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前后,京城大部分地方已陷入沉睡,沦入漆黑。
李渡换上一身晚上在周边衣服店临时买的纯黑衣裤,蒙住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自嘲一句,
“得,这下子真成‘同携了。”
飞镖用完了,李子没有带,就在路边捡了一把石头,
“全副武装”后,随即,悄无声息地翻入院落,跳到前院的阴影里。
院内一片寂静,只有主屋亮着微光,隐约传来谈话声。
李渡屏息凝神,运用龟息功,贴近主屋窗户,用唾液沾湿窗纸,戳开洞向内望去。
只见屋内坐着三人,正是他白跟踪的“李子疤”汉子和其他两个。
桌上摆着一些酒菜,但三人神情凝重,明显没有什么胃口的样子。
其中一个开口了,
“刘头那边催得紧,望仙阁附近那边明哨是撤了,但暗地里还得盯着点,总觉得不踏实。”
另一个接话了,明显带着一点牢骚的味道,
“可那破地方咱们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搜了多少遍了?
别人影,连只耗子都快认清公母了,哪还藏得住人?”
“李子疤”汉子猛地拿起桌上的酒壶,灌了口酒,一边还下意识摸了摸脖颈上明显的淤痕,恶狠狠地道:
“哼,就你废话多!上头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哪来那么多牢骚!
这两京城不太平,听太子爷大发雷霆。
咱们这边得更加心,轮流守夜,都警醒些!
出了问题,我们都得掉脑袋!”
信息确认无误!
李渡不再犹豫,猛地踹开房门,如同狂风般卷入屋内!
“什么人?!”
三人大惊,猝然起身,伸手就去抓放在手边的兵龋
但李渡的速度太快了!
他手腕一翻,三颗石头,激射而出!
“砰!砰!”
两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第三颗石子,恰好击职李子疤”脖颈淤青处,真是伤口上又撒把盐,
他竟猛地侧身,石子擦着旧伤掠过,在右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有刺客!”
“李子疤”暴喝一声,抄起桌上的短刀就扑了上来。
李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不错啊,有点东西,这么近距离,居然躲过了我的飞石术。”
“李子疤”刀法狠辣,每一刀都直取李渡的要害。
李渡不慌不忙,身形如游龙般闪避,越来越熟练的破军七势招式使出。
有意拉到第十个回合后,
李渡一声轻喝,双指如剑,精准地击在对方手腕上。
短刀应声而落。
“李子疤”闷哼一声,另一只手化掌为爪,直取李渡咽喉。
李渡不退反进,一掌拍出,掌风凌厉。
两股劲力相撞,“李子疤”连退三步,撞在墙上,脸上终于露出惊骇之色: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渡不再给他喘息之机,身形贴近,指尖连点。
“系统给的点穴大法虽然一直没升级,生疏了不少,对付你却足够了。”
“李子疤”浑身一僵,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只剩下眼珠还能转动。
李渡如法炮制,将另外两人也点了穴道,
然后用冷水将“李子疤”彻底泼醒,又解开他哑门穴等部分穴位,让他能恢复话。
李渡把玩着从地上捡起的短刀,
“老兄,功夫不错,只可惜你碰到了我,
这样吧,你别开口乱叫,我们来做个游戏如何?
这个游戏叫做,我问,你答。”
然后,李渡用刀尖轻轻划过对方完好的左侧脸颊,让对方冷不丁脸皮一抽,想叫的心思突然没有了。
李渡直入主题问道,
“你们是玄衣卫?还是太子的人?”
“李子疤”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李渡叹了口气,刀尖移到他眼皮上方:
“看来你是想当瞎子了。”
完,做势就往“李子疤”眼睛上捅,
“李子疤”首先以为李渡只是吓唬吓唬,可感觉到眼睛的触痛感时,
他终于有点怕了,连忙点头,
“是!我们是玄衣卫,同时也是太子的人!”
李渡问了一个他一直想问的常识性问题,
“你们既然玄衣卫的人,为何你们穿着的黑衣略有差别?”
“李子疤”叹了一口气,有点苦逼地道,
“玄衣卫如今分作几派!指挥使病重,副指挥使郑司寒自成一派,既听命于皇上,也暗地里支持二皇子。
我们...我们是跟着副指挥使公孙厉的,听皇上号令,也听太子号令!
公孙指挥使喜欢纯黑色,所以,我们穿纯黑色的时候比较多。”
李渡不由得呵呵一笑:
“皇帝的特务机构,竟被皇子渗透至此,你们这位陛下,不知道当真不知还是故意不知。”
有了开头,后续的审问就比较顺利了。
李渡得知了太子在城西的一个秘密据点,以及瓦罐窑,包含望仙阁一带,确实被严密监视的情报。
最后,李渡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为何你要刺杀大月国琬华公主?
就不怕引发两国战事?”
“李子疤”猛地一惊,
“大月国琬华公主?你是怎么知道的?啊!我明白了,你是上午那个打伤我的……”
李渡微微一笑,
“是的,你现在知道了,还不算晚,怎么样,痛快地出来,我不定会手下留情。”
“李子疤”听到手下留情的时候,眼睛一亮,急忙争取“立功”表现,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太子?”
“是...是太子的命令...”
李渡心思一沉,这是他推演出来的答案,但他心里其实希望不是这个答案,因为这个答案的运算最复杂。
这时,另外两个黑衣人也醒来了,李渡又帮他们解开哑穴。
李渡在心里想起了前世看过的武侠里的一个经典审判片段,
他突然对着三个人发问:
“这样吧,我今运气比较好,心情不错,决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生与死就在你们自己一念之间,
我就问一句,你们当差这些年,可曾做过什么善事?
哪怕一件?”
“李子疤”和两个同伴面面相觑,脸上写满茫然。
“李子疤”率先开口,
“帮邻居张寡妇杀掉她的奸夫,算不算?”
另外两个也报出了他们的答案,
“我…我…我杀饶时候,没砍人家的头,给对手留了一个全尸,算不算?”
“我…我…我,我有次杀人后,没有搜刮对方钱财,都留给了他家人,算不算?”
听完,李渡眼中最后一丝温度消失了,
“果然,一个都没有,在恶人眼中的善,只是工具而已,
对我而言,对不善者善,是为不善。”
想到这里,他指尖劲力一吐,三人顿时气绝。
三人临死之前,眼神里满是惊愕和不甘,好像在,这人好不讲道理,我这么就死了?
李渡迅速搜查了整个院落,确认再无其他活口,
并在一个厢房内找到了一些制式弩箭和几套夜行衣。
他取出朱砂,在主屋最显眼的墙壁上,画下了一个殷红的、弯弯的新月标记。
“搞定收工!希望太子爷喜欢这份午夜惊喜。”
李渡拍了拍手,他没有返回悦来客栈,而是趁着夜色,潜行至城西,
在距离瓦罐窑不远不近的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平安客栈”住了下来,准备明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