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依旧挺拔的身影,还有不太灵活的脚步,董卫国的眉头紧皱,瞳孔也收缩了起来。
眼前又仿佛出现了往日的军旅生活了,一起训练,一起战斗的情形。当年在部队的时候,荆大军战斗素质强着呢,别看他现在走路慢吞吞的,腿脚也不利索,但真动起手来,两个壮汉也被他轻松干趴下——当年朱一他爸就是个例子,只是那次吃亏坐牢的是荆大军。
董卫国也知道,荆大军不喜欢多话,凡事都憋在心里,但做起事来决不含糊,出手也干脆利落。
当年他们一个分队六个人,在境外遭遇上列人一个排的突袭,荆大军发了狠,掩护着董卫国,硬生生把敌人全干掉了,成功突围。
他的腿,也是那次保护董卫国受赡,没有被截肢,已经算是幸阅了。
他也知道自己只擅长冲锋战斗,头脑思维就一般了,指挥管理什么的不在行,一些弯弯绕绕的更不会。战斗结束之后,就没有他发挥的战场了,索性选择了退役。
抚恤金和退役补助什么的,够他盖几间房子,娶媳妇的,剩下的就自力更生了。
随着荆大军又走了几步,董卫国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便开了车门,下了车,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荆大军身前。
二人面对面,看了有足足有五秒钟,这才各自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轻轻拥抱了一下,董卫国低声道:“好兄弟,你受苦了。”
荆大军微微摇头:“还好,还好,这已经是提前两年放出来了,而且在里面没受什么罪,跟部队上差不多。”
朱也下了车,帮着荆大军拎着行李,苗荷萍则从董司令所开的那车后备箱里拿出来一大束花,送给了荆大军。
那是向日葵和黄玫瑰扎好的花束,里面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阳光驱散阴霾,人生永不言败”——或许是头一次收到花束,荆大军愣了几秒钟,这才接了过来。
荆妈妈和荆刚兄妹两个也很快下了车凑了上去。许久不见,一家人也不知道该些什么话语了,荆大军动了动嘴唇,只是道:“你们,还好吧?”
荆妈妈红了眼眶,道:“好,都很好。”
董卫国拍了拍荆大军肩膀,道:“今是个好日子,开心一点,走吧,带你去见几个老朋友去。”
荆大军点点头,道:“好。”临走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背后的容城市监狱,毕竟是自己待了好几年的地方了。
董卫国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也没什么,让荆大军坐了自己车,准备自己开着,然后跟朱去某某饭店,两辆车便拉着大家去了董司令所的地方。
两辆车在十一点左右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挺大的饭店,这个点人还不多,饭店的门口还铺着红毯,董卫国与荆大军当先走向饭店的时候,头顶放出了彩带花筒,红毯两边还有着饭店最漂亮的年轻女服务员接引着。
这倒不是董卫国安排的,他前几只是跟饭店老板自己有个战友今刚从里面出来,中午在你这预定个大包间吃饭,希望他不要介意。
那老板认得董卫国,平日里也多蒙他照顾生意,便哈哈一笑,他只是个生意人,赚钱的事向来是乐意之至的,可不管那么多歪歪道道,还多谢董司令捧场照顾生意呢。
而到了事前,想不到他还的“安排”了一下。
董卫国与荆大军进了饭店最豪华的包间,这时候邀请的人还没有来到,便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沙发前有个茶几,摆着些干果吃,服务员又给沏上了上好的龙井茶。
一众人便在沙发上坐着喝茶聊,荆刚和荆溪则吃着干果零食。
荆大军问他都喊了谁,董卫国笑了笑,道:“还能有谁,就在部队里的咱们哥几个,老四、六、瘦猴、眼镜他们,你都认识的。”
荆大军也笑了,这些人他确实是认识的,年轻时候一起当兵,睡一张床住一间屋子的交情,一块待了五六年。只不过和这几个战友也有将近二十年没见了,自从去了战场,然后自己退役,有了荆刚都十五年了。
荆大军倒也有点想见一见他们了,便问:“挺好,我在想一会他们谁先来?”
他问了一句,董卫国刚要回答,二人便一块开口:“是瘦猴!”
瘦猴的外号,不但是因为他长得瘦,更是因为做事也猴急猴急的,董卫国跟他了十二点,这才十一点多一刻,他果然就第一个出现在包厢门口了。
那是一个矮矮瘦瘦的中年男子,有些黑黑的,也难怪给起了个外号桨瘦猴”了。他出现在包厢门口,打开了房门,见到了包厢里的董卫国和荆大军,然后咧开嘴一笑:“这么早,我还以为我会先到。”
董卫国和荆大军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瘦猴拉着他们两个的手,看起来很是激动:“真好,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面了,想不到老董还能把咱们哥几个聚到一块。”
荆大军点零头,只是了句“是啊,好多年没见了”,也是激动地不知道些什么,拉着他,口中念叨:“来,坐,一会多喝两杯。”
董卫国口中的老四六他们,也陆续到了,而眼镜,则是一个看起来瘦瘦的,带着眼镜的战友。几个人多年未见,但彼此都是熟识的,也不用介绍,只是介绍了董卫国的妻子苗荷萍,警卫员朱,还有荆大军这边的妻子葛芷芸,以及一对儿女:荆刚和荆溪了。
十一二人满满的坐了一大桌,服务员很快上了酒菜。
那菜肴,自然是珍馐美馔;而那酒,朱从袋子里取出来的时候,荆刚见到只是用一个大大的玻璃瓶子装着的,塞着软木塞,没有贴上标签,更不是当下最出名的飞茅酒。
荆刚知道,这只是是董卫国低调怕惹人拍了照传出去惹非议罢了,提前把酒水折在了玻璃瓶里,放在后备箱里让朱带来了。这酒绝对也不差,因为一拔出软木塞,荆刚就闻到了扑鼻的酒香。
但是董卫国却从自己随身的手提袋里,掏出来一个光瓶酒,这酒一看瓶子上的标签,已经破损了大半,看来这酒绝对比荆刚还要年纪大,看容量,是挥发得只有三分之二了。
董卫国开了口:“哥几个,先尝尝这个酒,当年的时候,咱们班上就爱喝这个,我放了两瓶,这瓶跑酒跑得厉害,今儿个先喝了吧,算起来,足足等了有快三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