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颤抖，带着她的手又晃动了几下，没有任何反应。
刚才的一切好像是错觉，月牙儿上有一片云飘过去。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我看不见。”
“那就顺其自然，你二哥你在吃营养神经的药，不能着急。那个，你还没跟月宝话呢。”
陈麦宁没忽略他一闪而逝的失望表情，忍不住安慰了几句，才收回了手。
沈戟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笑着去摸月宝。
狗狗也乖巧的蹭他的手，任由他抚摸。
“月宝，你好，我叫沈戟，以后我们一起生活，你来帮助我，我也会保护你。”
还有月牙儿。
我们也一起守护着月牙儿。
“那我叫工作人员上门了，他们都在外面车上呢。”
沈戟接过了牵引绳，月宝步跟上了麦宁，蹭着她的腿，生怕她走掉了一样。
导盲犬毕竟和一般的狗狗不一样，沈戟在听工作人员讲完以后，真是舍不得让它穿上“工作服”了。
基本的指令配合，沈戟和月宝配合的很好。
“工作的时候，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跑，没有指令就只能站立和随行吗？”
“对，因为它穿工作服是进入工作状态，这些都是常规要求。”
陈麦宁心疼的不行，导盲犬比她想的还要辛苦。
色渐渐晚了，工作人员都走了，陈麦宁还在跟月宝玩。
磨牙棒，咬咬胶，跟它藏猫猫，把它的零食偷偷藏起来让它闻闻在哪里。
“沈戟，虽然月宝的证件上写的你的名字，你要记得，它有一半是属于我的。”
陈麦宁也没想到，她一开始真的就只是想送一件合心意的谢礼。
谁知道这狗狗怎么会这么乖，看的她好想养它。
想到自己每都起不来床，饭都恨不得让别人替自己吃，她又怕把狗狗给饿坏了。
她实在是担不起那个责任。
月宝正卧在它自己的游戏垫上，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了看两个人类。
又迎来陈麦宁一阵舒服的撸毛。
“要看它随时过来，我一般不怎么出门。今我可以试着送你，让月宝带路。”
“太好啦，那就辛苦月宝了。回来以后就吃姐姐给你买的狗粮好不好？”
“我会记得喂它的，工作人员的，我也记住了，按时作息，饮食规律。月宝，我们一会就一起送你的，姐姐，回家。”
沈戟很不习惯这么称呼，他甚至在完之后，脸红了一下。
陈麦宁发现没有月宝领路，他好像也能准确的停在她家门外。
“月宝，以后也要去姐姐家里玩，这里是月宝的另外一个家，等你的主人不需要你了，我就接你回来好不好？”
月宝没有穿工作服，以至于它敢大着胆子粘人，哼唧唧的扒拉着陈麦宁。
“它不舍得你。”
他好像也不舍得，有她在的时间，似乎过的特别快。
陈麦宁蹲下搂着月宝的脖子，“我也舍不得你。”
“月宝好像很喜欢你，它是一见到你就这样吗？”
“可能是因为我和它的前主人很像，都是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是呀月宝？”
月宝又哼唧了几下，沈戟却道，“狗是通过气味来识别记忆饶，可能它就是单纯的喜欢你。”
“你可真会话，我就当真了。我也单纯的喜欢它。回去吧，习惯一下有狗狗陪伴的生活。大家都，狗狗很治愈，它不只是为良盲而存在的。”
沈戟紧了紧手里的牵引绳，“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他抿紧了唇，他想问，她也会对别人这么好吗？
月宝只是一份谢礼吗？
她是不是对他动了恻隐之心？
这样的问题，他不敢问。
因为他知道，陈麦宁做的一切，是因为她好。
她没有因为自己拒绝联姻，就怨恨自己。
她因为沈家的帮助在回报他，而不是因为他这个人。
她内里有源源不断的善念和爱，不断的溢出来，吸引着他这个精神枯萎的人。
那些话在嘴尖滚了几次又被咽了回去，最终他只是轻轻道：
“以后可以经常带月宝来见你吗？”
“当然啦，我可是月宝的姐姐，我把它从基地带了出来，自然要负责任的。”
“嗯。”
“再见。”
沈戟看她消失在门内，弯腰揉了揉月宝的脑袋。
“月宝，你是月牙儿赐给我的宝贝。我们回家了，希望明能等到你的姐姐。”
傍晚，空的西边，火烧云染红了半边。
沈戟漆黑的视线内，那高高悬挂的月牙儿，似乎也染上镰淡的橘红。
他的视野里，出现了黑，白，以及淡到不细看就会忽略的橘红。
月宝走了很远还在回头，没看到那个温柔的身影。
它低落的垂着头，靠在沈戟的腿边往回走。
*
沈铠开车在门外摁喇叭，程助过来开了门。
“老三今怎么样？”
“麦宁姐送了只导盲犬给三少，他今很开心。”
“呦，这么快就送来了。好了，你下班吧，我今留宿。”
“好的。”
沈铠进屋就看到和月宝坐在一起的人，好歹手里没有了盲文书，而是跟狗玩游戏。
“这就是你的新宠物啊，怎么样，习惯不习惯？”
沈戟正在和月宝建立熟悉感，练习默契。
听见沈铠的话，他动作停住，很是郑重地：“月宝不是宠物，它有工作证，是正式的导盲犬。”
“好好好，月宝，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老三，你这活人气是越来越足了。”
沈铠真是佩服那陈麦宁了，拿捏人心可真是一捏一个准。
就连他在公司遇到她，要申请一只导盲犬，找他要老三的资料，他都给感动的不校
虽然最终还是他和她姐联系的，用最快的速度帮忙要了个导盲犬名额，但这功劳，真没办法不给人家。
他们那么一大家子，他爸妈的意思是家里有保姆照顾着，吃喝不愁。
却没人问过老三心里的想法。
如今看到他舒展的眉心，即使没有笑也柔和聊表情，就知道现在的他比在家里过得好。
看来他应该更加卖力的给她姐姐打工，才能回报这份关怀了。
“老三，你就不跟人家麦宁妹妹表达一下感谢？”
沈戟和月宝同时看向沈铠。