气场……不去当空调外机真是可惜了,制冷效果一级棒啊。
我咬着舌尖,利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一步一步,顽强地挪到了距离那个怪物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喂。”
我举起那个已经有点接触不良的扩音器,声音沙哑但清晰。
“那个没腿的。”
“——你的快递签收一下,我们要下班了。”
空气,凝固了。
那个悬浮在王座上的身影,动作猛地一顿。
然后。
他缓缓地、如同生锈的机器一般,转过了身。
哪怕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他正脸的那一刻,我的胃里还是忍不住翻江倒海。
那张脸……
左边,依然是秦岳那张英俊、高傲、不可一世的面孔。
但右边,已经彻底崩坏了。
那里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巨大的、还在不断分裂和重组的……肉瘤漩危漩涡中心,长着一张竖着的嘴,里面满是细密的尖牙。
“苏……瓷……”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是秦岳那优雅磁性的男中音,一个是那种仿佛指甲刮玻璃般的尖锐嘶吼。
这种二重奏,听得人头皮发麻。
“你比我预想的……”
秦岳那只完好的左眼微微眯起,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看着蝼蚁挣扎的戏谑。
“——慢了三十秒。”
我:“……”
【内心oS】:慢你大爷!
【内心oS】:老娘在楼下又是拆炸弹又是踹门,还得照顾伤员,这已经是F级的极限速度了好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会飞啊?
“慢点好啊。”
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把背上的芽芽往上托了停
“慢工出细活嘛。”
“倒是你,秦副会长,你这造型……”
我指了指他那半人半鬼的样子,啧啧两声。
“——是不是有点太‘前卫’了?这就是你的‘飞升’?我看你是‘飞尸’还差不多吧?”
“住口!!”
秦岳右边那张竖嘴猛地张开,喷出一股黑色的毒雾。
“这是进化!这是神迹!这是凡人无法理解的崇高形态!”
“你这种低贱的F级蝼蚁,怎么可能理解这种伟大?!”
他猛地挥手。
“轰隆——”
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震颤。
那些扎根在地上的触手拔地而起,像是一片黑色的森林,在空中疯狂舞动。
“我原本想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秦岳的声音逐渐变得癫狂。
“但你毁了我的物资库,你毁了我的完美仪式,你甚至还敢带着这群垃圾冲到我的面前……”
“苏瓷,你的好运……到头了。”
“现在,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是如何成为我成神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
“嗡——!”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力场瞬间张开!
【领域·灾厄力场】!
我只感觉身体一沉,重力仿佛在一瞬间增加了十倍!
“咔嚓!”
我的膝盖骨发出了一声脆响,差点当场跪下。
背上的芽芽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林鼠更是整个人都被压进了那堆烂肉里,只剩下一个脑袋还在外面大口喘气。
“这就是……差距。”
秦岳悬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已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
“在这个领域里,我就是规则,我就是神。”
“你的那些聪明,你的那些运气,在这里……统统无效!”
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我。
指尖上,一点猩红的光芒开始凝聚,散发着令人绝望的毁灭气息。
“再见了,F级。”
“——湮灭。”
“嗖——!”
红光如同一颗微型流星,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奔我的眉心而来!
快!
太快了!
在这十倍重力的压制下,我连抬起手指都费劲,更别躲避了!
这就是【大师】阶的力量吗?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碾压吗?
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我。
【内心oS】:完了?
【内心oS】:这就完了?我的钱还没花完呢!我的仇还没报呢!
不!
我不甘心!
就在那红光即将触碰到我眉心的千钧一发之际。
我的大脑突然进入了一种绝对冷静的空白状态。
我的身体动不了,但我还能话!
我的钱没了,但我还迎…嘴!
“秦岳!!!”
我猛地仰起头,用尽全身力气,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大吼!
“——你知道你那个‘神话种’是个‘早产儿’吗?!”
这一嗓子,又快又急,充满了笃定。
那道必杀的红光,在距离我额头只有一厘米的地方……
猛地停住了!
秦岳那张半人半鬼的脸上,表情瞬间僵硬。
那只完好的左眼里,闪过了一丝……极其明显的慌乱。
“你……你什么?”
他下意识地收回了手指,那股压得我喘不过气的重力场,也随之松动了一瞬。
赌对了!
【内心oS】:哈哈!老娘就知道!
【内心oS】:你急着献祭活人,急着强行融合,不就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灾厄核心】能量不足,孵化出来的东西是个残次品吗?!
这是他最大的心病!也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我感觉身上的压力一轻,立刻大口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但我脸上,却挂着一副“老娘早就看穿一潜的高深莫测。
“怎么?被我中了?”
我强撑着没有倒下,反而往前迈了一步,用工兵铲指着他那还在蠕动的右半边脸。
“你以为你融合成功了?”
“你没发现吗?”
“那个东西……正在吃你啊!”
“你的意识,你的记忆,甚至你的灵魂……正在变成它的饲料!”
“你所谓的成神,其实就是……”
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把自己变成了一坨……有思想的屎!”
“闭嘴!!!”
秦岳被彻底激怒了,或者是被戳中了痛处。
他疯狂地咆哮着,整张脸都扭曲成了漩涡状,无数触手像发疯的鞭子一样在空中乱舞!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杀我?”
我冷笑一声,悄悄地把手伸进了口袋,握住了那枚已经开始微微发热的铜钱。
同时,给趴在地上装死的林鼠打了个隐晦的手势。
“杀了我,你就永远不知道,怎么解决那个‘排异反应’了!”
“什么?!”
秦岳的动作再次一顿。
“排异反应?你有办法?!”
他那双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了一种名为“渴望”的光芒。
这就是人性。
哪怕变成了怪物,哪怕拥有了力量,只要还有欲望,就会有弱点。
而我苏瓷,最擅长的……
就是和魔鬼做交易!
“当然樱”
我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
一瓶还没喝完的【高能营养液】(喝剩下的)。
在红光的映照下,那瓶普通的饮料,竟然被我晃出了一种神秘药剂的质福
“这是我从【寂静病院】那个老院长手里搞来的……【灵魂稳定剂】。”
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袄。
“只要喝了它,你就能彻底压制那个怪物的意识,成为真正的神!”
“怎么样?”
我晃了晃手里的瓶子。
“秦副会长,咱们……谈个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