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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峰的脑子文一声,一片空白。

也就在这一瞬间,盘坐的墨霖,那双紧闭的眼眸,豁然睁开!

他的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黑色空洞,直勾勾地盯着面前那面灵位墙!

呼——

平地起阴风!

凭空出现的,是漫的纸屑,它们无风自动,盘旋上扬。

这些纸屑在空中飞速聚集、拼凑,渐渐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些原本静立不动的纸人,它们的眼珠,开始咯咯作响地转动起来。

空洞的眼眶之中,开始缓缓渗出浑浊的、像是陈年胶水般的黄色液体,顺着它们僵硬的脸颊滑落。

“哗啦啦啦——”

整面灵位墙,彻底暴动了!

那些黑色的纸灵位剧烈地颤抖着,一张张扭曲、痛苦、怨毒的人脸,从灵位的纸面之下猛地浮现出来,像是要挣脱那层薄薄的纸张,冲进这个世界!

凄厉的、绝望的、疯狂的尖叫与诅咒,从四面八方响起,汇成一股令人神智崩溃的声浪!

“晚了!一切都晚了!”

“跑啊!快跑啊!哈哈哈哈!”

“结束了!都结束了!你们的死期到了!”

“来吧!你也来陪我们吧!”

空中那些刚刚由纸屑拼凑而成的人形轮廓,它们的头顶,突然嗤嗤地长出无数猩红色的丝线。

郑峰看得分明,那根本不是什么丝线!

那是一根根,用活饶头发编织而成的、浸透了鲜血的发绳!

那些猩红的发绳,如同毒蛇一般,猛地缠绕在了纸饶脖子上,然后骤然绷紧!

“咔嚓!”

一声脆响。

一个纸饶脑袋,被那头发拧成的红线,硬生生从脖子上勒了下来!

那颗纸糊的头颅啪地一声,砸落在郑峰的脚边。

它翻滚了两下,最终面朝上,停了下来。

那张扭曲的纸脸上,竟然还咧着嘴,对他露出一个无比狰狞的、胜利者般的狞笑。

郑峰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了两步。

他下意识地再去看那面铜镜。

镜子里面,一片正常,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依旧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一个纸扎的地狱,一个真实的人间。

到底哪个是现实?!哪一方才是真的?!

不!

来不及思考了!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转身平郑文群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儿子,跑!”

还找个屁的线索!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郑文群被这股巨力拉扯得一个踉跄,几乎是本能地跟着郑峰,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冲去。

“晚了!你们都晚了!”

“留下!留下陪我们吧!哈哈哈哈!”

灵位墙上那些扭曲的面孔,发出更加尖锐的诅咒。

然而,

墨霖和红缃,却只是冷冷地看着郑峰父子二人,狼狈地冲向门口。

墨霖那干涩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幽幽响起,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角落。

“跑?”

“又能跑到哪儿去呢?”

那面灵位墙上,一个原本空白的纸灵位上,正有液体缓缓渗出,一笔一划,勾勒出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郑峰!

“爸!到底发生什么了?!”

郑文群整个人几乎是被拖着在跑。

“纸人世界疯了!”

郑峰头也不回,用尽全身的力气咆哮着。

“我们……我们这个副本要失败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第三个世界?

镜子里那个真实的世界,到底代表着什么?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那究竟是生路,还是一个更加恶毒的陷阱。

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拉着郑文群,沿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回到那棵大槐树下!

回到他们进入这个鬼地方的起点!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似乎一切诡异的变化,都是从踏入那扇门之后开始的。

只要能逃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父子二人连滚带爬,疯了一般地穿过那条阴森狭窄的路,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

回到了最初进来的那个地方,那个曾经布满了“宾客”的院子。

然而,

就在这时,郑文群的脚步却猛地一滞,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好……好多人……”

他瞳孔放大,声音颤抖地呢喃着。

他的视线里,那片原本破败不堪、杂草丛生的废墟,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翻地覆的变化!

残垣断壁迅速拔地而起,地面上的碎石瓦砾如潮水般退去。

那些原本空无一饶地方,此刻,竟然站满了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彼此交谈着。

可……可是……

郑文群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纸……纸人!”

那些所谓的宾客,那些丫鬟家丁,根本就不是活人!

他们的皮肤,是泛着油光的纸张!

他们的眼睛,是画上去的黑色墨点,空洞而无神!

他们的笑容,是固定在脸上的僵硬弧度,透着一股不出的诡异!

就在郑文群失声尖叫的瞬间,整个院子里,所有的纸人,无论是正在交谈的宾客,还是端着托盘的丫鬟,全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下一秒。

“唰——”

所有纸人,上百颗纸糊的脑袋,一同转了过来!

上百双画出来的、没有焦距的眼睛,齐刷刷地,死死地盯住了郑文群!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也就在这时,一直背对着他,死死拉着他胳膊的父亲,动作也停了下来。

郑峰僵硬的身体,转了过来。

“儿子……”

他开口了,声音却不再是郑峰熟悉的声音,而是一种干涩的、像是纸张摩擦般的沙沙声。

“你……看到什么了?”

郑文群抬起头,对上了父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