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好几个人被压了上来,颤颤巍巍跪在霖上。
祁渊眸色沉沉,“朕让你们几个保护皇后,你们几个是怎么保护的,皇后被人中途掉包了都不知道。”
被押上来几人愣住了,脸色惨白连忙摇头,“陛下,陛下明察啊陛下,属下们一直跟在皇后娘娘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直到后来有人传消息,陛下受了重伤,急需要娘娘救陛下。”
“娘娘跟着那个传信的人出去之后,我们也跟了上去,不过娘娘很快又回来了,她那个人是细作假扮的。”
“除了娘娘出去的时候,我们有那么一瞬间没有跟上之外,其他时候我们都一直守在娘娘的身边。”
祁渊周身气压极低,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来人,去把那传信的人揪出来。”
顾长风掀开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拱手行礼,“陛下,那个传信的人根本不存在,他不是我们军营内的人。”
“另外,在前往前线的半路上,发现了打斗的痕迹。”
“皇后娘娘是被人抓走了,许是因为匆忙,她把身上的玉佩扯了下来,丢在路边的草丛之中让我们救她,不出意外,抓走她的事应该是大楚。”
“属下已经传信给大楚军营内的细作,他们会尽力打听皇后娘娘的下落。”
祁渊胸口的伤又疼了起来,脸色越发虚弱苍白,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喉咙里满是铁锈的血腥味。
“传令给他们,务必要打听到皇后的下落。”
“你再派人顺着那条路搜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真正恨一个人,首先得有爱。
他能看得出来,陆承对她不止只有恨,所以,他不会杀她。
但对她动一些手脚,让她吃苦受罪肯定是逃不过的。
“是,陛下。”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
色亮了又黑,黑了又亮。
沈枝意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开始还能保持清醒,可随着有人给她喂饭,吃的饭越多,她昏迷的时间越久。
渐渐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少,更不知道这辆马车前往的地方是哪儿,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已经不在边关了。
给她喂饭的人,从不跟她话,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她。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这辆马车铺了不少的毛皮,很软很舒服,吃的饭菜也不错,有菜有肉,只要她醒来,就会有人给她送吃的。
不用担心躺太久身体会受不了。
终于,许多之后。
马车停了下来。
沈枝意昏昏沉沉之间,被人抱下了马车,放到了柔软的床榻上。
当她再次醒来。
手脚依旧被玄铁锁链绑着,无法动弹,身上的内力和力气一丝都调动不出来,仿佛她成了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废人一般。
不过一连坐了不少日子的马车,都没有人给她清洗身子。
这次醒来之后,身上好像变得清爽多了。
沈枝意睁开眼睛,能看到的地方从马车的车顶,变成了床榻的紫色帷幔顶上。
日子总算有零变化。
门外,隐约传来话声。
一个中年男人问道:“里面那位夫人还没醒吗?”
“没有,奴婢刚刚去看过了,夫人药效还没过,估计还得等一会儿。”
中年男人压低了声音:“好好在外面守着,别跟她任何话,一旦她药效过了,再给她灌药。”
“奴婢明白。”
屋内。
听完这一切的沈枝意,开始分析目前的处境。
这里肯定不是边关,十有八九又回到了京城,也不太像是皇宫。
外面那个中年男人不是太监。
十有八九,陆承把她送到哪个不知名的宫外宅子里养起来了。
被抓到那晚,对方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她来不及留下来什么线索,匆忙间只丢下身上的一块玉佩。
从被抓到一直到现在,只有昏迷之间她见过陆承易容的脸,在那之后,似乎陆承再也没出现过。
想必应该边关打仗。
看守她的这些人,得了严格的命令不许靠近她,给她灌药。
别逃出去了,就连想要跟身边的人句话都不校
沈枝意刚刚又尝试了一遍,她还是不能话,跟哑巴没什么区别,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睛。
这时。
门嘎吱一声响了。
两个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发现了醒过来的沈枝意。
她们又开始重复之前的流程,喂饭,擦洗身子,按摩……最后收拾好东西,转身关上门离开。
全程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音。
直到几个月后的一夜里。
夜色漆黑,冷风呼啸。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来人风尘仆仆。
一时之间,整个宅院的灯火都亮了起来。
房内。
刚要被再次灌药的沈枝意,下意识想要看向门外,看清来人。
奈何她的头无法动弹。
只能听见门猛地从外面被推开,脚步声缓缓而来。
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吹得她脸颊有些疼。
正在给她喂药的婢女连忙下跪的声音,“奴婢参见主子。”
“都下去。”
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沈枝意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他。
片刻之后,婢女们统统都下去了,房门从外面被关上。
漆黑的夜色之中,周遭一片寂静。
唯有屋内的烛台亮着昏黄的光。
沈枝意哪怕没有睁眼,也能感受到男人坐在了她的床榻边,用他那双锐利的眸子深深打量着她。
良久,对方终于开口。
“你倒是好本事,居然敢假死脱身,瞒着朕跟别的男人私奔了。”
这话,语气平缓没什么情绪起伏。
可偏偏整个屋内的气氛骤然沉闷压抑起来,仿佛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前夕。
沈枝还是不睁眼,将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自顾自在心里猜测明早上吃的是什么。
别的不,来到这个地方之后。
每日的饭菜比之前在马车上的好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尤其是刚刚送过来的白玉莲子羹,味道挺不错的,虽比不上宫内,却别有一番滋味。
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她这个人大多数时候,心态还是放的很宽。
反正既然改变不了自己的处境,还不如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