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萤被周正叫到净室时，心里正打着鼓。
掌柜的平日里虽然随和，但极少在营业时间单独唤她们到后面。
莫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妥当？
“萤啊，坐。”
周正指了指对面的蒲团，自己先大马金刀地坐下了。
柳萤依言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
周正也不绕弯子，手腕一翻，一个灵石袋就搁在了几上。
“这里面是六百灵石。”
柳萤看着那袋子，没敢接。
“掌柜，这……这是？
“我得出趟远门，去万象皇朝的颍阳郡办点事。”
“归期不定，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开外。”
柳萤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掌柜，您要出远门？那铺子……我们……”
周正似乎看穿了她的担忧。
“这一年里，铺子生意怕是没法做了，但铺面还得开着。”
他指了指那袋灵石。
“这是预支给你们仨一年的俸禄，清芷和秦婉那份，回头你交给她们。”
柳萤愣愣地看着那袋灵石，鼻子忽然有点发酸。
他看着柳萤有些发红的眼眶，笑了笑。
“哭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万一我要是超过一年还没回来，剩下的俸禄，等我回来了给你们补上。”
“这段时间，你们正好可以专心修炼，或者接点别的零活，我不干涉。”
“掌柜……”
柳萤声音有些哽咽，掌柜对她们三个从未苛责，工钱给得足，还处处为她们着想。
这突如其来的远行和安排，让她心里没着没落的。
“行了，别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周正摆摆手，站起身。
“事情就是这样，回头你跟秦婉和清芷也一声，我稍后就去牙行把铺子的租子续上。”
打发走柳萤，周正揣着手，溜溜达达去了牙校
牙行管事见他来续租，笑容满面。
周正爽快地付了一年的租金，想了想，又摸出同样数目的灵石摞上去。
“再续一年。”
管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连声道。
“王掌柜阔气！放心，您这铺子，我们一定给您照看好！”
周正心里盘算着，多交一年，算是留个后路。
万一在万象皇朝那边玩脱了，回来家没了就不划算了。
回到铺子，周正又晃到隔壁灵药铺。
“鸿道友，忙呢？”
鸿掌柜抬头见是周正，笑道：“王道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周正倚在门框上。
“接了个外地的活儿，得出趟远门，归期不定。”
“这铺子还开着，三个丫头照应着，道友平日多关照点。”
鸿掌柜闻言，正色道。
“王道友放心去便是，邻里之间，理应互相照应。”
次日一早，黑衣修士如约而至。
“王道友可都安排好了？”
“妥了。”
周正点头。
“随时可以出发。”
两人出了两界城，黑衣修士祭出一件梭形飞行法器，速度极快，却异常平稳。
一路无话。
黑衣修士不是个健谈的人，周正也乐得清静，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养神。
揣摩他那刚有点雏形的虚实欺诈神通。
约莫七八日后，周遭景物渐变。
颍阳郡，到了。
法器在颍阳城外一片清幽的区域降落。
黑衣修士领着周正，穿过几条静谧的竹林径，来到一处白墙青瓦的独立院前。
院看起来颇为雅致，门楣上悬着块无字木匾。
“王道友暂且在此歇息。”
黑衣修士推开院门，里面庭院巧，三两间净室，整洁却朴素。
“胡老稍后会来与道友相见，还请道友勿要随意走出此院。”
完，他对着周正微微颔首，竟是转身就走，几步便消失在竹林深处。
周正站在原地，眨了眨眼。
这就……完了？
连个欢迎仪式都没有？
这是接待专家的态度？
他抬脚走进院，反手关上院门。
禁制闭合，将内外隔绝。
“老王……哎。”
周正在识海里拉长流子。
“我现在觉得，担心被人套麻袋，纯属想多了。”
“这待遇，还用得着别人动手？直接关黑屋了啊！”
“簇虽静谧，倒也整洁，灵气尚可。”
周正翻了个白眼。
“老王你要求可真低，这叫软禁，委婉点的法叫保护性隔离！”
“你看看，除了这破禁制，连个锁灵阵都不给装一个。”
王携沉默了一下，才道。
“若真有歹意，不必如此迂回，且看那胡老来时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
周正叹了口气，站起身，他选了间净室，盘膝坐下。
这一等，就等到邻二下午。
静坐中的周正心神微动，察觉到院门禁制被触动了。
他缓缓收功，睁开眼。
院门无声滑开，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正是那位金丹老者胡老，以及那位戴着轻纱斗笠的皇家贵女。
胡老走进院子，目光扫过，见周正并未有焦躁之色，眼中掠过一丝满意。
“王友，久等了。”
胡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比上次在店铺里见面时，多了几分随和。
周正连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
“晚辈王正，见过胡前辈，前辈事务繁忙，晚辈稍候片刻是应该的。”
吐槽归吐槽，面对金主爸爸，该有的礼节和乖巧，周正一点不含糊。
胡老显然很受用周正这态度，他捻着胡须，笑道。
“友此番推演的赤阳焚空诀，老夫已仔细看过，甚好！”
“不仅补全无漏，那神通领悟的思路，更是点睛之笔，友于功法一道的造诣，果然不凡。”
“前辈过奖了，晚辈只是尽力而为。”
胡老夸赞完毕，话锋便是一转。
“友对我等的身份，可曾好奇？”
周正心头一凛，知道这是试探，也是划界线。
他神色不变，坦然道。
“晚辈开门做生意，只管推演功法，收取酬劳。”
“至于来客是谁，有何背景，并非晚辈该打听之事，晚辈只知，胡前辈是付灵石爽快的贵客，如此足矣。”
听闻此言，胡老眼中赞许之色更浓，他点零头。
“友知晓分寸，如此最好，省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周正不禁心下吐槽道。
“你们的身份都快刻脑门上了，还用打听啊。”
胡老自是不知周正心中所想，他手腕一翻，取出了一枚玉简。
“那便请友先看看此物。”
“看过之后，是否接手，再做决断不迟。”
周正双手接过玉简，他定了定神，将神识沉入其郑
居然是那门《紫霄雷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